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回去吧，这么晚了，别让陆叔他们着急，以为我们又私自出去采访了呢！至于怎么说，回去让他们俩也参谋参谋。”许蓉蓉说着，打了一辆车。

“就问她……”办公室里，陆震起一只手挠着脑袋，一只手摸着下巴，双眉狠狠地拧着，双眼用力圆睁，只是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却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呃……呃……”

刘跃辰一拍桌子：“就说接受她的调教。怎么样？”

许蓉蓉冷漠着脸，晃了晃自己的手机，道：“我安装的‘字母圈’app里，凡是跟我打招呼的我一概不理，姐就这么高冷，越高冷，他们越喜欢。”

“你也不准搭理任何人！”钟磊冷硬地道。

许蓉蓉听了，反而心上和脸上都是一热，只是任性地轻哼一声。

钟磊接着道：“再者，蝈蝈姐也说过了，现实里有人诱惑她，她没有上当，自从‘改邪归正’之后，她就靠着幻想来满足自己了。”

“什么幻想？”刘跃辰好奇。

钟磊和许蓉蓉对视一眼，然后都摇头，钟磊道：“具体幻想什么，我们也不知道。不过请求她去现实中虐人，估计是不成的。”

“试试吧？”

“不行，万一试了，把你拉黑了怎么办？”

“咱们这么多小号呢，一个不行，换另外一个。”

许蓉蓉一脸不屑：“那你这是招人烦！要是我，下线十天半个月，谁也不搭理了。”

“绝不是我一个人烦她！她既然还在那个群里，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她喜欢被人找人烦！”

“切！”许蓉蓉眼睛一翻，随即也觉得奇怪，“她就算是‘改邪归正’了，却还是留在这个群里，并没有退群。所以……我猜测她是不是想时不时地温故一下自己的过去呀？”

“然后在过去的回忆中满足自己？”钟磊接着推测道。

“对呀，有可能吧？”

“这得问蝈蝈姐了。不过按照蝈蝈姐的说法，的确有可能不太愿意一下子离开这个圈子，藕断丝连……”

陆震起依然保持着一只手挠头，一只手摸下巴的姿势，好像是一只老猴：“呃……这个……蝈蝈姐是谁呀？”

“之前的心理医生啊，还在我们的节目里出现过的！”

“哦哦……呃……”

刘跃辰将他的嘴巴捂上：“想不来也不会有人把你当哑巴的。”

陆震起将双手都拿下来，缓缓地道：“刚才钟磊说到‘幻想’，如果我们能够知道这个人在‘幻想’什么，那就可以对症下药，和她搭上话了……”

尚未说完，刘跃辰就又捂了一下他的嘴巴：“说得真对！只不过是废话。要是知道了还用得着现在这么费事吗？”

钟磊道：“其实这件事情并不是难在什么‘幻想’不‘幻想’，而是我们都预料到了，对方百分之八十，是不愿意接受采访的……”

“百分之百。”刘跃辰纠正。

钟磊接着道：“不管是百分之多少，总之，有大概率人家不愿意接受。对于一个根本不愿意接受采访的人，哪个记者也没辙！难道还要严刑拷打吗？”

许蓉蓉道：“所以我们才要暗访，不留痕迹地接近嘛。”

刘跃辰点头：“就是！伪装身份嘛。”

还没等钟磊说话，陆震起道：“暗访这事，我们昨天也做了。只不过花费有点大，而且还耗了不少时间。能收到多大的效果，也是个未知数。”

刘跃辰又要捂住他嘴：“你究竟想说什么？”

陆震起道：“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赶紧忙着别的选题去！钟磊，你就非要接近这一个女孩吗？其他人就不行了吗？”

钟磊支吾两声道：“主要是这个人地点写的是‘青江花州’，那我再看看别人。只是，就算是接近别人，是不是一样要隐藏身份接近？那该怎么开场白，岂不还是一样？”

“嘿嘿！”这时，刘跃辰抖擞起来，“这个简单啊，撒大网啊！你群发消息，看看谁回信了不就行了？或者，你每个人都发不同的信息，看谁回复了，就表明那条信息有用，然后再群发。”

许蓉蓉：“你轻车熟路啊。”

刘跃辰：“上大学时候，寝室里有男生为了脱单就是这么干的。”

“好主意！”陆震起鼓掌。

刘跃辰得意：“是吧？”

“是个屁！”陆震起收起笑容，“你这样得折腾到什么时候！别的事情还做不做了？工作还要不要了？”

许蓉蓉看了一眼钟磊，低声道：“别愣着啊，赶快想点什么发出去钓钓鱼。”

“说什么？还是像原先一样，定制片子？”

“试试？”

钟磊拿起手机，点开“萌萌”的对话框，接着迟疑一会儿，终于退回，然后在那个大群里随意地点开一个女孩名字的头像，打开小窗，又略一犹豫后，钟磊打字：“您好！定制片子。”

等了一会儿，毫无动静。钟磊点开这人的资料，看见她在群里的最后发言时间是去年五月份……看来消失很久了，或者很久没有在群里说话了。钟磊心中一动，点开“萌萌”在群里的最后发言时间，是今年的二月份。钟磊又点开几个女孩和同好的头像资料，发现有的从未说话，有的在去年说过一次话，很少有今年说话的。并且，自从昨天钟磊进入这个群之后，除了几个“男同好”发了“晚安”“早安”的表情之外，再无实质性的消息。

这似乎说明，“萌萌”在群里的活跃度已经是比较高的。而两千人的大群，平常却鸦雀无声，显得每人都小心翼翼，不敢造次。

钟磊知道，在这样的大群中，仅仅点开了几个人的资料，似乎说明不了什么。再者钟磊也认识到陆震起所言不错，想要成功地接近这些小心提防的人，的确需要相当的耐心，如此消耗时间和精力，对于他们来说未必有益。

钟磊想了一想，忽然想到：“其实我不知道要问什么，恰恰是因为我不愿意去问，一些答案刚刚已经从蝈蝈姐那里知道了，再去询问只不过是去印证一下而已，但是这恰恰要求对方直面自己的心理疾病，也就是他们心中最隐秘的部落，换做是你，你也未必肯说。所以我一开始就想开门见山地跟这个‘萌萌’表明身份，还不是因为她敢于直面自己的心中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