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手搂住她，低头去吻她的额头。

她躲闪着，娇弱地说：“不要。”

我还在疑惑，她指着自己的唇，满脸红霞地瞄了我一眼。

我心里大动，低头就吻住了她的唇。

双唇一接触，她的舌头便如灵蛇一般伸了过来，柔柔的，如三月漫天飞舞的柳絮，又如五月软软的微风，差点让我掉进去。

我咬住她的舌尖，她痛得眉头轻憷，推开我埋怨道：“说你粗鲁，还真粗鲁。”

她抿着嘴巴笑，却不让我再去亲她了。

“王者，我的好弟弟。”她几乎是呢喃地说：“姐让你亲，是因为今天我才发现，你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子！”

我嘿嘿地笑，还在回味她的温柔，她的馨香，她的娇羞。

“不过，到此为止！”她扔下我就走，走了几步回过头说：“你去吧，我支持你！”

我心里一阵兴奋，有了孟小冬的许可，我还担心什么！

她突然叫了我过去，问我道：“你空着手去救人？你拿什么去救人家？”

她从包里摸出一张卡来递给我说：“拿着，既然想好了救人，就得给点实际的东西。道义救不了人，只有钱，才能挽救人的命。”

我大为感动，却拒绝了她的卡。

我说：“我有钱。”就将苟麻子还给了我钱的事说了一遍。

她沉吟了一会，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说：“小家伙，早就埋好鬼胎了啊。”

她再次扔了我径直去了。我看着她娇弱的背影，浮想联翩了一会，扭头出门，打的直奔机场。

等我找到蔷薇的时候，她已经像一朵快要凋谢的花儿一样，萎靡的靠在医院的走廊墙上，脸色苍白无神。

我轻轻地叫了一声：“蔷薇嫂子。”

她惊异地抬起头，一眼看到我，楞了半响后，哇的一声哭出声来，人也直接扑到在我怀里。

我扶着她，任她涕泪纵横，将我的一身全部打湿。

走廊里人很多，尽管天近黎明，医院里还是人满为患。来来往往的人都惊疑地看着我们。

我有点尴尬，在她耳边说：“嫂子，我们出去说。”

医院大门口是一块偌大的坪。坪里种了很多树和花草，间隔出来的地方就是停车位。

我们在一处黑影遮地的树下站住了，这里没人，除了身边沉寂无声的车，看不到半个人。

“完了，旭游完了。”她喃喃地说。

“我们现在就去交钱，马上抢救。”我说，拿出银行卡来说：“嫂子，我带了足够的钱来了。”

蔷薇凄然地看了我一眼说：“没用了，医生说了，现在有再多的钱，也救不回他了。”

她又轻轻缀泣起来，让我的心开始心烦意乱。

我是来救他的，如果我救不了他，我会痛苦，会遗憾。

“真的。”蔷薇抬起头看着我说：“王者，你怎么来了呀？”

“我能不来吗？”我说，其实我心里想说的话就是，我不想看到蔷薇太伤心，我要给她勇气，给她力量。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萍水相逢的人在关注她！

“来吧来吧，来了就来了。”她喃喃地说：“王者，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就是等待。医生说，旭游醒过来就叫我。”

她像突然想起什么一样，眼睛瞪大了，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骂道：“哎呀，我是怎么啦？”

说完扔下我，急匆匆往医院里跑。

莫旭游在重症病房抢救室里，医生已经停止了所有的抢救活动。

我和蔷薇赶到的时候，护士正在走廊里急切地喊：“谁是莫旭游家属？”

蔷薇高声答应着过去，我跟着赶过去。

护士冷冰冰地说：“人醒了，你们进去吧。”

蔷薇看我一眼，眼圈又红了。

谁都知道，莫旭游这是回光返照了。

我们在护士的指导下消毒，换衣服，一进去就看到莫旭游衰弱的脸。

他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额，看到我们进来，虚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

蔷薇扑了过去，不管不顾地拉着他的手哭了起来。

莫旭游却把眼光瞧着我，眼睛眨了眨。

我附身下去，在他耳边说：“哥，我来看你了。”

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哽咽起来，任何一个人，看到眼前躺着一个生命即将消逝的人，谁不会哽咽出声？

莫旭游嘴唇动了动，居然发出了声音。

我和蔷薇紧张地侧耳细听，终于听清楚了他的话。

他要蔷薇出去一下，他有话跟我说。

蔷薇还在迟疑，莫旭游的眼就睁大了，脸色也开始涨红起来。

莫旭游显然生气了！

蔷薇迟疑地起身出去，等她一走，莫旭游朝我笑笑，示意我将耳朵递过去。

我毫不犹豫俯身过去，耳朵里便听到他细微的声音。

“兄弟，谢谢你。”他虚弱地笑。

我的手握着他的手，他突然翻转手来，将我的手握住，我能感觉到他的力量，似乎在传递生命最后的尊严。

“蔷薇，我就交给你了。”他说，脸上的微笑依旧保持着。

我大吃一惊，低声说：“哥，你放心，我不会让任何人欺侮嫂子。”

他笑了笑，摆了摆头说：“蔷薇太善良，我要你带她回深圳。”

我愣住了，半天说不出话。

“答应我！”他盯着我看，眼光里流露出一丝祈求的意思。

我只好点点头，这个时候，他提出来任何的要求，我都只能先答应。我不能让一个人最后的心愿得不到满足，我必须让他心满意足，了无遗憾的离开这个世界。

他满意地笑了，抬手示意我去他枕头底下拿东西。

我迟疑了一下，伸手去摸。果然就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盒子。

他示意我打开，笑了笑说：“温酒吞服。”

盒子里是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泛着微微的一层粉红色。药丸很香，一打开，似乎整个屋子都被隐隐约约的香气所萦绕。

这枚药丸看起来似乎时间不短，从它的色泽以及香味可以猜到，这枚药丸绝对不是现代的产物。

“我祖上留下来的。”莫旭游虚弱地笑：“我无福消受了。原本以为我要带到地下去了，你来了，说明有缘人是你！”

我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好好待蔷薇！”他说，突然张口喷出一口血来。

我大叫一声，叫声把蔷薇引了进来。她再次扑倒在病床前，抓住莫旭游的手，哭喊着叫医生。

医生和护士急匆匆进来，检查了一番后，无言地摇着头起身站到一边去了。

我们知道，莫旭游的大限终于到来了。

蔷薇已经哭得天昏地暗，我悄悄将莫旭游给我小锦盒收起来，放进贴身的衣兜里，无声地流着泪，看着蔷薇痛不欲生地哭泣。

此时，任何的安慰都是多余的。

一刻钟后，莫旭游再次睁开眼来。

我和蔷薇惊喜地看着他。莫旭游的脸上漫过一丝红晕，他嘴唇蠕动，声音轻得像一根游丝，但我们都能清晰地听到他说的话：“蔷薇，王者是有缘人。”

话音哺落，他人便往后一仰，再去看他，生命的迹象已经完全消逝。

我们还在愣怔，护士已经过来，扯过白被单盖住了莫旭游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