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额头上的伤口还在不断的流着血,血已经把我的袖子染红,我用手紧紧地捂着他的伤口,但是手指缝仍然淌出不少。
“成子,成子,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在想办法,我们在想办法...”我满脸的汗水,已经顾不得遍布全身的疼痛,我的手哆哆嗦嗦,虽然紧紧抱着李脑袋,但是却更像是把他的脑袋拧下来一般。
“啊!不行,不行,我必须要出去!”我看到成子虚弱的样子,已经完完全全乱成一团,什么事情都想不出来,我内心的唯一想法就是救他,救他,越是着急,越是毫无分寸,我现在已经完全自乱阵脚,甚至连旁边三虎的谈话也没有听进去。
我说完就抱着李成往外走,但是王胜卓依然阻止了我的行为:“正哥!万万使不得!你出去也不救不了成子,反而让自己也丢了性命!”
“那怎么办!我不能看着成子出事!”我大叫着,感觉整辆车子都随着我的叫喊摇摇欲坠。
三虎相互看了一眼,眼神之间在交流着什么东西,我没有三人相处的时间久,所以我并看不懂什么意思,即使我平时能看懂,但是现在由于着急也变得看不懂了,我的心跳剧烈加快,安静的车厢内甚至能听见油箱漏油的声音。
两秒钟的眼神交流之后,牛文科转头对我微微说道:“正哥,我们两个人把衣服换下来!”
“换衣服?”我一时间有些迷乱,不知道三个人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是话刚说出口,我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意图,他们是想狸猫换太子!让牛文科冒充我去挨外面的子丨弹丨!
我的心跳迅速加快,一种难以言说的感情瞬间腐蚀了我的内心,是感动,是这些日子拼死换回来的兄弟感情,从没有人能够这样对我,如今到了危机时刻,我陈文正竟然也值得有人用性命替我去挨枪子!
我的眼睛瞪得很大,还在吃惊中没有摆脱出来,时间已经一分一秒过去,每分钟都价值千金,但是在我的内心深处,却有一种念头在阻止我,决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去卖命,这样的事情不是一个老大能做出来的!
“不用管我,你们抓紧时间掏出去叫人,他们找到是我。”我忍住浑身的疼痛对三个人说,但是我刚刚说完,脖子就感觉收到了一下猛烈的撞击,整个人一下子没了精神,我转头一看,模模糊糊看到是明子用手敲了一下我的脖子。
我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任凭几个人把我的外套脱了下来,我的嘴里不停地说着不要不要,但是并没有卵用,牛文科没一会儿便穿上了我的衣服,换衣完毕,牛文科认真看了我们几个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猛地从车里面钻了出去。
“保重!”王胜卓与明子大喊一声,从他们的语气里,我听出了些许永别与绝望。
“砰!砰!砰!”在牛文科跳出车窗的一瞬间,从外面传出了几声震耳欲聋的枪响。
“老牛...”明子在嘴里不禁念叨了几句,但是很快便被王胜卓的咳嗽声打断,我闭着眼睛,强忍着内心的痛苦,虽然现在在车内相对比较安全,但是我的心里却如刀叫绞一般疼痛,我宁愿自己去承受枪林弹雨,也不愿意亲眼看着自己的兄弟葬身火海,但是现在说这些东西,根本没什么用。
枪声渐渐平息,很快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车厢下面滴滴答答的油声越来越响,到最后演变成流水的声音,这意味着车子将要爆炸!王胜卓看了看脚下的底盘,咬着牙说我们没多少时间了,赶快离开这车子,发生爆炸的话我们都玩完了!
我们三个奋力将李成抱起来,现在三个人不同程度的受伤,即使李成体重不是很重,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负担,我们沿着牛文科砸碎的车窗爬出来,看到车窗边上有一摊很明显的血迹,触目惊心。
王胜卓眼神一变,脸上露出悲伤地神色,傻子都能猜出来这是牛文科的血,但是我四处望了望并没有看到老牛人在哪里,我拍了拍王胜卓的肩膀说:“卓哥,牛哥说不定已经脱离危险了,你不要太担心。”
王胜卓叹了口气,眼神里的哀伤渐渐褪去,说道:“但愿如此吧。”
我们三个一瘸一拐回到了欣欣台球厅,好在成子的伤口已经止血,并无大碍,我叫来私人医生日夜照顾李成,跟他说有什么情况立刻通知我,随机便转身想离开台球厅,但是在此时,王胜卓却叫住了我。
“正哥,你现在不能离开台球厅,外面很危险!”
是啊,现在出去,说不定就有几十杆黑洞洞的枪口正在指着我,也许他们没有抓住老牛不死心,继续来守点等待我的出现,也许他们把老牛打死,发现不是我之后更加愤怒,恨不能现在就杀了我,我不敢再往下想,不管怎么想,对于我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结果,我不知道老牛现在怎么样,我很担心。
但是,我不出去,就意味着我要在这个台球厅里面度日如年,忍受着老牛下落不明带来的折磨,这样的生活,无异于瓮中之鳖,其中的煎熬真的可以将我一点点击垮,这比杀了我还要让人感到难受,与其这样,我不如选择去面对。
“卓哥,不必担心我,你也知道我的脾气,在家里龟缩着不是我的本性,就算是死,我也要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可是...”
王胜卓还要继续阻拦,我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讲话,用坚定地眼神告诉他不用再劝我了,同时我叮嘱王胜卓派人盯紧张涛的一举一动,现在张涛是我们查到线索的唯一人选,王胜卓自知无法说动我,叹了口气离开了身边。
我迈开大步走出欣欣台球厅,虽然我不怕死,但是我还没有傻到会白白把自己性命送出去的程度,我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确保无误后才打了一个出租车,现在一连串的事情降临到我的头上,一时间让我有些焦头烂额,嫂子与表哥的爱恨纠葛,我遇到不明黑帮刺杀,这两件事情顿时让我一个脑袋两个大,在出租车上,司机几次问我去哪里我都没有听到,直到他的声音变大之后我才缓过神来,告诉他嫂子家的地址。
其实从欣欣台球厅到嫂子家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选择了打车。
也不知道嫂子现在怎么样了,我在出租车上迷迷糊糊,身上的疼痛感袭遍全身,人往往在危急时刻忘记了自己身上的伤痛,一旦进入安全地带,才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伤口居然是这么痛苦。
仅仅几分钟便到了嫂子家,我轻轻地敲了敲门,但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又加重力气敲了几下门,捎带着叫了几声颖颖,却依然是毫无回应,我的心里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哆哆嗦嗦的开了门,里面的景象却让我顿时瘫坐在地上。
屋子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嫂子的影子,就连嫂子平时的日用品也都不见了踪影,难道嫂子走了?!
我的心里咯噔一声,疯狂的走进嫂子的卧室,寻觅最后一点嫂子留下的可能,我推开嫂子房间的门,并没有预期想的那样,嫂子坐在床上等待着我的归来,然后笑意盈盈的问我累不累,那笑容足以让我倾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