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夜里,船长室里的血迹早就在我们几个可以短时间休息的人清理干净了,但在角落之中,却依旧有阵阵的腥臭味道传来,在那原本躺着一具尸体的地方,别管我用尽办法想要清晰干净,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的办法,似乎总是有一个隐隐的人影躺在那里。
小波和我的情况相同,都被都汉一伙认为是没有丝毫的危险的人物,也就让其加入了打扫和打杂的行列之中,在一边擦拭着地面上的血迹的时候,小波悄悄的对我说,死的那个人是常家表兄弟中的一个,当时都汉上来抢夺船长室控制权的时候,是这个人好像作战最为的积极,差点一菜刀砍到了都汉的脖子上。
都汉吓了一跳,和他扭打在一起,而那柄菜刀也被他抢了过来,砸了砸嘴,似乎在感叹都汉力量之大,小波接着说道:“然后就直接用菜刀在他脖子上剁了一刀,那血喷那么老远!”
小波在说的时候,双目圆睁,长满不整齐牙齿的嘴巴微微颤抖着,似乎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让他极为的震撼,说的也极为绘声绘色。
“然后那人立马就躺地上了,原本我以为电视上那些人被砍了立马就死都是胡扯,要是脖子被砍断了,怎么不得流流血啊,可当时真是直接就躺地上了,然后连动都不动了,都汉随后就把其他那些人绑住了,一直到现在也没松绑。”
此时已经离夺船的事件过去了三天,三天时间内,常家兄弟包括船长在内,除了已经死去被抛进大海的一名表兄弟,剩下的三人里,所有人都没有被松绑,而厨师老夏,更是连嘴上的抹布都没有被拿下来过。
而开始还双目圆睁找准机会就想骂上几句的老夏,此时已经宛若挂了一层霜的茄子,丝毫提不起任何的力气来,三天没有进食,再加上滴水未沾,虽然体型肥硕,那也难以承受,此时已经靠着墙角有些翻白眼的迹象。
都汉的小弟曾经问过都汉要不要给他喂点水,而锱铢必较的都汉自然是一口回绝,在他看来,既然敢反抗他的命令,没要了他小命就已经是开恩了,还敢说什么给水喝的事情。
从那次起,所有人都不敢再提这种话题了,因为他们也都清楚,到时候会变成什么情况。
而都汉的狂暴状态,似乎与日俱增,所有人都不清楚是为什么,他已经将其余不听他话的人都控制住了,当然,其他十来名船员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也根本不想参与进来,而和他有过节的,也无非就是常氏兄弟几人和厨师老夏罢了。
只是都汉似乎非常不放心看守这些人的守卫,时不时就要从自己单独休息的屋子里面走出来,巡视一周,而他手里攥着的刀子,更是攥的更紧,似乎这柄刀子如果没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权威,就会完全消失不见。
和他走的最近的自然还是那名老二,只是除了他之外,那间小小的临时休息室,就已经成了都汉的特殊场所,所有人不得入内,而都汉的精神状态,似乎也变得极为的古怪,甚至连睡觉都难以维持太长的时间。
似乎自从第一天开始,都汉就已经彻底告别了酣睡,而他眼睛下面的黑眼圈,则是越发的大了起来。
有时我会在角落中睡一觉,不过我会觉得自己的情况和都汉太像,都汉是担心别人把他推翻,或者是常家兄弟想方设法把他解决掉,而我则是担心,担心那剩下的9人之中,会突然的冒出来一个人把我杀死。
权力似乎就是这样,当你握在你的手里的时候,你永远不愿意再松开,哪怕已经变成了一个牢牢的绳结,紧紧捆缚在你的脖子上,你攥的越紧,它也就会将你的脖子箍的越紧,可任凭如此,你也永远不愿意将其松开,甚至是也不愿意让自己舒舒服服的再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直到这个结最终将自己牢牢的固死,你没有了血色的手,也依旧会牢牢的抓住那已然垂下去的绳结。
我经常缩到角落里,找寻着似乎是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观察外面,我担心会一闭上眼睛就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这个念头似乎在都汉身上同样适用,我经常会在半夜明亮的月光中看到他如鬼魅一般的身影。
而他巡视的重点自然是睡在角落中浑身已经开始有些抽搐的常家兄弟以及死对头老夏。
老夏这几天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那股冲动的劲头已然消失殆尽,似乎能够活下去,才是他最希望的事情,可就算如此,那个人也并不打算让他如愿以偿。
第五天,常家兄弟还勉强能够得到一些稀粥和水的补给,而老夏则是完全没有任何的东西可以给他吃,甚至五天以来,一口水都没有给他。
一个人的生理是有极限的,而都汉似乎就是打算将其渴死或者饿死。
常文极为的不满,大喊大叫着想要叫来别人,那一丝现在都已经将船拱手让人,能不能让老夏喝口水,可没有都汉的命令,他手下那帮n省人谁也不敢去做,我虽然想要去帮他弄点水来,可也是惊弓之鸟,生怕会被都汉发现,然后撤出我的特权。
常文的叫喊声也不是全部没用,大副在休息的时候听到声音,赶来见到老夏的状态惊讶之余赶紧通知都汉,给老夏喝水,否则不再开船,都汉口头上答应,先让大副继续开船,而自己却是留在了船长室中。
这两天我有幸的被安排到了看管船长室这一众“囚犯”的工作,当然,与其说是看管,不如说是一同被关押在此,都汉其余的手下大部分都被安排到了下面,只剩下那名有些窝囊的中年男人和我一起在这里“站岗”。
都汉见大副走回驾驶室,脸上阴郁的表情更浓,缓步走进老夏,硬是直接将扣在老夏肥硕的脸庞上的破布条拉扯开,而我也清楚的看到,在那满是肥肉的脸上,已然有一道深深的被勒出的沟壑摆在那里,似乎还有细微的血液渗出。
都汉站在一旁,脸色诡异,而令我更为惊讶的是,在都汉的眼睛下沿,那黑眼圈俨然比好多天都没有休息的老夏的还要深上许多,或许这也证明了我的猜想,都汉这几天压根就没有好好休息。
一件事情只要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后续的进展将让你彻底没有办法脱离,而对于都汉做的这件事情,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甚至撞了南墙,也不能回头。
“老夏,今天怎么样感觉,还嘴硬么?还骂街么?n省人还是杂种么?”都汉摆了摆手中的尖刀,对着老夏说道。
而老夏嘴角已经流下了白沫,嘴唇都已经干瘪,这显然是严重脱水的现象,连续五日的脱水,要不是老夏这人体格实在太棒,估计换成我的话早就完蛋了。
后面发生的事情,更是让我大吃一惊,老夏微微睁开眼睛,嘴唇轻轻的抖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可是他已经没了力气,说话的声音自然小的可怜,都汉还以为他在求饶,这种充满快感的事情他怎么不会去感受一下,脑袋往前凑了凑,接着问道:“什么,你大声点,你说什么。”
“……”老夏的嘴巴依旧在连续张着,但是到底在说什么谁也听不到,甚至是离他最近的都汉也难以听清楚。
“什么?你大点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