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我叫道:“常举哥那么好,你为什么有这种想法?”
她冷笑几声,抹去脸上的泪痕,盯着我说:“因为他侮辱了我。”
“侮辱你?”我一下愣住了。王常举把她当作手心里的宝,我怎么也想不出他会如何去侮辱她。
“他说,孩子不是他的!”美心扫我一眼,转身出门而去。
我随她出来,看着她去了厨房,叹口气转身回自己房间。
一躺到床上,眼光便被墙上挂着的油画吸引了过去。于莜莜半裸的画像像根一样深植在我心底里。
我端详着画,想起成都我们的吻,不禁心潮澎湃起来。
她是如此娇俏的一个女孩儿,像深山里的一汪清泉般清澈甘凉,又如远山的雾,让我无法捉摸。
心里便一痛,居然湿润了眼。
突然电话响起,是苟麻子打来的,开口第一句话就问我:“在哪?”
我支吾着没说明白,我现在已经感觉到了,苟麻子对我在别墅越来越反感。按他的意思,我现在就是个小白脸,靠脸混软饭吃的人。
当然,他没有当着我面说。他知道,他敢说,我就敢打他。
要论动手,苟麻子还不是我对手。别说一个苟麻子,就是三个苟麻子站在我面前,我动起手来也绝不会心怵。
“我知道了,你出来吧,找个地方见见。”他冷淡地说。
“有事?”我问。
“还你钱啊!”他声音高了许多。
“什么钱?”我一下还没明白过来。
“你救我命的钱。”苟麻子干笑了几声说:“王者,我不能欠着你的人情。只有不欠你的,我就有信心。”
我哑然失笑,苟麻子的话我岂能不明白,无非不就是说陶小敏那点破事么?陶小敏是他最爱的女人,因为他欠着我的钱,所以陶小敏跟我在一起,他看着恨,却没办法。
“你那里突然来了这么多钱?”我担心地问。
“你管得着么?”苟麻子冷笑着说:“只要是为了自己的女人,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值得。”
我想骂人!狗日的苟麻子,你的命是你爹妈给的,为了女人不要自己的命,你对得起自己爹妈?
女人就是衣服,脏了旧了可以换。爹妈是给自己生命的人,世上只有唯一,能换吗?
我按捺住怒火,冷冷地说:“老苟,如果你为了一个女人而做了不要脸的事,我看不起你。”
他在电话里哈哈大笑起来,笑毕吼道:“王者,我是男人。男人就必须得有担当。我再没出息,也是拿命换幸福人生。不像某些人,靠一张脸。软得都没骨头了。”
我再好的涵养也无法忍受他的指责,何况我的涵养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好。
我也跟着吼道:“苟麻子,你放屁放干净点,找死是不?”
苟麻子突然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地说:“你来呀!我还怕你不成?”
我怒吼道:“定时间,定地方。”
正如我们小时候一样,受了气,总会咬牙切齿恨死对方,恨不得剥了他的皮,喝他的血。仿佛血海深仇一般。
苟麻子与我在电话里互相对骂了几句,终究还是约定好了时间地点,我们两个要打一架。
我不怕打架,特别是跟苟麻子打。
苟麻子过去不是我对手,现在也不是,将来更不是。
他瘦小的身材如鸡骨般的销立,我只需要一只手就能将他打趴下。我之所以答应苟麻子打一架,我是想通过打这一架,把他心里的怨气完全消除。
时间约在第二天,地点约在梧桐山。
我到的时候,苟麻子早已在等我了。
他看到我一个人独自来,冷笑道:“王者,你就不怕我带人来?”
我看看四周,没人。这是一块偌大的草坪,应该有专人修剪过,显得很平整。
“你带人了?”我笑眯眯的问。依我对苟麻子的了解,他应该会带人。小时候我们也约过架,仅仅是因为他拿了我的彩色画笔,不但没告诉我,还把我的画笔弄丢了。我打过他一巴掌,他就找我约架。
那次苟麻子叫了几个人,我也是独自一人,事后我虽然被他们打破了头,我却将他们几个人都打得挂了彩,苟麻子更严重,我几乎将他半个耳朵咬了下来。
“打你还要带人?”苟麻子黑着脸说:“王者,今天我们两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我笑出了声,轻蔑地看着他道:“就凭你?再说,凭什么我死你活?为什么不是你死我活?”
苟麻子楞了一下,摸了摸头皮说:“不管你死还是我死,反正我们两个今天要死一个。”
“我不死。”我说:“要死你死。”
“我不死,我死了,陶小敏就成寡妇了。”苟麻子愤怒地喊:“你必须死,像你这样的人,不死会有多少良家妇女死你手里。我今天是为民除害。”
我看着他满脸怒气,心里想笑。
苟麻子这么的声色俱厉,无非是掩饰他内心的惶恐。他非常清楚,与我打架,就等于是自己找死。他那点打架的水平,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我之所以有把握,还得感谢我的祖上。我祖上的线装书里有专门论打架的内容。我在照葫芦画瓢学了推拿按摩的技术,还照着书里的架势,比划了祖上留下来的技击技巧。
我们就这样面对面站着,两个人之间隔了不到三米的距离。
我的眼光平视着他,平淡而柔和。
苟麻子也瞪着眼看我,却是目露凶光。
我淡淡地说:“动手吧。”
他没动,眼里的凶光一下就没了,对我说:“你先动。”
我道:“敌不动,我不动。”
苟麻子突然咧开嘴笑了起来,围着我转了一圈说:“是你让我先动手的啊。”
话音未落,他扑了过来,却没有打出拳头,而是直愣愣地抱住了我。
我差点笑出来,苟麻子这一招,分明就是我们小时候打架的动作。他没有打出拳头,而是想抱着我往地下摔,然后压在我身上,逼着问我服不服。如果我说服了,算我输,从此不能再挑衅他。
他的这个动作出卖了他。
他不是想打架,打架没有这个打的。苟麻子是混江湖的人,他不会不明白这样打架,是给了对手致命的缺陷。
他直愣愣地扑过来,我只要照着他的面门一拳过去,他必定满脸开花。
可是他就这样扑过来了,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抱住了我的身体,闷哼一声就把我往地上摔。
我抓住他的手,双腿不丁不八,任他费尽吃奶的力气,我依旧岿然不动。
苟麻子见摔不到我,突然张口咬住我的手臂,含糊不清地吼:“痛不痛?痛就倒。”
我当然痛,但我不能倒。我只要一倒,他就会压在我身上。尽管我要翻身起来无比容易,但我不能给苟麻子半点信心—他摔倒了我。
僵持了一会,我说:“松口。怎么像狗一样咬人啊。”
苟麻子笑眯眯的不松口,还是含糊不清地说:“你不是叫我老狗吗?老子今天就变狗了。”
我伸手掐住他的喉咙,稍微用了一点力,苟麻子的脸便乌青了,他开始呼吸困难起来,但还是咬着我死死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