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蓉蓉说着的时候,刘跃辰就将移动硬盘连接电脑,打开一个文件夹,里面好几个视频文件,正是刚才由路婷婷提供的警方出警记录视频。
这是一天清晨不到五点钟,从一栋高层住宅楼的楼下看去,在大约二十来层的位置上有一个小黑点。
镜头拉近,可以看出那是一个男孩,正趴在空调外侧的阳台上。
除了两名警员留在楼下外,其余丨警丨察都纷纷上楼,来到这一户住家的房间里。
开门的是一个一脸惊慌的四十来岁男人,见到丨警丨察,他连忙将他们带到客厅阳台上。这里的阳台距离男孩所在卧室空调阳台有一米多的距离,这一米多距离是悬空的,无可攀援之处。
咫尺之间的男孩看上去只是十三四岁,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黑色的短裤,攀附在空调架上,手脚若稍有不慎,便会从50来米的高空坠落。所幸的是,放置空调的台子可以站人,少年攀附不会耗费太多的力气。
一名丨警丨察趴在客厅阳台的栏杆上,然后伸手去抓,他欠着身子,伸长手臂,手掌勉强可以抓住空调阳台的栏杆,然后一把抓住了少年的衣襟。
“我抓到了,孩子,你回来。”那丨警丨察叫着,把少年往卧室窗口的方向引带。
少年被丨警丨察抓住了衣襟,十分顺从地向卧室的窗口爬去——他正是从那里爬出来的。
不过,很显然,卧室的窗口下,并无接应的人员。当那少年爬到卧室窗口处时,那名抓住他衣襟的丨警丨察以为他可以自行回去了,便松开了手。
就在这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少年见丨警丨察松手,竟然如同猿猴一样,身子一扭,重新爬上空调阳台,然后向更远的楼角方向攀去!
“孩子!——娘的,晚了!够不到了!”那名松手的丨警丨察想要再去抓,却抓不到了。
两米开外的楼角,毫无可以攀援之处。这里用来放置空调的台子大约一米多长,半米多宽,少年抓住墙角的墙壁,一条已然迈出了了空调台子的的栏杆!
丨警丨察们见状,吓得又是招手,又是喊叫:“别!别!”“等一下!等一下!”“有话好好说!可以不可以?”“你听我说,不要乱动好不好!”“我们不抓你了!”
那少年置若罔闻地用手抓住墙角处排水管,然后一只脚悬空,脑袋向楼角远处探头,看样子似乎是想从这里用什么方法爬过这处楼角。
但实际上楼角处的墙壁什么都没有,少年根本爬不过去,他却非要试一试一般。
“我们不逼你了!你回来!到哪里好不好!”丨警丨察指着空调阳台说道,“回到那里!有话好好说!”
少年一只脚悬空,另一只脚尚留在栏杆里,双手一只手抓着墙角,另一只手抱着排水管,危机重重,对警方的喊话充耳不闻。
直到这时,一名丨警丨察才对开门的男人道:“你是他什么人?”
男人道:“是孩子的父亲,是继父。”
“你来劝一劝行不行?”
那继父直摇头:“更加不行了!要是我,没准更能刺激到他!”
丨警丨察理解,不能勉强。
这时,少年自己发现抱着的排水管有些晃动,便松开了排水管,只剩下一只手和一只脚支撑着身体。
丨警丨察们的手心刚一冒汗,却又见少年将空出来的手抓住了空调阳台的栏杆,这才略略松口气。
少年自己也似乎有些害怕,身子向里回去了一点,重新站在了空调平台上。
丨警丨察们对此十分鼓励:“对对,你有话好好说嘛,坐下来可不可以?”
少年并不坐下,反而背对着丨警丨察,一只手拉着栏杆,一只手扒着墙角,身子基本不动了,脸朝墙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少年在空调平台的最外侧,距离是丨警丨察们伸手也无论如何够不到的了。适才因为靠近卧室的窗口,所以勉强能够够到。
“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都可以好好说,好吧?”
丨警丨察们和男孩如此“对峙”,双方一时之间,倒也达成了某种“平衡”。
接下来,一部分便去和继父、邻居等了解相关情况。
原来,最先发现男孩悬在窗外的是邻居。
“今早上四点多,我忽然醒了,就听见外面有动静,我合计这么高的楼层,难道是小偷爬上了?就赶紧起床,拉窗帘向外面一看,吓了我一跳!”邻居说,他看到一个少年爬到楼角空调的平台上,心惊肉跳的他就立刻将少年家的房门敲响了,少年的继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走到客厅阳台才吓得慌了手脚,而报警电话还是邻居帮忙拨打的。
“孩子的母亲在不在?”丨警丨察问。
继父摇摇头。
“干嘛去了?”
“出差。”
“孩子叫什么?”
“蒋一涵。”
“孩子是怎么出去的?卧室的门为什么进不去?”另一名丨警丨察问继父。
继父一言难尽:“唉,你是不知道他呀……说真的,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出去的!我们在他的卧室外面都装了安全网了!”
丨警丨察适才在客厅阳台时看到了,卧室窗外的安全网确然有,不过已经被割断了好几根,形同虚设。
“什么时候割的你不知道?”
“不知道!谁知道他竟然会从旁边爬过去!”
原来,蒋一涵卧室的房门反锁着,警方一时不好擅动。大家只好在客厅的阳台开导蒋一涵。
“要不然这样吧,孩子,反正我们是过不去的,我们也靠近不了你,对吧?你自己坐到平台上好不好?你这样手扶着会酸的,真的!”“脚先伸进去栏杆里边,别悬着啦,我们不过去,你坐下,我们聊聊天!”“有什么话,你该说就说,坐稳了好好说。我们靠近不了你啊,这么远,对不对?”“你这样会累的,你再往里边来一点。”……
听了这些话,蒋一涵忽然开始有所动作了,只是,他的动作却不是大家所希望看到的。
蒋一涵这时将另外一条腿也迈出来栏杆,变成了双脚只是踩在空调平台外侧,一旦双脚踩空……
大家的心瞬间又都悬了起来。
看样子是蒋一涵再一次打算对“越过楼角”发起挑战。
“你过不去的。”丨警丨察们叫道,“真的过不去,那里什么都没有。爬不过去的。”“有什么事情,坐下来,好好谈……”
警方七嘴八舌,都是劝对方不要冲动鲁莽。
这时候,一个社区大妈也得到消息后赶来了,身上背着太极剑,本来是打算一大清早到附近公园里练剑的:“你进来吧,你妈妈不在家,打电话跟你妈妈说一下,好吧?你还年轻,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家里的亲戚,还有很多的小伙伴,都在等你回去跟他们玩呢!你现在这样非常危险,你的路还有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