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好,我已经做好饭了就等着你们回来呢。晓芸,快进来。”嫂子笑着招呼芸姐,芸姐点点头我们也就一块回到了家里。
不过我们回来的有点早,余儿去的幼儿园还没有放学呢。等过了半个小时,我才见到余儿。虽然他已经三岁多快四岁了,但我还是喜欢抱他。就是被嫂子给养的沉了不少,嫂子看到我抱着他就说:“你把他放下来,别宠他了。你是不知道一开始上学的时候每天精神的很,现在吧每天早上喊都不起来,经常和我撒娇说不去学校。还有啊,在学校里老师经常和我说他喜欢欺负同学,特别是女同学!真不知道他个屁大点的孩子,怎么就那么闹!”
我听着哈哈大笑了起来,刘一更是将余儿抱了过去竖起大拇指说:“小子有出息啊,这么小就知道欺负女孩子,比你叔叔我强多了!”
“你少和他说点这些,不然长大了就真要成祸害了。”我笑骂了声,看到嫂子又喊了声吃饭。我就说先去阁楼见下秋姨,然后就往楼上去了。
秋姨的阁楼每天从来没有缺过人来上香,这是老黄叮嘱我的事情,我不敢忘。就算我不在,也会有人过来,而且都是秋姨熟悉的。
到了阁楼里面,我点燃了香对着秋姨拜了拜,然后就坐在椅子上对着秋姨说:“秋姨,我又回来了。上次和你说话都还是年前呢,过年也没能陪你更没去看看黄叔,对不起!”
我知道秋姨肯定听不到,老黄也听不到。但我心里面对他们一直都怀着愧疚,也许有时候有些话也只能这样才能说出来。不过这次回来一切都是好事儿,我也没有什么好要诉说的。就是坐在椅子上和秋姨说着一些家长里短,说完之后对着她再次拜了拜我才下了阁楼。
他们还真不把我当外人了,我下去的时候他们正吃的火热呢。看了一眼桌子上的菜,还好芸姐准备的充分,不然这么多人估计等我坐下就没得吃了。
陪着刘一小马哥他们喝了点酒,不过嫂子也太小心了。我喝点酒现在都要骂我,特别是看到我要抽烟直接一巴掌给我拍掉,弄得我都哭笑不得。但是芸姐也帮着她,所以我也只能认了。
晚饭后,小马哥他们就都回去了。家里面顿时间空了起来,但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看电视却一直是我觉得最温馨的事儿。
芸姐估计是有点累,所以提前去睡了觉。我和嫂子还有活蹦乱跳的余儿坐在沙发上,我就对嫂子说:“嫂子,余儿一直丢给你来带,我都没怎么尽力过,辛苦你了。”
“带他那是我心甘情愿的,有什么辛苦哦。其实他也很懂事啊,你不在家我要是搬什么东西他个小屁孩也会过来帮我忙。每次我都被他一些话一些事儿给感动的不行,比起彤彤来他倒是更懂事。”嫂子微微笑着说,我也知道嫂子自从出来打工后就和彤彤的关系没那么亲近了。
当时是没避免的,因为家里穷。可现在不一样了,我说:“那你出来的时候怎么没想着的把彤彤一起带过来?”
嫂子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然后恢复了神色就说:“她不愿意跟着我,说爸爸疼她。”
“那你总不可能一直这样把彤彤丢在家里吧?女孩子跟着妈妈也要好点,你要是照顾不来咱们请个保姆就是了。”我劝着嫂子,可没想到她好似认定了一样,说:“不用了,就让彤彤跟着她爸爸吧。你哥对自己的孩子还是很看重的,这是你们家遗传的性子,都疼孩子。”
那时候我没听出来嫂子的言外之意,也没看出嫂子语气中的那一丝丝无奈。彤彤没有她说的那么对妈妈没感情,不过嫂子这么坚持我也没有办法。也没有多说,正准备上楼休息的时候,嫂子就问:“你困了吗?要是不困的话,陪我聊聊吧。你们都不在家,我每天就只能和余儿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再这么下去,我都觉得自己要生锈了。”
听嫂子这么说,我就笑着点点头说好啊。嫂子笑了笑,但却问我:“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我只是听小马他们说你去了一个很穷很苦的地方,小马还告诉我你被人逼着吸了毒,戒毒的时候很痛苦吧?云峰你就答应嫂子以后少往外面跑一点了,温州虽然不是咱们的家乡,但至少这里是咱们呆的最安全的地方。现在什么都稳定了,你就好好的陪陪余儿,不然他的感情也会和你慢慢的变淡的。”
其实嫂子的话就是一个意思,那就是希望我能躲在温州留着。最后是再也不要走了,这里尽管不是我们的家乡,但这里至少让我们感觉到了安全感。
我笑了笑,说好,暂时哪里都不去了,就在家陪着你们!
嫂子和我坐在沙发上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话,话里面我们没再聊那些会让我们心情变得沉重的话题。随后都是聊着一些家长里短,直到余儿在嫂子的海里睡着了,嫂子这才抱着他上楼睡觉了。
我一个人在沙发上继续坐了一会儿,也觉得有些困就上楼去休息。芸姐已经睡着了,所以我没有弄出什么大的动静,轻轻的躺在床上不过有些失眠,过了好大一会儿才睡着。
第二天一早,我就准备了一些东西出门了。只有我一个人去,开着车过了四十多分钟才到了看守所。
好久好久没有来看望过老黄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是瘦了还是苍老了,心里面多少有点放心不下。
但见到他之后,我却发现我的担心有点多余,老黄依旧每天吃好喝好,唯一的不好就是穿不好睡不好也没有自由。但现在的老黄真是白白胖胖的,看到我咧嘴笑的时候如同一个弥勒佛似的。
我坐在了老黄对面,从口袋里拿出烟递给他,点燃后老黄见我自己不抽就笑着问:“咦,烟戒掉了?”
我点点头说:“戒了,我现在要是抽根烟的话,估计得被我嫂子打死。”
老黄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说:“是尝到了刺激的东西,然后就觉得抽烟没什么味道了吧?”
老黄虽然一直都在牢里面,但是老黄对于外面的事情却一直很了解。因为老常比我来这里要更勤,也会偶尔将一些消息传递给他。
“戒毒的时候我连带着烟一起给戒掉了,居然她们都不喜欢我抽,那我也爱惜点自己身体比较好。”我苦笑着说,老黄点点头说:“你能这么想就好了,你看我过了这么多年,但以前做的那些糊涂事情到现在都记忆犹新。有些时候错了就是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改变过来的,云峰啊……不管这个错是你自己主动犯的还是被逼的。错了就是错了,得认得改才行!”
老黄是我人生前进路上的一盏明灯,他总是会指引我一个方向。当我朝着那个方向走到头的时候,我会发现他说的没错。有时候长辈对晚辈说,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要多时,我们往往都觉得是他们倚老卖老的话。但实际上,那就是他们的人生经验,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不是你有多少钱,你的钱也是靠着你的经验赚来的。
多少人在一条路上来来回回的走弯路?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自己却是在老黄的指引下少了很多很多的麻烦。否则短短的一年半时间,我又怎么能从什么都不是到有了如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