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大笑道:“姓史的,今天暂时让你显显威风,国师爷投靠天朝,不出一个月内,必定带领天朝大军到来,把你们这班汉蛮子生擒活捉,碎尸万段!”
她说完了这几句话,又是一声狂笑,摇曳夜空,眨眼之间,三个人已经消失在夜影里。
史诗明知道萨菩婆这一次偷渡白象河北去,必定投奔明军,心头上蒙上一阵阴影。
因为这样一来,吴三桂手下除了金山双丑之外,又多添一个帮手了!
反过来看自己这一面,人才寥落,智禅上人亡故,只剩下陈梅霜和萧玉霜,支持大局。
她们两个都是世外高人,闲云野鹤之身,很难长久效力!
史诗明想到这里,禁不住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带领廓尔额兵返回大营。
话分两头,再说吴三桂的征西大军,攻占了铜鼓关之后,打算继续进攻玛萨尔山,一鼓作气,捣破廓尔额的第二重天险!
吴三桂和海大富两人,正在调兵遣将的时候,忽然听见旗牌官报告:“禀告大将军,大营门外来了一个丑样老妇和两个天竺僧人,他们说是廓尔额的国师,要来谒见大帅!”
吴三桂向海大富问道:“总管,廓尔额的国师到来,我们见不见她呢?”
海大富一听之下,大喜说道:“那一定是萨菩婆了!她是做我们内应哈发的心腹,快快叫她来见。”
吴三桂猛然醒悟,哈发上次遣使到来通款,他的密函也提过萨菩婆是自己心腹,现在突然到来,必定有重要的情报!
吴三桂立即下令升中军帐,须臾工夫,萨菩婆和两个梵僧,在旗牌官带引之下,直到中军帐前。
吴三桂看见萨菩婆满头白发,心中纳闷,想道:人不可以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呼延陀呼延真两兄弟已经是够丑陋的了,却是修为特强,勇冠三军,这老婆子比起呼延兄弟还要丑,内力一定有过人之处!
他吩咐亲兵请萨菩婆落坐,寒暄几句,然后开口问道:“国师由王城到来,可有什么好消息见告?”
萨菩婆道:“老身这次到来,告诉大将军两件事,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坏消息!”
她先把丞相哈发积压军粮,阿布王子和史诗明返回王城催促粮草,自己竭力蒙蔽国王,夜战皇宫。
结果被史诗明劫走国王,破了自己离魂大法,廓尔额国王神智清醒,再入皇宫,自己阴谋败露出走,哈发被杀的经过,说了一遍。
吴三桂大惊道:“哈丞相被国王杀了?大事未成,真是可惜!”
女妖双手合十道:“哈丞相虽然杀身成仁,可是也弄到赫本放弃铜鼓关,使大将军顺利攻下廓尔额第一重天险,总算没有平白牺牲,老身还有一个好消息向大将军奉告!”
她说着探手入怀,取出一卷画轴,向吴三桂递上。
吴三桂吩咐亲兵接了过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幅廓尔额的详细地图。
一向珍藏在尼泊尔皇宫大内,萨菩婆事败逃走的时候,除了掳掠一批金银珠宝之外,连这幅地图也带走。
在明军方面看来,这一幅地图比起十万斤黄金还要宝贵,因为尼泊尔是西藏边睡的小国,交通闭塞,除了明朝初年,一度遣使入贡之外,向来不通外国。
尼泊尔的山川形势,风土人情,明军知得很少,这一次吴三桂统领征西大军向尼泊尔进攻,不外是靠几个西藏土人担任向导罢了。
这些向导虽说是到过尼泊尔,也不过知道一个简略的轮廓,详细情形,还不是很懂。
萨菩婆一旦拿了这张秘藏的地图,送给明军,在吴三桂眼里,这幅地图胜似十万雄师!
他立即吩咐亲兵拿出地图架,把萨菩婆献上的地图挂起来。
海大富研究玛萨尔山一带的地势,突然问道:“玛萨尔山背后,有一个黑神湖,为什么叫黑神湖呢?可有典故没有?”
萨菩婆道:“禀告将军,这一个黑神湖在五十多年以前,是一个风景幽美的湖泊,清可见底,有一年玛萨尔山发生了猛烈的地震,颠山覆狱,山川移形,本来澄清的湖水,变了浓黑,污秽不堪,土人迷信,以为天神发怒,所以叫它做黑神湖哩!”
海大富惊奇道:“湖水也会变黑的吗?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女妖道:“湖水黑表面上似乎是神迹,其实说穿了也很平常,玛萨尔山周围百里之内,蕴藏了大量的石油,不时有油泉涌出来,土人拿来点火,名叫做黑泉子,经过地震之后,地层陷落,石油倾注入湖荡里,整个湖泊灌满石油,不是漆黑如墨吗?”
海大富听了之后,说道:“整个湖都是石油,可以点火!”
他说了这两句话,向吴三桂说道:“大将军,我们不用攻打玛萨尔山了,我有一个计策,不费一兵,不折一矢,可以叫金弓郡主马上全军撤退!”
吴三桂大喜道:“当真的吗?愿闻妙计!”
海大富用手指了一指地图,说道:“油湖就在玛萨尔山背后,我们只要用几尊红衣大炮,朝着这个山峰,隔山发炮过去,只要有一下打中油湖,炮火飞落湖内,立即引起大火燃烧。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何况是整个湖的石油呢?大火一起,廓尔额兵还能够固守山岭吗、金弓郡主他们还不马上逃命!”
吴三桂大喜道:“有理有理!咱们隔山发炮便了!”
他立即下令挑选三万劲卒,准备冲锋,另外把十尊红衣大炮,推到依照地图指示的油湖对面的山峰去,遥向着黑神湖发炮。
再说金弓郡主弃守了铜鼓关之后,屯兵玛萨尔山一线,凭险固守,力拒明军。
打算后方粮草运到,方才再向明军展开反攻,一鼓作气再夺铜鼓关。
她在退兵的第三天,王城方面才有一批粮草运来,数量虽然不多,军心已经大振,这天早晨,金弓郡主在中军帐里和陆金波,飞天驹等人策划怎样突出奇兵,截断明军粮道,忽然听见帐外轰隆轰隆连响,好像连珠霹雳一样!
赫本吃了一惊,说道:“明军怎么放起红衣大炮来?难道他们发动进攻?还不见哨探来报?”
陆金波道:“郡主何必担心,玛萨尔山地方辽阔,我们的兵力又分散开,并不聚在一处,明军就有一百尊红衣大炮,也不中用!”
金弓郡主起立道:“话不是这样说,吴三桂不是呆子,哪有胡乱发炮,虚耗弹药之理,一定另有阴谋,咱们马上去看!”
她说着走出中军帐,吩咐左右牵过坐马,陆金波和飞天驹赶忙跳上坐骑,紧紧跟随。
三个人并马跑上山顶,果然不出所料,远远看见对面山峰红旗招展。
明军由山上发炮、黑烟涌处,一道道橙红色的火焰划过蔚蓝明净的天空,飞过自己驻足的山头,落向玛萨尔山后,飞天驹大笑道:“明军真是憨直,对着天空发炮,那有什么用处!”
话未说完,对面轰隆声传来,三道火光朝着孟丝伦的立足处射来,陆金波叫了一声:“不好!敌兵向我们发炮,快点伏下!”
三个人一齐滚鞍下山,伏倒在山石后,只觉眼前一亮,火光由他们头顶丈许的天空飞过,落向山背。
赫本等三人还不曾抬起头,已经听见附近山头的廓尔额兵高声大叫:“不好!黑神湖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