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上的这一队人马不是他们所要刺杀的目标本就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所以虽被耍了一道而气得不行,却并未失去理智。他们心下冷哼,显然如上头所说的那样,真正的大鱼应该就是从小道出发,而小道上才是他们的重伏之所在。
所以,这些人便不愿与那些所谓被“胁迫”之人多浪费时间,只得痛骂了他们几句,并警告他们不得再带上此二人面具,放他们离去,然后迅速往小路赶去。这是一个极大的立功之际,前几次连连失手,这次如何还能再错失良机。
然而,他们又一次扑了空。
当这些人看到自远而来,打扮成商人模样的“文志祯与胡令云”二人及其余十余个弱小随从之时,顿时兴奋,冲将了出来,可一到跟前,他们便立即明白了,这次他们又上当了。
因为无论是“文志祯”还是“胡令云”,二人身上的气质完全不对,反倒更像一个小小的士卒所假扮。
被耍了两次的蒙面黑衣人气得连连跺脚,如何还能咽得下这口恶气,立即将这十余人击杀,而文志祯一早安排在里面的一位副将与两位士卒早在蒙面黑人发现他们之前便已经接到了从大路上走的那些人发出的信号,故而早就借机逃走与他们会合去了。
心头恶气难出,蒙面黑衣人便对着这十余具尸体出气,愤怒的刀子一刀一刀地刺向他们,恨不能将他们剁成肉酱,他们明白,这次的刺杀任务再完不成,回去之后只有死路一条。
这时,一位黑衣人发现了这些尸体的不对,立即将头儿叫来,一看之下,他们大惊失色,这些人根本不是陈军中人,而是前段时间被陈军所俘获的突厥士兵。
“老大,这可怎么办,这些人是突厥人啊。咱们苗人去年提议四国联军对陈一致出兵,最后却未出兵,现在他们突厥投降国书和赔偿已经送到陈国,这些突厥人应该要送回突厥的,现在却被我们所杀,这……”
被称为“老大”的蒙面黑衣人心下也是一慌,这十余个突厥人若在平时死就死了,可问题就在于他们死在这个时候,而且是死于自己这些苗人的手中。突厥大汗早就送来了赔偿,多少突厥俘虏清点之后要一一送回突厥去的,现在该如何交代。
“老大”面部的肌肉连连抽动了几下道:“埋,立即将他们就地埋了!”
蒙面黑衣人沮丧道:“可……可文志祯设下的这个局,根本就是为了引我们入套,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人被我们杀了呢,而且老大你看,他们一个个被咱们剁了这么多刀……”
“老大”心下一横,怒呵道:“慌什么慌,又没有人看见是咱们杀的,他能栽赃到我们身上,我们就不能把这涌脏水再泼回给他吗?”
“晚……晚了,老……老大,你看……”就在这片刻功夫,立即从四周窜出了几千大陈士兵将这三十余蒙面黑衣人团团围住,而他们手中的箭无一例外地对准了他们的胸膛,只要他们稍一有动作,立即就能将他们射成刺猬。
如此,这些黑衣人只得缴械投降。
而与此同时,祁步君与王银振的大军在谢钢茂的计策之下又一次大败了西域水军,已经北上也已回了京城。
不过,祁步君等人如同文志祯一般,也没有带着二十万大军回京,而是与王银振、沈梦昌、谢钢茂三人取道陆路回京。
哈赛尔的月牙组织一心在扑杀文志祯的身上,根本没有多余的人力去暗杀祁步君等人,更何况祁步君人称大陈第一高手,武功远在文志祯之上,就算他派出了月牙组织的人来暗杀,就凭他们这三个人,他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将他们一一杀掉。
二十天之后,从水路一路浏览大陈壮丽山川湖水的文志祯与胡令云二人轻装简阵回到了京城。
早已收到讯信的哈赛尔在承德殿接见了文志祯、胡令云、祁步君、沈梦昌、王银振、谢钢茂、邓维毅等众人。
谈笑风声之时,设宴为他们庆功之际,哈赛尔看着这众人,手心里全是汗,无论他怎样不愿看到他们立军功,无论他怎样不愿文志祯与祁步君二人见面,他们终究坐到了一起。
而令他更为头痛的是,那些被击杀的突厥俘虏及三十余个被抓的苗国蒙面黑衣人按文志祯的意思送到了突厥,突厥大汗派使臣出史苗国,怒斥苗人的卑鄙阴险暗中下手,定要苗王给他们一个说法。因有苗国失信在先,他们甚至放下话来,宁愿从此以后归入大陈,成为大陈的一座城池,也要与苗国从此势不两立。
苗王早已知现今大陈国皇位上的是谁,而他在大陈除了自己又无其他实权之人,这个时候,又怎能让哈赛尔这几年的功夫功亏一篑。小不忍则乱大谋,苗王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对突厥来使百般笑脸相迎,又送去了超出突厥人送到大陈每个人赔偿金额的五倍之多,这才令突厥王消了气,答应不下为例,不再追究。
苗王前脚送走了突厥使者,后脚派人送来了书信,质问哈赛尔如何不会安排事情,让苗国处于如此被动的局面。
因而,此刻,哈赛尔面对这众人,心下实在恨得极痒痒,尤其是当他看到谈笑风声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的文志祯之时,恨不能亲自下来手刃了他。
庆功宴中,章俊铭与梁启及陈仲等人近一年时间未见文志祯,紧紧按下心头的诸多思绪,他们希望这场酒宴快点再快点结束。
歌舞声声,舞姿妖娆之际,人人心中都揣着各自的心事。
见众人酒喝得正欢,哈赛尔从身后乳母手中接过一个婴孩来到文志祯面前道:“文清王,可知朕怀中的婴儿是谁吗?”
文志祯起身,微微一笑道:“静宁于几月前已至昌州,和我说过她已为我生下一子,因皇兄盛情,这才将孩子留在了宫中。若是我没猜错,想必,这孩子便是我和静宁的骨肉了。”
哈赛尔转身将婴孩递到了紧随其后的乳母手中,哈哈一笑道:“正是你的骨肉,看看,是不是与王弟你长得极像呢。不过,王弟放心,这孩子并不如他母亲一般是个聋哑之人,虽不过八九个月大,却已能咿呀咿呀发声了。”
文志祯回道:“是皇兄照顾得好,孩子才会这么早就能说话。”
哈赛尔哈哈一笑道:“看来王妃与你的感情至深,朕本意留她在宫中好好养养身子,却没想到执意要去见你,朕这才送她出了宫。怎的,这次竟未随文清王一起回京吗?”
所谓的送出宫,不过是静宁趁着宫女熟睡之际扮成了宫女出逃罢了,静宁和他说过,自从生下孩子之后,她便再未见过孩子一面,所以他们才会放松对她的看管,只因他们的手中早已有了另一个人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