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发说道:“大王的话很对,神蟒怎么被凡人杀死?可是神巫已经向微臣说了,她说史诗明和赫本郡主私自上玉塔山砍杀神蟒之日,刚好是神蟒三百年一次脱皮的日子,和寻常的蛇蟒一模一样,所以遭了他的毒手,史诗明杀神蟒之时,神巫刚好有事到仙山去了,不然的话,他也未必这样容易得手呢!”
国王听了哈发这几句话,不禁半信半疑,说道:“当真有这一件事?”
哈发看见国王意念已经动摇,他立即说道:“大王昨天晚上所作第七个噩梦,是不是梦见身在深山里,突然遇见一个巨大怪头,把大王一下吸到口里,是不是?”
国王赶忙问道:“对了!我作的梦,怎么连你也知道?”
哈发笑了一笑,说道:“这是神巫告诉我,他说大王如果不诚心悔改,今天晚上大王的梦更凶,她要大王一连七七四十九天,做够四十九个噩梦,方才把大王的胆子吓破。”国王更加震骇!
他想自己一连七天晚上做了七个噩梦,已经把自己吓得茶饭不思。
今天早上起来揽镜自照,发觉自己消瘦了不少,如果再一连四十二天,做够四十二个噩梦,哪里还有活命呢?
国王虽然是个英明国君,他究竟生长在一个神权的国度里,不免抱有相当迷信的心里。
听了哈发这样一说,急忙说道:“神巫也大过错怪朕了,要知道斩杀玉塔山黑蟒的是史诗明,史诗明也不是朕主使的!”
哈发说道:“微臣岂有不知,神巫说大王如果诚心悔改,今天晚上三鼓时分,可以走到御花园里,跟她见面。”
国王慌忙说道:“神巫跟我见面?她要取我的性命吗?”
哈发笑道:“大王,不是微臣多一句嘴,那位神巫如果要大王的命,那不过是一举手之劳罢了,她在梦中向微臣指示,大王只要今晚三鼓到御花园里,神巫自然会把一种神迹显现给大王看!”
国王慌了手脚,说道:“朕一个人怎敢三更半夜到御花园去,丞相,还是你陪朕走一遍吧!”
哈发听了国王这样一说,点点头道:“大王要微臣奉陪,微臣并无不可,不过大王今天可要斋戒沐浴,一念虔诚!神巫方才降福祉给大王呢!”
国王点了点头,这一天他下令罢朝,在净室里念梵经,二餐都吃斋饭。
到了晚上,国王又洗了一个澡,二更过后,哈发果然来了,君臣二人换了便服,不带侍卫随从,向御花园走去。
尼泊尔王宫的御花园,就在宫廷的最里边,虽然及不上中原宫殿的金碧辉煌,也是花木扶疏,景色幽美。
国王抱着跟在哈延背后,一直来到御花园的中心。
哈发向国王道:“大王就在凉亭中坐下来等候吧!天色一交三鼓,神迹自然显现了!”
国王只好在凉亭中的玉几坐下,君臣两人默然相对,好不容易。
时间已经到了三更,国王刚要开口问哈发,神巫怎么还不到来。
这时,亭栏外面起了一团白烟,国王出其不意,吓得由玉几上跳了起来,扭头向后面一看。
自烟散开,亭子栏杆外面,现出一个自发奇丑的女巫来,这女巫穿着一身白衣,手里拿着一恨怪手杖。
正是白发神巫,只见她一双瞳孔,大仅如豆,发出碧光,国王立马打了个寒噤!
哈发牵了一牵国王衣角,叫道:“行礼!”国王到这时候,全身再也不由自主了,向那白发女巫拜了下去。
只见那白发女巫的神色十分倨傲,国王向她行礼,她口里却断断续续的,念出一种奇怪的咒语来,这种咒语有若虫吟。
国王觉得十分奇怪,以为这是神巫施术作法的符咒,并不放在心上。
哪知到了后来,她的吟声越来越响,国王觉得耳朵非常的不舒服,越听越是难过。
巴不得用手指塞住自己耳朵,可是想着自己这样做法,未免失仪。
并且恐怕引起神灵震怒,那就大祸临身,正在说不出的烦躁。
那白发女巫突然伸出金杖来,向国王的眼前晃了几晃,国王猛觉自己眼前一花,一幅奇景立即出现!
他仿佛觉得天上垂了一道巨大的金虹下来。
这金虹光亮无比,精芒夺目,那白发女巫的身子,却是倏然暴长,一步一步的踏着金虹,带着满身光圈彩晕,向天上升去。
晃眼之间,已经深入云端不见,接着那道经天垂直的金虹,突然爆炸开来,变了满天金光花雨。
顷刻之间,又回复了万籁俱寂的境界,这一幕踏虹升天的奇景,把国王看得呆了!
国王站在六角亭的亭栏旁边,呆若木鸡,过了好久,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哈发在旁边说道:“大王,神巫已经回到天庭去了!”
国王说道:“神巫去了!寡人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神仙,不过遗憾得很,神巫刚才向朕所说的话,寡人半句也听不懂呢!”
哈发笑道:“大王放心,神人刚才说的话,微臣完全听在耳里!”
国王大喜说道:“她刚才说了些什么?”
哈发说道:“神人说明天下午,降在一个普通人的肉身上,谒见大王,大王册封她做国师,必定国泰民安,风调雨顺,由今天晚上起,再也没有噩梦惊扰大王了!”
国王不禁大喜,这天晚上,国王回到寝宫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国王照例早朝,群臣依次觐谒,朝奏以外,一连批阅了几道奏章。
已经到了晌午时分,忽然把守宫门的卫士走了进来,向国王道:“报告大王,门外来了一个自发满头,穿着黑衣的女巫,要来见大王!”
廓尔额虽然是一个神权的国家,可是一个普通身份的巫师,要想谒见国王,却是破天荒的一件事!
朝上大臣听了武士报告,不禁愕然,哪知道国王听了之后,向武士道:“请她进来!”
这一下大出群臣所料,过了半晌,武士果然引着一个黑衣女巫进来,任何人见了她这副样子,也要恶心讨厌。
可是国王却堆下满面欢笑,说道:“国师来了!寡人恭候多时!”立即命令左右搬过锦墩,让那女巫就坐。
这女巫就是萨菩婆,听说国王赐坐,只说了一个谢字,便坐了下来。
国王向群臣道:“你们听了!这一位就是玉塔山上的白发神巫,也是咱们廓尔额的祥瑞,咱门廓尔额如今外敌入境,已经到了存亡继绝的关头,上天差遣神巫下来,辅佐寡人,今后我们一切军国大计,要向神巫请示,你们知道没有?”
朝上文武大臣之中,本来不乏精明强干的人物,他们看见女巫貌相凶厉,满身邪气。
国王居然对她这样尊崇,心里暗自怒忿,不过国王有绝对的威权,他爱怎样做就怎样做,做臣子的只有暗里隐忍。
国王请女巫落坐之后,立即吩咐僧正上朝,祭告天地,册封她做国师,这女巫不用说就是萨菩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