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司音放在手里一阵把玩,突然苦笑着道:“张先生,你说这是小玩意,不值几个钱?”
“咋了?一块黄铜表而已嘛,价值很高?”张承武一阵纳闷。
这块怀表看外表的确像是老物件,并且还是欧米伽的。
但毕竟是黄铜材质,后面镶嵌着几颗玻璃珠子,而且欧米伽也不是什么顶级的牌子,手表售价不过两三万块钱,能值几个钱。
主要还是纪念意义颇大,看许天德从怀中掏出,应该是跟了他多年的贴身之物。
杨司音无奈的摇摇头,看着兄妹俩说:“这可不是黄铜,而是黄金氧化后的状态。”
“还有怀表后面的五颗红宝石,个个都是顶级的鸽子血,这种切割工艺还有形态,怕是几百年前欧洲工艺下的手工产物!”
张承武兄妹都听傻了,特别是听到几百年前的字样时,已经是目瞪口呆的状态。
杨司音没搭理两人,继续说道:“我要是没看错的话,这块表是爱新觉罗·奕譞的,也就是醇亲王传给光绪皇帝的。”
“欧米茄水晶球形怀表,黄金材质外加鸽子血红宝石,纯手工打造,当年只产出了三块,另外两块早就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了。”
“照理说是孤品,无价之宝,就算拿出去拍卖,没有千万美金拍不下来!”
千万美金什么概念?按照现在汇率来算,那就是六千多万rmb。
都说首都寸土寸金,四合院更是顶级豪宅,几千万到上亿的价格。
这块不起眼的怀表竟然能直接平换一座几进的四合院?
许老爷子已经不是慷慨大方了,简直就是馈赠遗产嘛!
张承武与妹妹对视一眼,眸子中均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
杨司音同样也很好奇,到底是哪个长辈如此慷慨大方,竟然把这种价值连城的宝贝当做小玩意儿送人?
于是警惕的看了看小敏,问:“张先生,这不会是个陷阱吧?用如此贵重的礼物换取某些东西?”
张承武赶忙解释道:“不会不会,这事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
“送怀表的人正是许氏集团的董事长,许天德老爷子,我当初在江中...”
说着,他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交代了一边,当然,对于许二狗认自己当干爹的事一句话带过,并没有深入谈论。
听到许天德的大名,杨司音脸色瞬间变了,就连呼吸都微微急促起来。
她瞟了眼小敏,然后死盯着张承武道:“不能收,那个人的东西坚决不能收!”
突然的改变令张家兄妹纳闷不已,特别是张承敏,一脸不解的问:“杨阿姨,许爷爷人很好的,您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会呀?”
好嘛,听见这话,杨司音立即就炸了。
一张白脸瞬间变的通红,怒气冲冲的责怪道:“误会?许天德就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我有什么可误会的?小敏,你要记住,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是从内到外都善良的!”
这顿火发的毫无理由,但声势却极足,把小敏直接给吓愣了。
晶莹的泪珠在眼眶里打着转,嘴唇微微颤抖着。
张承武却若有所思的瞧着杨司音,心中的某些疑问仿佛突然解开了。
拍拍小妹肩膀,打着圆场道:“商场如战场,想必你杨阿姨跟许氏集团在生意上有所过节,呵呵。”
杨司音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见小敏这副模样,心中惭愧不已。
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小敏对不起,我不是冲你。”
“知道杨阿姨,我不怪您。”小敏理解的点点头。
张承武道:“小敏,要不你先上楼吧,我跟你杨阿姨好好谈谈。”说着,又加了句:“你也不想你杨阿姨对许爷爷有这么大的误会吧?”
张承敏本不准备上去,但听见二哥最后一句话,还是点点头离开了。
此时宿舍楼下的空地下只剩两人,张承武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出了大院,冲外面等待的司机交待一声,让对方先行离开。
这才回到杨司音身边,两人坐在花坛边。
张承武轻笑道:“杨小姐,最近许氏集团股票被砸盘的事,是你干的吧?”
他早就对那个神秘的沙音基金公司好奇了,但这家公司属于在港的私募基金。
人事资料还有资金构成全都不用公开,即使是业内人士也寻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现在看来这家公司与杨司音的关系不浅啊,她是沙美石油集团的董事局主席兼董事长,而沙音公司的名称又正好选取了集团与杨夫人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这种情况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更何况她本人又对许天德怀着如此大的仇恨心理。
可两人会有什么交集呢?一个四十来岁,石油公司的权贵。
另一个接近七十,掌管着国内的房地产巨头企业。
难道杨司音是许天德的私生女?貌似也就这个关系能够解释了。
“给我支香烟行吗?”
突然,沉默良久的杨司音说道。
张承武掏出烟盒递了一支过去,还贴心的帮其点燃。
两人就这样在花坛旁,漫天繁星的夜幕之下吞云吐雾起来。
杨司音抽了几口,忽然开口说道:“张先生,我其实是小敏的亲生母亲。”
说着,她表情略显凄凉的苦笑一声叹道:“我估计你早就看出来吧?要不然上次在酒店也不会说出那番话!”
张承武当然早就看了出来,一直没有戳破无非是怕小敏知道后接受不了。
更何况他也确认不了杨司音的态度,万一对方死撑着不承认,还搞的外人误会他们张家是想攀富贵亲戚呢。
此时既然对方主动摊了牌,那也没啥好藏着掖着的,点点头道:“看出来了,从你对小敏不自觉亲近的那一刻我就看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肯定?”杨司音忽然反问道,嘴角微微扬起,红润的朱唇在幽暗灯光下显的特别丰满。
张承武深吸一口香烟,弹弹烟灰说:“小敏小时候跟你长得很像,甚至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不过我家以前的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小丫头有点营养不良,我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连她自己都会怀疑与你的关系!”
听见这话,杨司音凄凉一笑,俗话说得好,母子连心。
她何尝不是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呢。
时间来到深夜十一点,两人仿佛多年好友般坐在楼下,轻声谈着一段曲折离奇的旧日往事。
张承武几乎没有插嘴的余地,完全沦落为一名听众,聆听着面前的亿万富姐讲述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
在听到对方大学实习期间被首都贵人强bao迷丨奸丨的情况后,他不自觉的捏紧了双手。
忍不住的插嘴问道:“你,你为什么不告那个禽兽?”
说完便后悔了,那是个什么年代?社会情况远没有现在这般透明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