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豪的语气有些凝重,低沉着嗓音说峰哥,我接到了耀强哥的电话,对于你们的安排我没有意义。从我干掉王力之后,我就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所以无所谓会不会更黑一点。但是你让耀强哥过来这件事情,我有点自己的意见想和你说说。
我眯起了双眼,曾豪这样说我一点也不意外。他掌握着曾经的风影,现在也开始风生水起。正是人生得意的时候,怎么可能愿意有人去制约自己呢?不过曾豪的话我不可能一桶泥浆就给他把缝给堵死了,笑着说嗯,有话你说就是。
曾豪道:“峰哥,不是我自大,也不是得意忘形。我自问对于帮会的贡献,不比耀强哥或者小马哥他们差不多。我也明白你派耀强哥过来的意思。我不求你完全的信任我,但我不希望有人来影响我的计划。耀强哥很出色,但实话说他和我的行事风格很不一样,我怕到时候和他闹出意见,会让你们误会。
这话说的也没错,耀强做事雷厉风行,是个很果决的人。曾豪也具备这一点,说干就干的狠角色。但耀强的狠表现的很直接,而曾豪的狠则是偏向于阴着来的。
一阳一阴凑合在一块儿并不是真的适合共事,而且曾豪也把话说的明明白白,这倒是让我有些放心。因为他完全不用和我打这个电话,更不用和我说这些,完全可以藏起心思慢慢来。
我沉吟了几许,问他那你觉得该怎么做?曾豪说我希望你能亲自过来。峰哥,比起我这儿,温州真的太小了。也许我和你的性格不一样,但我们的经历是差不多的,那些经历让我们刻骨铭心。我想如果是我跟着你,肯定能在广东打下一片属于我们的天下!
我和曾豪的经历相同?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但我们一出道就弄死了人倒是一样,都还是被逼走上了绝路。唯一不同的是,我是被方超,他是被我!
只是让我去广东实话说我从来没有那个心思,可我的心里从来没有放下过扩展。人都是贪婪的,总会不满足。有十万的时候,想五十万,有五十万的时候想一百万。
如果我能在一个新的陌生的城市里打下自己的天下,我想那肯定很美好吧。在温州,我被幸运女神眷顾的太多了,以至于我自己都怀疑自己的能力到底是不是真的!
曾豪的话让我动心了,他不说没事儿,他一说起来的时候,我的心在蠢蠢欲动!
“我会考虑的。”我对着曾豪说了声然后挂掉了电话,回到芸姐的身边,她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就问怎么了?
我皱眉犹豫了起来,可人真的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这个对象得知道你所有的事情,恰好芸姐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我说:芸姐,如果我放下这里的一切,去别的城市从头开始,你觉得这样的选择对吗?
我静静的看着芸姐,希望她能给我一个正确的答案。方蕊说的很多,选择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当你面临选择的时候,就意味着你必须放弃一些东西。
芸姐似乎没有预料到我会这样问他,事实上我也问的很突兀。但曾豪的话或许是一个导火线,我的心里早就埋下了那颗种子。要是追论起来的话,要从我和老黄的那次谈话开始吧。
老黄说我的目光不能放在一个地方,人得往前看才能进步。芸姐想了很长一段时间,她最后的答案是跟着自己的心走,想做就做,瞻前顾后是做不好事情的。
这句话就和之前嫂子和我说的差不多,一切都随着我的心走。是啊,成功了也好失败了也罢,至少我没有遗憾不是?一直窝在这里,我很多时候连自己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想到这里,我冲着芸姐说了声谢谢。芸姐直接还给了我一个生气的眼神,我就嘿嘿的笑着回应。
这件事情我没急着去找小马哥还有耀强他们商量,感觉到夜渐渐的深了,我就让芸姐先回去。芸姐倒也没有推辞,开车就走了。走的时候带着余儿一起,小孩子嘛还是不适合一直带着医院里面。
回到病房里,我守着嫂子。医生说最少要住三天院才能离开。其实我知道多住一段时间对她要好些,但是嫂子不答应,说医院里面躺着难受。所以第四天一早我就被她逼着去办理了出院手续,她行动算不上那么的方便,回到家的时候要回房间里休息我只能抱着她去。
将她放在床上,我正准备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嫂子就先问我,云峰你哥这几天给你打过电话吗?我下意识的就说没有啊,他给你打了还给我打什么。嫂子笑了笑,说他没和我打电话。
我神色立刻一顿,心头隐隐有着一股子的火气在往上窜。开刀动手术因为距离远不来倒是可以理解一下,但是连电话也不打过来,这就有点过分了。但这是他们夫妻间的事情,我又不好多管什么。看了看嫂子,我先离开了房间。
但当我再次来到门口的时候,却听到里面有嫂子夹杂着怒火的声音。我能猜到她肯定是在给我哥打电话,然后吵了起来。
想到这里,我没有再进房间里去,而是打电话问了耀强。耀强将派去的那两个小弟的号码给了我。
我打电话给那两个小弟问,我是王云峰,你们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接电话的小弟语气立刻有些紧张了起来,说峰哥,那个……那个我们查倒是查到了,不过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我有些来火了,说让你们去查当然是什么事都得告诉我,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弟犹豫了几下,就说你让我们查的人耀强哥交代过说是你哥哥,我们昨天的时候就弄明白全部的事情。他这段时间没有任何的工作,每天早上就会出去,晚上多数是半夜才回家,不过三天的时间他也就一天晚上回去了。平时候,平时候都和一个叫做王玉芬的女人在一起。
我眉头紧皱着,问那个女人查清楚了吗?小弟说也查清楚了,是镇上一个五金店老板的老婆。二十七岁,打扮……很那个,而且就我们所知,她的手上戴着块差不多两万块的浪琴表。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如果有一面镜子的话,我知道我的脸色肯定是铁青一片的。让小弟们结束了任务后,我就收起了手机。事情我都已经明白,我哥在老家根本没有弄什么工程,他都只是在骗我。而且骗的人不只是我,还有嫂子。
我想他肯定不止一次借做事的理由找嫂子要钱,而且送人家的表都是快两万的,可真奢侈啊!嫂子到现在连一条金项链都没有呢!
越想我越气,当初堂哥出事家里面的积蓄几乎全部花光了,连结婚时候买的首饰也卖了。今年我曾说过几次帮嫂子把那些东西添置起来,但嫂子说那东西不该我买,我也就没有坚持。
现在倒好,他脚可以恢复正常走路,身上又有点钱了就开始飘,这要是嫂子知道心里面该怎么想?
我深呼吸了口气,也没打算现在就说堂哥。装作若无其事的呆在家里,但中午的时候嫂子从床上起了来。我看到她想下楼,我就赶紧过去扶住了她。
嫂子冲着我笑了笑,就说:“在床上躺着难受想下来坐坐,对了余儿呢?”我说余儿不就在沙发上玩着嘛,嫂子这才发现点了点头。我扶着她下了楼,在沙发上坐了会儿一直没说话的嫂子再次开口说云峰,那个你最近不需要花什么大笔的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