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仙子更不打话,立即返入自己的住处,拿了毛绒金针来,她吩咐戴安娜公主烧了一盆炭火。
把洪飞燕移入一间暖房,亲自动手,打算用金针刺穴法.救回她的性命。
“争计刺穴”之法,就是古时的“针炙”,这种医疗方怯可以刺激人身神经中枢,活动筋络,补药石之不足。
如果功夫到家,真的有意想下到的神效,潇湘仙子也是在王母天那个地方隐居时,跟随天残地缺二老,学会了这金计刺穴之法。
萧玉霜吩咐陈梅霜把洪飞燕上半身衣服解开,自己用艾绒烧热了金针,向洪飞燕身上的“血海”“血阻”“肺俞”“中封”四处大穴,各自下了一针。
只见洪飞燕的鼻孔里,微微的哼了一声,身体仍旧寂然不动!
萧玉霜十分诧异,自己这金针刺穴法,虽然不能够起死回生,也可以续命还魂。
刚才自己在铜鼓关,摸过洪飞燕的胸口,兀自微微跳动,可见她中元之气还下曾断绝。
换句话说.即是仍然可以拯救,怎么可能四支金针扎了下去,洪飞燕仍然不动?
陈梅霜看出潇湘仙子面上现出诧异,很焦的的问道:“师妹!怎样了啦!飞燕有没有法子挽救?”
潇湘仙子长叹一声,把金针向盘里一掷,说道:“法子不是没有!可是如果说出来,恐怕未必有人肯做!”
陈梅霜急忙说道:“师妹,怎么没有人肯做!我也可以做啊!”
潇湘仙子摇了摇头,说道:“师姐有所不知了——这功夫女子做不来,只有男子才可以做!还要不曾破童身,内功有相当根底的青年男子,方才可以做呢!”
陈梅霜不禁面上微微发热,问道:“师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潇湘仙子正色说道:“师姐,到这时候,我也不再隐瞒你了!看洪飞燕的伤势,分明是受了一种极惨酷内功的摧残,全身由四肢到骨髓,元气大伤,再经过冷热交证和惊吓,已经去死不远,我起先打算用金针续命之法,救她还阳,哪知道飞燕中元之气太微弱了,始终提不上来,除非……”
萧玉霜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陈梅霜急忙问道:“除非什么?”
潇湘仙子据实说了,二人觉得十分忸怩!
原来依照萧玉霜的意思,要由史诗明、陆金波、飞天驹三个童子身里面,挑出一个人来,依照昆仑派起死回生,阴阳回复里面的法子。
把洪飞燕脱光了衣服让她躺在床上,这男子本身也要脱了衣服,盘膝打坐,坐在洪飞燕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来,按住了洪飞燕的脐眼,默运内功。
由陈梅霜、萧玉霜两人在旁边协助,运用本身太乙玄功,将这男子身体里面一股纯阳之气,灌入洪飞燕的丹田要穴。
利用阴阳相感之理,把熊素珊一点微弱的中元气,提起上来,再用金针刺穴之法,去刺洪飞燕背后的“神堂”、“大椎、”“凤尾”三处大穴。
方才可以把寒热二毒驱出,保存性命。
任是这样,洪飞燕也要卧床三十多天,方才可以复原,这个借体运用纯阳真气的男子,也要委顿几日,还要能够把元气回复过来。
为什么男女两人都要脱了衣服呢?
因为阴阳二气交触,互相导引的时候,这两人的全身都感到火也似的灼热,不穿衣服,使热气立即发散。
绝不能够任其郁积在身体里,不然的话,当时或者三五天后,必定走火入魔,不死也要残废!
潇湘仙子把这个道理一说出来,陈梅霜绝不犹豫,霍然起立,说道:“好!我马上找他们商量去!”
萧玉霜慌忙说道:“师姐,你不怕难为情吗?”
陈梅霜正色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有什么难为情之处?洪飞燕受这样的重伤,还是受他们的驱遣,混入吴三桂大营里卧底,当奸细的,难道他们见到不救不成?”
陈梅霜立即走出卧室房门,把史诗明、飞天驹、陆金波三人叫到了一起,说了拯救洪飞燕的经过,问他们愿不愿意为难一点,赤身显功相救。
在三个人之中,史诗明武功最高,内功也很深湛,本来由他来担任这个救人的角色,最好不过了。
可是史诗明跟金弓郡主赫本是一对爱侣,女子的心眼儿最窄,如果自己和洪飞燕在一间斗室里面,赤体相对,不管怎样光明正大,也是不成体统。
难保赫本郡主不会妒忌,史诗明不禁沉吟起来,飞天驹胀红了面,低头不作声响。
飞天驹慨然说道:“前辈,任何牺牲在所不计,何况是区区脱了衣服呢!”
陈梅霜不禁大喜,暗里想道:这个童子身侠义热肠,实在难得,洪飞燕和他肌肤相见,异日伤势痊愈,跟他结成夫妇便了!
原来从前的那个时代,男女界限十分森严,至亲莫如兄妹,也要“三岁不同眠,七岁不同坐”,何况是赤身光露相对呢?
陈梅霜暗里打定了把洪飞燕女匹配飞天驹不提。
陈梅霜点了点头,向飞天驹说道:“你肯舍身救护洪飞燕,总算难得!不过你救人之后,得要吃点苦头,在我和萧女侠扶持之下,决无性命危险,请进来吧!”
飞天驹挺身直入,陈梅霜吩咐戴安娜公主出去,萧玉霜立即动手,替洪飞燕脱却衣服,飞天驹更不迟疑,把自己上下衣服迅速脱了赤光,坐在床上,靠近洪飞燕下身那边,盘膝跌坐,以眼观鼻,以鼻观心。
他自比做柳下惠,心境一片空明,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杂念,要知道这是救人的先决条件。
如果心猿意马,想入非非,不但救不了人,一个不巧,连自己也要身受其害!
陈梅霜和萧玉霜看见了飞天驹战战兢兢,平静自守的样子,不禁点了点头,说道:“好!咱们就用功吧!”
萧玉霜走到飞天驹的背后,倏地伸出左手来,手掌心抵注了飞天驹颈骨后面的“大椎穴”。
她的右手掌却和陈梅霜的左掌相抵,却命令飞天驹把左手按到洪飞燕小腹上,掌心掩住了她的肚脐眼。
这样一来,四个人连成一起,陈梅霜和萧玉霜两人站在榻前,闭目垂帘,约莫过了两盏茶的光景,陈梅霜的头上,首先升起了一阵阵的热气!
潇湘仙子过了片刻,她的头上也冒出热气来,就像揭了锅盖的蒸笼,这时候飞天驹的身体,也开始感到异样。
起先是一股冷气,由萧玉霜掌心灌入自己脑门,奇冷如冰,飞天驹如坐冰山,冻得面色铁青,牙关紧咬,好不容易,过了一阵,冷气渐退。
身子突然灼热起来,好比六月酷暑天时,对着一个洪炉,虽然赤光身子,半丝不挂,也是浑汗如雨!
可是过了一阵,又变成奇寒了,似这样忽寒忽热,轮回交替了五六遍。
飞天驹的身体方对,回复正常,这时候他觉得一股暖气,由自己的手掌心直透出来,灌进洪飞燕的丹田。
渐渐地觉得洪飞燕女身体灼热如火,汗出如雨,她口里微微呻吟了一声,萧玉霜大喜道:“行了!”
她立即跳起身来,让陈梅霜接手按住了飞天驹的大椎穴,然后取出艾绒金针来,伸到炭盘里面,灼得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