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给是吧?那好办!
遇到客气的,一下子就围上来十几个丧主家里的年轻后辈,哗啦一下把车给围上一圈儿,也不喊来也不骂,就是你一句我一句不停的说着,师傅,花个小钱儿买个平安!师傅,花个小钱儿买个平安!
怎么办?只要围上个把小时,保准到时候儿就是人家不给你要钱你也会主动掏钱走路的。
这还是客气的,如果遇到不客气的,脾气暴的,或者借着机会喝了酒闹事儿的,那你就有的热闹看了。
所以久而久之,大家也都知道了,和市区里不同,乡郊村野民风彪悍,在这里,尤其是遇到这种事儿的时候儿,大多数情况下你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说的,就算是你报警也没有用。
更有的时候儿,你报警电话只要一说是这种事儿,那敢情好,你就点上一支烟耐心的等着去吧,你如果是早上打的电话,保准你就是等到天黑了也不会见到有人来理你的。
不为别的,就因为在乡村的文化里,有的时候儿还是老风俗的力量更大一些。
这一提醒,庞学峰才终于恍然大悟,“我哪儿知道啊,我在老家的时候儿也就是一老实孩子,再说我那个时候儿还小呢,哪儿懂得这些规矩呀!”
姜明妃一听就是一脸坏笑的说道,“老实孩子?得了吧你,就你还老实?老实还能几次都差点儿把姐给推了?”
庞学峰一听也是一脸的郁闷,“算了吧啊,我倒是想推,可哪次我推成功了呀?”
这也真的不能怪庞学峰,老话儿说得好,三里不同俗,五里不同音,有的时候儿就算是相邻的两个村子风俗习惯都大不一样,更何况铜余县和岩西县还隔着几百里地呢!
几分钟过后,随着前方的车辆一个个的被放行,终于挨到姜明妃的车子了,姜明妃缓缓的放下了车窗玻璃。
不过奇怪的是,这个时候儿走过来的却并不是身穿丧服的孝子贤孙,而是一个穿着迷彩服的人。
然而姜明妃也没有想那么多,从庞学峰的钱夹里拿出了一张十块的,也不用多说什么废话,就直接给递到了车窗外。
按照以往的经验来说,对方的目的就是为了收钱,所以收了钱之后就会直接撤绳子放行了。
可是这一次,不仅绳子没有撤,更奇怪的的是,钱也没有收。
怎么回事儿?
姜明妃把墨镜往下面一拉,纳闷儿的看了一眼车窗外身穿迷彩服的男子,说道,“这位大哥,怎么回事儿?”
那个穿迷彩服的男子个子不高,留着两撇浓密的小胡子,看样子也就是小四十的样子,斜着眼睛看了看姜明妃手里的十块钱之后,直接不屑的说道,“五十。”
姜明妃一听就愣住了,“五十?我说这位大哥,这条路我也不是走了一天两天了,也遇到过办丧事儿的,可是最多的时候儿也就是二十块钱而已,你这一开口就是五十,你比收费站要的都多呀!”
然而穿迷彩服的男子却并不以为意,悠闲的从烟盒里掏出了一支烟点上,随后说道,“怎么?嫌多呀?嫌多你绕道儿走啊!”
庞学峰一听就气不打一处儿来,这和明抢有什么区别,“凭什么我们绕道儿?你以为这路是你们家开的呀?”
穿迷彩服的男子斜眼儿看了庞学峰一眼,不屑的笑了笑说道,“你还真的说对了,平时的时候儿也就不说了,可是今天,这条路还就是我们家开的!掏钱你立马走人,不掏钱,你就自己掂量着吧!”
说完一挥手,立刻就有另外的几个穿迷彩服的人围了上来,也不多说,搬着凳子就坐到了姜明妃的车前直接给挡住了路,随后看到姜明妃那绝美的脸蛋儿后,甚至还有几个小青年儿对着姜明妃就吹起了口哨儿。
不过奇怪的是,从头到尾,居然没有一个穿丧服的人过来说句话。
然而庞学峰哪受得了这个呀,扌?姿?女马的,敢讠周戏我们家妃妃,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说着,庞学峰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可是却一把被姜明妃给拦住了,“算了小峰,不要冲动,我知道再来十个他们这样儿的也不是你的对手,可是记住,出门儿在外的,能不找事儿尽量的不要找事儿,没有必要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大动肝火,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庞学峰听着就是一愣。
别看姜明妃平时的时候儿风风火火的,可是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儿,竟然和平时判若两人,看来在处理这类事情上,还是姜明妃冷静!
说完,姜明妃收回了那张十块的,然后从自己的手包里拿出了一张五十的递到了窗外。
“且,早这样多好啊,我们也都不用废话了,得了,放行!”穿迷彩服的男子收了钱后一声吆喝,两个妇女就把绳子给放到了地上,而那几个穿着迷彩服坐在车前挡着路的人,也一边儿嘻嘻哈哈着,一边儿迅速的搬凳子离开了,姜明妃开着车这才终于通过了路口儿。
庞学峰眼中微寒,看这一帮子人配合的默契劲儿,虽然称不上训练有素,可至少也能看得出来,以前绝对的没有少干这种事儿!
车已经开过去了,庞学峰从座位上回头一看,那几个穿着迷彩服的小青年儿,竟然还在对着姜明妃的车嬉皮笑脸指指点点的。
“克奥,你们给哥们儿等着,要是哪儿天犯到哥们儿的手里,哥们儿一定要你们好看的!”
庞学峰罕见的在姜明妃的面前爆了一句粗口。
“诶对了妃妃,怎么刚才说了半天都是那几个穿迷彩服的在那里蹦?q,怎么也不见丧主家里的人出面儿呢?按说就算是收钱的话,也该是丧主家里的人来收的吧?那几个穿迷彩服的到底是干什么的?”庞学峰问道。
姜明妃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也有点儿疑惑说道,“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既然丧主家里没有人说什么,那就只能说明他们也许都是一起的人了。”
说话间,已经能看到大路边儿上咸井庄村的村名牌儿了。
你还别说,刚才路过前几个村子的时候儿,一晃之间还能看到村里有好多做生意的,小饭馆啊,小超市啊什么的,住的也大多都是二层小楼,有的还是三层的,而且村里的主路也是平平坦坦的柏油路。
可是等车一拐进咸井庄村以后,立马就不一样了。
直通村里的这条主路,竟然只是一条普通的水泥路,而且一看就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修的了,路面儿上开裂的开裂,坑坑洼洼的坑坑洼洼,车子立马就有了轻微的颠簸。
随着车子进入了村子里这才看到,路两旁的房子也是以平房居多,为数不多的几栋二层楼也是老旧的不成样子,目光所及中,村民们穿的衣服虽然称不上破旧,但是却很不怎么讲究。
相比之下,立马就能看出和先前那几个村子的差距了。
“好家伙,常叔还真的没有说错,这咸井村可真的是够穷的啊!我原先一直以为我们老家岩西县在全江林就已经垫底儿了,可是没有想到这里和我们那里竟然也差不了多少啊!”庞学峰一边儿看着车外的景色一边儿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