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开个玩笑。我是看讲坛你身边那位在回答问题时很紧张,所以才随口一问,你别介意……”张开吊儿郎当一样地笑了笑。
“你刚不还说没看到我……”孙飞宇迟疑地说。
“这不重要,晚上在哪儿吃?我听说小吃街十字路口那家老井味道不错,要不就那里?”张开说道。
孙飞宇的脸突然紧绷,他强作镇定让表情显得松弛一些:“行,晚上六点半,不见不散。”
送走孙飞宇,张开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会议厅。
刚一出门,就见到不远处站在窗边闲聊的王舸和颜文博。
“晚上六点半小吃街老井烧烤,孙飞宇请我们吃饭。”张开迎着王、颜两个人走过来,说道。
王舸并不明白张开应下这饭局的意义,但一来孙飞宇的确是嫌疑人,与他吃饭不算干无关的事,二来颜文博交代,让他他在查案时非武力能解决的问题得听话,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此时已近四点,离六点半不算太远。
考虑到这点时间各回各家着实没有必要,张开便大手一挥,拍桌胸脯要请两个人喝个下午茶。
为节省时间,两人这次“下午茶”的地点选在公司附近的一家西方咖啡厅。
就在他们三个人走进影院大门的一刻,王舸才发现自己不仅不是多想,还比张开少想了不止一点。
“雷牧,好久不见!”
在王舸和颜文博二人的目光之中,张开突然以一种运动员入场的姿势挥着手臂,向吧台后的一人打起招呼。
那人听到有人叫自己便抬起头来,却见一人以极为做作的姿态朝自己靠近,顿时吓得后退两步:“你好,你认识我?”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张开一脸自然地说道。
下一秒,张开便伸手越过吧台一把搂住雷牧的肩膀,这别扭且令人鸡皮疙瘩掉落一地的动作让雷牧对自己答话的举动非常后悔。
“先生,请你自重,这里有监控。”雷牧说道。
他这话让张开身后的王舸都差点忍不住上前去“见义勇为”。
“你要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你和孙飞宇的秘密,就跟我一起去包厢聊两句。”
张开说话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每个字都如一记重锤捶在雷牧心头。
“好,请跟我来!”事已至此,雷牧总不能在摄像头下对张开做什么,只能引张开朝咖啡桌的方向走去。
王舸和颜文博知道张开一定有所图,便赶紧跟了上去。
四人两前两后来到走廊最深处的包房里,然后默契地由最后一个进门的颜文博锁上门。
“你们到底什么人?”雷牧打量眼前的三个年轻人说道。他本就估量出自己不是张开的对手,此刻更发现自己的处境竟是一对二,一时有些慌神。
“张子薇你认识吗。”率先说话的是王舸。
“子……子微?你们认识子微?”雷牧诧异的说道,他的眼睛瞬间红了:“你们是她什么人?想干什么?”
“是不是你杀了她?”王舸直截了当地说道。
“怎么可能!子微是……是自杀!”雷牧神情紧张。
“徐采棠可不是这么说的!”王舸说。
“徐采棠不是已经……”雷牧迟疑地打量着王舸的眼睛。
“哼,你真以为那新闻是真的?”王舸反问道,他的嘴角弯出一个浅浅的弧度:“我们制造徐采棠假死的新闻,就是为了引杀死子微的凶手现身。无论是你,孙飞宇还是别的什么人,我们都会一个一个找过去,直到把当初那个凶手找出来!”
王舸的手在半空挥舞,整个人激动得颤抖不已。
若非知道他是在演戏,颜文博几乎要以为张开对张子微一往情深,此时是要为“爱人”报仇雪恨!
“不可能!害死子微的不就是……是……”
“是谁?”张开揪起雷牧的衣领:“你是她男朋友,你知道杀她的人谁竟然不报仇!不报仇也就算了,还想为凶手打掩护,不让我报仇?”
“我没有!”
“那你说,到底是谁杀了子微?”
“徐采棠!就是徐采棠!是徐采棠杀的子薇!”
“徐采棠吗?果然是这样……”
王舸放开雷牧:“所以,你杀徐采棠的理由,就是为你的女朋友报仇?”
“对……不对!”雷牧差点被张开带进沟里,所幸反应及时:“你刚不是说徐采棠没死吗?”
“骗你的。”一边的张开说。
“你!”雷牧一脸愠怒,瞪目盯着王舸看,大概是有想冲上去打人的冲动。
“说吧,你怎么杀的徐采棠?”说话的是一边静默观察的颜文博。
“徐采棠的死跟我没关系……”雷牧说道。
无论三个人怎么问,雷牧都一直抵赖,但在抵赖的同时,却又只字不提能把自己摘出去的证据。
四个人僵持间,颜文博突然掏出手机点亮屏幕,一阵阴森的歌谣自手机扬声器中飘荡而出:“苹果红,咬上一口脆嘣嘣……”
“别找我,不是我!”雷牧吓得脸色瞬间煞白,一巴掌将颜文博的手机拍飞三米之遥。可怜颜文博的手机短时间内连遭横祸,令人唏嘘。
“不是你,那是谁?”王舸问道。
“喂?我要报案,有人冲进我店铺还骚扰我!地址就在……”在张开惊讶的目光中,雷牧居然报案了……
“那个,你听我说……”王舸有些无奈地辩解道。
“我不听!你闭嘴!等刑捕方的人来了有你好看!”雷牧雷牧指着头顶的摄像头威胁着说:“我头顶的监控录下你们闯进我店铺骚扰我的全过程,你们就等着受制裁吧。”
“唉……”王舸将本来准备掏出的刑捕证放回口袋里,准备等待同僚们来现场后再解释。因为,他刚刚看向手腕上的表,发现才刚五点不到,总得干点什么混下时间。
五点四十分,前来的刑捕们在雷牧连声道歉中离去,王舸颜文博和张开三人则站在他身后,脸上尽是从容。
雷牧转过身问道:“你们为什么不早说自己是刑捕?”
“你也没给我们机会开口啊!”王舸一边说着,一边将刑捕证收回口袋:“而且,我要早说了,你不会告诉我可能是徐采棠杀了张子微,更不会承认自己和徐采棠的死有关……”
“我……”雷牧气急,他实在是很烦王舸三句话不离把自己往“杀死徐采棠”的方向引导的恶劣行径。
“你不想承认自己杀徐采棠也行,反正我也没证据。”在观察雷牧足够多的时间后,王舸放弃继续纠缠,转而问起别的事。他想用这一张一驰的问询手段让雷牧放松警惕:“你就跟我说说徐采棠是怎么杀害张子微的吧,不然我们来找你一趟岂不是白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