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咻！
碰撞声与破空声同时响起，甬道剧烈的晃动。
那团黑气直接被打散，传出一声诡异的鸣叫。
“咝！”
就像是尖锐的哨声，非常刺耳，而且震人心魄。
几秒之后，在林天两人惊讶的目光中，黑气再次凝聚。
看着黑气中隐藏的那张模糊至极的脸，再加上刚刚的惊鸿一瞥。
林天当即就判断出了这东西的来历。
“灵秽！”
何同皱起眉头。
“那是什么东西？”
林天暂时放下道一剑，虎视眈眈的盯着那团灵秽，语气中满是意外。
”万物都有阴阳两面。”
“灵力也是如此。”
“纯净的灵力能被我们利用炼化，增强实力。”
“其中剩下的杂质都被剔除。”
“这一部分，就叫灵秽。”
“灵秽的存在非常奇特，就像是纸燃烧后剩下的飞灰。”
“无法再进一步毁灭，也不能用任何方式重新利用。”
“在人世或者阴间，灵秽会飘散在天地间，寻常的人或法师根本察觉不到。”
“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竟然积聚起如此规模的一团。”
“看样子还诞生了生命。”
“就像是灰烬复苏，真是不可思议！”
何同对这些并不了解，所以不怎么惊讶，他只注意到一点。
“这东西既然无法毁灭，那我们该怎么对付它？”
林天摇摇头。
“我不知道。”
“或者说，根本没必要对付它？”
两人站在原地，那灵秽不停的涌动，露出藏在体内的脸。
那是一张女性的面孔，非常美丽。
可放在一团灵秽上，不但没有让人心动的感觉，反而让他们不寒而栗。
林天直勾勾的看着那张脸。
他总觉得，这张脸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但他一时间也想不到是在哪里见过。
灵秽没有任何动作，悬浮在虚空中，面孔上那双写满了懵懂的大眼睛，来回打量着两人。
似乎在疑惑，刚刚为什么要对它出手。
两人一灵，僵持了好一会。
一直盯着灵秽的小石，发出了声音。
“啾啾？”
它对灵秽很好奇，试探性的叫了两声。
灵秽的注意力当即就被吸引，视线落在小石身上，眼中出现些许新奇。
“咝咝？”
这一次，它的声音不再尖锐，但仍旧让人心生寒意，就像是有阴魂，对着你的耳朵吹气。
“啾啾！”
小石得到回应，从林天的怀中跳了出去，蹄子踩在虚空上，缓缓的朝那团灵秽走去。
灵秽有些畏惧，后退了几分，但还是坚定的停住了身形。
小石来到它面前，试探性的伸出了小爪子，摸了摸灵秽的躯体。
灵秽的躯体很软，轻轻的把它的爪子丨弹丨开。
“咝咝~”
阴冷的声音中，带着些愉快的味道。
接触之后，没发生什么特殊情况。
小石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啾啾~”
“咝咝~”
两种灵物用不同的语言交流，几分钟的时间，关系就熟络了起来。
林天看着打成一团的小石和灵秽，与何同相视一笑。
小朋友之间的人际关系，就是这么简单。
几句话就能成为朋友。
危机解除，两人松了口气，索性靠在甬道的墙上休整。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小石来到了两人面前。
有了刚才的事情，灵秽对这个两个人类很是畏惧，躲在小石的身后。
“啾啾……”
小石劝了半天，它才敢来到两人面前。
躯体分出来一缕，化作了一张大手的形状，伸到了林天面前。
灵秽在向两人示好。
林天想到刚才毫不留情的出手，觉得这个小东西可怜的让人心疼。
他毫不犹豫的抬起胳膊，握在了那黑色的大手上。
刺骨的寒意瞬间传达到他的四肢百骸。
不光是躯体，就连灵魂仿佛都要被冻住。
林天连忙运转起众生愿力，这才缓和了很多，但仍旧极其难受。
他的心中有歉疚，也就强忍了下来。
林天非常真诚的说道。
“刚才的事情，对不起。”
“啾啾！”
小石尽职尽责，为新交的朋友，担任起了翻译。
“咝咝~”
”啾啾~”
林天微微一笑，扭头朝何同解释道。
“它原谅我们了。”
“它刚才之所以一直盯着你，是因为见到了陌生人好奇。”
何同一阵苦笑。
”好吧，我还以为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引起了灵秽的注意。”
林天看向灵秽，开口道。
“你能听懂我说的话吗？”
“啾啾！”
灵秽还没开口，小石倒是先出声了。
它的意思是，灵秽能听懂，但不会说。
林天想了想，也就放弃了从它口中打探消息的想法。
灵秽的灵智明显不高，肯定是刚刚诞生不久，也掌握不了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休息了一会之后，林天站起身来，抱起小石，放在肩头。
“咱们走吧。”
”啾啾！”
小石有些不开心，低下小脑袋，在林天耳边，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啾啾……”
林天听出它的意思。
它觉得，灵秽自己呆在这种地方，太孤独了，想要带它一起走。
林天看向灵秽。
它站的远远的，不敢靠近，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渴望。
它也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林天摇摇头。
“不行。”
“我不知道它现在是什么样的一种状态。”
“但灵秽是天地间的至秽之物。”
“这里应该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屏蔽一切大道的感应。”
“所以它才得以生存，甚至诞生灵智。”
“一旦离开这，别说是在人世，就算在阴间，也会被轮回之力针对。“
“它一出现，必定会被抹杀。”
两只灵物都听懂了他的话。
小石失落的低下头。
灵秽却没那么失望，它想了很久，鼓起勇气，来到林天面前。
”咝咝……
“啾啾……小石的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林天微微一愣。
灵秽的意思是，它也知道自己的存在被整个世界排斥。
但它可以变强。
它想跟林天约定，在强大到足以抗衡天道和轮回，不用担心被抹杀的时候，就去找林天。
灵秽眼中的希冀更浓。
它变换出一只手，伸出小拇指，递到了林天面前。
林天不忍心拒绝，勾住了它的小拇指。
于是，初次邂逅的两个大道异类，就这样定下了约定。
拉钩之后，灵秽就毅然决然的离开了这里，身躯融进了墙壁之中，不知去了哪里。
看着它离开的方向，小石倒是十分开心，林天的眼中却出现了一抹隐忧。
何同注意到他的申请，疑惑问道。
“掌门，你在担心什么？”
林天开口道。
“听说过天煞孤星吗？”
何同点点头。
“当然听过。”
“我在人世就遇到过这种命格的人。”
“刚出生就遇克死了父母。”
“周岁之后，但凡跟他有点血缘的，全都死于非命。”
“就算没有血缘关系，只要跟他产生交集，就肯定倒了血霉。”
林天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