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文科与朱琴谈话,好像并不排斥我这个外人在场。
“呵呵...时过境迁,不属于自己的时代,总会被推翻的。”牛文科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卓子未归,我又有何办法,逆转江山?”
“那卓子要真的重新打下三街口呢?”
“没有希望了,树倒猢狲散,曾经的兄弟,死的死,伤的伤,三虎沉沦,已经没有人再追随我们了。”
我从牛文科的话语当中感到深深的绝望,这究竟是一段怎样屈辱的历史,能让笑面虎牛文科都如此无能为力。
在我的心中,隐隐升起了一股想去了解这段历史的想法,哪怕,我能帮助三虎重新打下三街口尽一份微薄之力,毕竟黄毛,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怎么没有希望,我还有一百多名兄弟。”我开口说道。
两个人本来在对话,忽视了我的存在,可是我突然地开口,还是让两个人重新注意起了我,朱琴一脸平淡的看着我,眼神里面多了几分赞许,但是牛文科,却表现出相当不屑的表情。
“你?”牛文科噗嗤一声笑出来:“呵呵,我三虎还没有沦落到请学生打天下的地步!”牛文科的语气里满是不屑,又让我心里很是不爽。
牛文科跟王盛卓说了同样的话,意思都是即使混的再惨也不会请学生作为打三街口的主力军,可我的心里就不明白了,学生怎么了,论领导,有我,有李成,玩起脑子,有马文亮,玩起武力,有杨智全,虽然智全现在恐怕要沦为敌人,可总体来说这一百多血性方刚的青年,也足以让黄毛不敢轻视了,至少给黄毛造成重创,是肯定的了。
“那我问你,你有多少兄弟?”我瞪起眼睛直视马文亮的目光,丝毫没有半分畏惧。
“......”马文亮一时难以回答。
正中我意!
我轻哼:“你身上有的,也只不过是三虎曾经鼎盛时遗留下来的傲气吧?有这份傲气固然可嘉,可是现在,你没有资本看不起我,因为我手里的人,你们一个月甚至一年也不可能收拢的来!”
“小子,你闭嘴。”牛文科恶狠狠地说。
“不是吗?你自傲,自负,你心里想着重回巅峰,却又没有能并肩作战的兄弟...”
“你给我闭嘴!”牛文科瞪着眼睛向我冲来,他的眼神充满阴毒,我的话深深的中了牛文科的下怀,像是刀子般戳中牛文科的软肋,他自然会恼羞成怒把所有的怨气发到我身上,而我要做的,就是把牛文科最原始的暴怒与霸气激发出来!他已经沉沦太久了!
“我要帮你,你却感觉要学生帮忙没有面子,你是不是心里很纠结,觉得到现在这个地步很惨...。”
牛文科的眼睛快要喷出火来了,他紧紧咬着牙,掐着我脖子的手也越来越用力,我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虽然难受,但是我的目的却即将要达到,=。
“你连男人的胆魄都输得一干二净,牛哥,没了崛起的心,你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你特码的给老子闭嘴!”牛文科大喊一声,伸出拳头直直的朝我的肚子砸去,砰的一声,我的肚子顿时痉挛,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我咬着牙死死地盯着牛文科,牛文科并没有罢休,像是疯了一般,一拳接一拳的砸向我的肚子,没过多久,我的嘴唇就开始发白,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朱琴站在原地,并没有拦着牛文科,当然,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因为,我并不希望朱琴拦着他,我要的,就是牛文科愤怒,越愤怒,我的激将法就越能最大限度的激活牛文科心底的王者气焰!
不知道打了多少拳,牛文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而我身体也痛到没有力气站立的地步,我顺着柱子慢慢的溜到地上,软塌塌的像是一滩烂泥,可是我却哈哈大笑了起来,如果我能看到自己的面目,一定是满嘴鲜血像是疯子般在拼命地大笑。
“牛哥,我...我就说你有软肋,你还不承认!”
“小子,我,我败给你了!”牛文科蹲在地上喘着粗气,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你特码的真是个学生?”
“如假包换。”我笑着回应道,肚子上的疼痛感也没有这么强烈了。
人总是在发泄过后往往能明白很多愤怒之前明白不了的事理,这是一种本能。
“那么,牛哥,你有什么打算?”我把手搭在牛文科的肩膀上,很自然的说着话,虽然说现在我的肚子还会传来隐隐的疼痛感,但是看到牛文科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阴冷,取而代之的是一脸轻松,我也就觉得自己的痛苦没那么深了。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让心中的霸气复苏,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牛文科没有躲开我伸出去的双手,他悠悠的说:“以我自己的力量去找黄毛,无疑是以卵击石。”
我有些着急了,对牛文科说卓哥让我来找你,就是要尽快解决智全的事情,智全现在跟黄毛扯上关系,要不及时制止,恐怕会越陷越深啊!到时候对我,对卓哥打黄毛都是不小的阻碍,我们必须要让他尽快回头才行。
牛文科摇摇头说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小兄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叫智全的小兄弟,是个一根筋吧。
我有些惊诧,点点头忙问道牛哥你怎么知道。
牛文科哈哈大笑说:“上一次这个小兄弟来找我,说了几句话我就看出来他的性格了,这位小兄弟性格比较冲动,跟我说话也是大大咧咧,不像你,知道什么时候该用什么语气说话。”
我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我本不想帮他这个忙,但是这位小兄弟一直说不想连累你们几个,这小子虽然鲁莽一点,却是个重义气的人,这一点我就挺佩服,再加上你嫂子这么一说,我才答应帮他这个忙。”
我点点头,继续听着牛文科的话。
“重义气的人分两种,一种是有分寸的重义气,这种人会把义气,朋友放在第一位,但是尊人八分,自爱两分,即使朋友出卖,也会理智相对,绝不会哭爹喊娘,仿佛被世界遗弃了一般,朋友固然重要,但是失去朋友,一样能昂首挺胸继续下去。”
牛文科幽幽的说:“另一种,就是义重于命,把义气看的比命还重要,朋友就是盔甲,就是精神支柱,有兄弟义气相助,会所向披靡,无视一切阻碍,即便为朋友两肋插刀,也会在所不惜。”
“但是。”牛文科话锋一转,沉声说道:“太重情义只会害了自己,一旦感觉兄弟摒弃或是出卖,这样的人就彻彻底底失去理智,不会再相信任何人,即使是误会,他们也不会再重新接受这个朋友,严重的自暴自弃,甚至,会仇视曾经的朋友,赶尽杀绝。”
“在黑道中,无法克制愤怒,被冲昏头脑血洗兄弟一家的事情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