“我为什么要走?”我奇怪地看着他问:“全胜,你是不是很想我走?”
全胜紧张地摇头说:“你误会我了,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听说,你到现在还没注册。这要不注册,今后怎么拿毕业证书啊?”
我被全胜这句话击中了软肋。是啊,读几年书,到时候连个毕业证都拿不到,我岂不是虚度光阴了?
我颓丧地说:“如果真注不册,我会放弃走人的。”
“迟走不如早走。”全胜怂恿着我说:“我听说,过去也有类似你这样的情况,四年下去,一张纸片也没拿到。连个学习经历的证明都不肯开的。几乎就是全面否定。”
“是吗?”我不置可否地笑,说:“全胜,你懂的挺多啊!”
全胜笑嘻嘻地说:“在这个社会混,没点小道消息,肯定追不上别人。我这样的学生,要钱没钱,要资源没资源。家里世代都是农民,被逼的啊!”
说了一阵,全胜又回到了刚才的问题,他问我道:“老王,黄老师没说什么吧?”
我狐疑地盯着他看,问他:“你好像很关心这事啊!”
他尴尬地摇头说:“这不是涉及到陈舒雅了么?陈舒雅再怎么说,还是我们朋友啊!朋友有难,我们不帮,谁帮?”
“怎么帮?”我迟疑地问。
“找出发视频的人出来,捶死他。”他满脸愤怒的样子,让我看着好笑。
我不经意地说:“黄老师说,发视频人的ip地址她好像掌握了。”
全胜显然抖了一下身子,但马上又平静下来,淡然地说:“黄老师是吓你的。ip地址这东西,可以虚拟的。”
我笑道:“既然可以让你虚拟,也绝对能跟着线索找到源头。我相信科技的力量。”
“这么说,最终还是能找到发视频的人?”
“你以为找不到啊!”我对全胜的态度感到一丝奇怪。他显然很紧张,一张脸慢慢的变得有些扭曲。
我心里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视频该不会是这个小子发的吧?
全胜偷拍陈舒雅的可能性,我没太多信心。他现在学匀不余,把大部分时间花在打游戏卖装备上了,哪里还有空去偷拍一个人?
而且从视频的拍摄角度可以看出来,偷拍的人心理一定是非常龌龊的。因为我看到视频的镜头几乎都是停留在陈舒雅的胸脯和大腿上。
我好奇心顿起,试探地问:“全胜,不会是你吧?
全胜被我这句话吓得差点跳起来。他涨红了脸,嘀咕着说:“怎么可能呢?再说,我也没设备啊!”
全胜说的没错,偷拍的视频画面清晰,又是远距离拍摄,没有一套好设备,根本办不到。
全胜生活费都成问题,他不可能会无聊去偷拍陈舒雅。
“不是你,你紧张什么?”我淡淡地说:“心里没鬼,去他大爷。”
我这么说话,其实心里非常的愤怒。黄婉找上我来调查,言外之意我是嫌疑人之一。老子我还处在名字的风波里不可自拔,又遇到这么窝心的龌龊事,恨不得一口鲜血喷出来,仰天长吐鲜血而亡!
现在经管学院的人见到我都叫王者,而不再叫梁梓阳。梁梓阳这个名字开始寿终正寝。
叫什么我不在乎,叫老子王者,我心安理得。丢了一个梁梓阳的名字,只会让我在某些时候有些愧疚,隐隐的觉得对不起梁三爷和翁美玲。
全胜又急匆匆要走,他压低声音对我说:“王者,可能会死人。”
“死你的头!”我骂了他一句,各自分头走。
我老实地将学校近期发生的事给翁美玲如实汇报,我表示忧伤地告诉她说:“搞不好,我会被学校除名。”
翁美玲没表示出什么意见,淡淡的挂了电话,让我好一阵怅然。
我的担心不无来由,黄婉似乎吃定了我一样,有事没事把我叫到学生处,不是问改名的事,就是旁敲侧击偷拍视频的事。我一概保持沉默,任由她妙语如珠,或者声色俱厉。我的态度让黄婉抓狂,以至于她后来再叫我去,不再说话,只是让我一个人孤坐在一边不理,逼着我自己开口先说。
这就好像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我就是一只可怜的老鼠,被黄婉这只猫玩弄在股掌之中。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全胜自首之后。迫于压力,全胜偷偷去找了黄婉,涕泪横流表示要痛改前非。全胜的自首,在于黄婉放出风来,说要将偷拍视频案报警处理。这么简单的案子,到了丨警丨察手里,分分钟钟就能查出来幕后操手。
全胜不会不知道,他勇于自首,还在于黄婉有一句潜台词,只要自首,可以想办法免于处理。
全胜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将他受匀不余委托,偷拍陈舒雅的事和盘托出。
匀不余偷拍陈舒雅,其实只有一个想法。他喜欢陈舒雅,却不敢开口。尽管我们这些人都很熟悉,但匀不余的心思都在游戏里。在虚拟的世界里,匀不余纵横天下,霸主为王。但在现实生活里,他却是个十分木纳的人,磨子也压不出一个屁。
匀不余心仪陈舒雅,我们居然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不得不惊叹匀不余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家伙。
匀不余提供了全套摄像设备,外加承诺给全胜一个价值上万的游戏账号,就将全胜屁颠屁颠的忽悠去了女生宿舍楼偷拍。
匀不余心思很简单,他只是想要全胜拍一些陈舒雅的视频资料,以备他思念起陈舒雅的时候,聊以解相思之苦。没料到全胜拍回来的视频,让匀不余心跳加速。他人一犯贱,就将视频发到了学校的bbs上了。
偷拍视频事件水落石出,当事人陈舒雅得意洋洋地给我说:“王者,全胜偷拍我,说明我值得人偷拍。”
我不屑地说:“陈舒雅,你觉得很自豪么?”
陈舒雅眉眼生动地笑,说:“他又没拍到我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难道你非得要人拍到了才好?”
“你在乎我?”她笑嘻嘻地问,眉眼跳动,妩媚如春。
“在乎个毛线。”我回敬她说:“管我毛事,如果老子不是被黄婉烦,我才懒得管呢。”
陈舒雅似乎有些失望,她当晚跑到我们宿舍,将全胜的耳朵根提起来,骂道:“小全胜,你还要不要脸?我要送你去坐牢。”
全胜吓得全身发抖,想来求我说话,我轻蔑地说:“老全,你就是下贱,该!”
一边的匀不余尴尬无比,逮了个空,一溜烟跑了。
偷拍视频渐渐平息,这一切还在于黄婉。她在bbs上以官方立场发了一个声明,说如果有人再讨论和传播该视频,一律从严处理。
黄婉把我叫过去办公室,浅浅地笑,一言不发。
我这段时间坐惯了冷板凳,也不开口。
她便给我倒了一杯水,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笑笑,还是没出声。
“委屈了吧?”她问我,在我对面坐下,盯着我看。
我不敢与她对视。人家毕竟是老师,道貌岸然的,我一个学生,能与她并排而坐,已经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哪里还敢与她眉目交流。
“没有!”我生硬地回答她说:“我心里没鬼,我有什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