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鹰巢山匪几千人下山……”周新良说。
“山匪下山可能性是存在,但绝对不可能一举将周庭立等人擒下、灭掉,他们肯定会将消息传回来。甚至于真有山匪劫道,周鑫文他们也该回到城里了。是不是?叔,我还是问问接收信鸽的人,看看是不是信鸽出事……
我们想,周鑫文他们事情做成了,要处理荣盛镖局的两三百人,要将十万斤米粮运到寨里,藏好,那都要足够多的时间来做这样的事情。他们以为消息已经传回家,就安心做事去了。
叔,要不,我们再派快马跑一趟?”
周新良点点头,说,“那就派三骑出去,一是到山下看有无状况和劫道迹象;二是往寨子去,看看是不是在那边藏米粮。快去快回,不管怎么样,先回来报信。”
周学朝便出房间,去安排快马。等三匹快马出门而去,周学朝便去接收信鸽的房子。总要确定一下,信鸽会不会出错?
养信鸽的房子稍微偏辟,不惹人注意,况且鸽子气味不小,粪便多又乱。自然不能在主宅这边,而是安排在主宅偏远一点的围墙内。
这里的信鸽有几十只,放走,收回,都有训练,几十年来,也有五六个人专一负责这一块事务。重要的往来信息,这些人都不会拆看,直接是蜡封管送到主宅去。
周学朝小时候到过这里,主要是想看一眼鸽子是什么样的。记忆中,到这边来臭味大,然后老远就听到鸽子一些咕咕咕的声音。
有大门与其他房子隔开,周学朝推开大门,忽然觉得不对劲,虽说这里的臭味难闻,但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动静。难道所有的鸽子都被带走了?
这不可能吧,训练飞鸽,是有不同的方位。飞鸽之间,也会做一些分工。必然说某一群专往荆蛮楚地那边飞,来回之间的路程,飞鸽也是熟悉的。
如此,在家里,肯定会有留在家的飞鸽。可这时候,为什么都静悄悄没有丝毫动静?周学朝突然感觉有种危险和毛骨悚然之感,站定了,仔细看看环境,确实没有错。
心里更慌,忙往前走到养鸽子的院子。见这院子中,没有一个人,也没有一只鸽子。鸽子可能被带走,但留守在家的养鸽子人,是必然会留有人在的。他们到哪里去了?
五六个人,即使有人出外办事,也会留有人守家啊。不然,谁来接收飞鸽传回来的信息?
“有人吗——”周学朝大声喊,空荡荡的房子没有任何动静。确定飞鸽都不见了,也确定养鸽子的人都不见了。周学朝突然意识到,这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周学朝快速跑出去,感觉整个房子就是一张巨大的嘴巴,会将他一口吞掉。
见到周新良后,周学朝稍微平静了心态。把养鸽子这边的情况说出来,周新良也意识到不对劲,说,“人不见,鸽子也不见?”
“叔,那边空无一物了。不知怎么回事?”周学朝肯定地说。
周新良没有过去亲自验证,他综合周鑫文、周庭立等人毫无信息传回的事实,也敏感地判断出,周家这一次的行动,可能真的出问题了。
周新良忙进主宅,去见周四海。周四海见儿子过来,神态慌张,说,“出什么事?”
周新良说,“父亲,可能出大事了。”
“嗯……”
“周鑫文、周庭立除了在动手前,传回消息。之后一直没有丝毫消息,学朝刚才到信鸽院子看了,那边没有人也没有了鸽子……”
“你是说……”周四海一下子就想明白其中的关窍,如果说他们不相信周家几百精锐被对方一口吞掉,那又如何解释信鸽的消失和养鸽人的失踪?“对方是谁?荣盛镖局吗?”
周新良摇摇头,说,“不可能,荣盛镖局虽有一些实力,他们又如何可能一口将我们几百人吞下?父亲,上次荣盛镖局至少损失一百多镖师和押送成员,他们还会有多少人?
我想,会不会是鹰巢山的人下山?也不对啊。鹰巢山实力确实强,但也不至于跑到垣武城来,针对我们周家吧。如果说,信鸽和养鸽人是被对方抓去的,是想切断我们与外界的联系,那么,他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不要慌。”周四海沉声说,“周家敌手不少,但要说谁敢把周家往死里打压,他们是不敢的。周家在朝堂有两个大人,这就是我们最大的底蕴,在垣武城,哪怕孙家也不敢同我们硬来。
你派了快马出去,我们就安心等一等……”
“父亲,我……还是出去看一看,也找恒源商贸那边问一问……”周新良觉得继续在家里等,会不会被压抑的氛围给压倒。
“也……好吧。”周四海也感觉到危险与杀机,但危险程度到哪里,目前还不能知情。
周新良不敢一个人出去,但这时候,周家老宅本身就没留几个人在家里听令。昨天,为了确保在鹰巢山下劫道成功,将周家所有具备战力的人,都抽调一空。这时候,留在宅子里的人,都是一些不够精明、灵活或老迈之人。
周新良没办法,只有将周学朝、周远山等周家主支和文峰社的人叫过来,却又不敢将实情说出来。
第一站往周家最大的商业总站四海商贸,这里是周家商事的总核心。周新良到这边,见这里的运转和人们的神态,与往日没什么两样。但总站这里也被抽调了一些人走,使得这边运转的同时,明显人手不够。
看到这样的迹象,让周新良感觉好多了。平时,周新良不参与商事,主要是周鑫文负责这一块总事务。此时,周鑫文不见了,也不知周家今天在事务上有没有异常。
周新良也明白,他到恒源商贸那边去,或许能够见到大掌柜。但这次劫道的事情,恒源商贸参与并不深,如今,出了差错,对方还肯认账吗?何况,当初与恒源商贸协商的人生周鑫文,自己去恒源商贸适不适合?
中午过,周新良虽在街上,但心中还挂着派出的快马情况。如果快马回来,有没有可能传回更好的消息?
想了几次,周新良觉得要走一走恒源商贸,至少要看看他们的反应。到恒源商贸,有接待人员问情况,周新良想见一见赵廷保或宋道全这样的大掌柜,但对方表示要见到这个必须提前预约。
回到家里,见快马还没回来。周新良觉得时间上有所不对,按说,有这个时间,快马至少应该回来一人,才是正常的。
见了周四海,说了自己所见到的情况,又担心快马可能也出事了。“父亲,我们是不是该报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