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义澜珊地回到住所,麾下所有的人已经聚集到了紫燕的所在.
“大人,现在我们怎么办?”张页平问道.
“这里呆不得了!”紫燕摇头道:”秦驰此一去,纵然会给南部造成一些混乱,但他终究难逃对方的围剿,他麾下如有人失风,这里的秘密便保不住了,张页平,去准备一下,让弟兄们都换上平民服装,我们撤退.”
“我们去哪里呢?”
“化整为零吧!一部分人其它州联络罗网的人员,另外一部人跟着我去上京.尽可能地联系上娘娘再做打算!”
“明白了!”
两天之后,紫燕等人出现在码头之上,看着紫燕两手空空,张页平不仅惊道:”大人,您的孩子呢?”
紫燕微微一笑,”此一去,风险难测,也不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带着孩子不甚方便,我已经将他安排好了,如果我能活着回来,自然会去接他,如果我死了,那么便让他从此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农夫吧.”
众人尽皆默然无语.登船扬帆,离岛而去.
潞州,云昭大本营.
随着云昭停下了进攻的脚步,征北军的军队向潞州汇集的愈来愈多,孟姚的卢城营,苏定方的安庆营等都已抵达潞州,至此,在潞州,征北军的一级战营已经有了四个,这四个战斗营都是征北军的主战营,他们的抵达,使得潞州面临的压力愈来愈大.
与此同时,奉云昭之命出击的马友的水师陆战队与郭锋的职方司亦每日都在向中军大营中送来俘虏,那都是一些在潞州百姓之中德高望重,甚有名望的人.短短的时间内,这些人已经被捉来了超过百人,关在云昭的中军大营内,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而与此同时,聚集起来的潞州百姓也同样在增多,与潞州百姓增多的同时,各地汇集而来的世家私军亦愈来愈多.
“王爷,现在潞州,除开杨宏发的潞州镇军,以及孙传亮所辖之部外,世家军队,杂七杂八的超过了十万人,”郭锋向云昭禀报道,”这些人已经聚集到了潞州城的外围,末将认为,是时候了!”
“很好!”云昭笑道:”毕其功于一役,我倒想看看,这一仗之后,还有多少世家豪门有胆子拦在我军的前面.来人,我们去会会那些被捉来的家伙,想必现在他们亦是惶惶不安吧!”
众人大笑起来.
“要我说,这些人一刀砍了就是,王爷,你不是说这些人影响力极大么,一刀砍了,那些愚民没了他们号召,自然也就散了!”孟姚笑道.
“砍了容易!但这可就坐实了我云昭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了!”云昭苦笑:”今日图了痛快,日后不免又有麻烦.现在费点事,将来就容易一些.走吧走吧!”
被马友以及郭锋等人率部下想法设法绑架而来的这些人超过了百余人,这些人身份各异,有乡中宿老,亦有读书人老学究,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在他们所居住的地方,个个都是德高望重,一言可断乡里争议之人.当然,能有这样的地位,这些人的年纪也都不小了.
他们被绑来之后,皆被关押在距云昭大营不远处的一座山神庙中,庙里供奉的山神早被请了出去,偌大的大堂内,放眼望去,个个都是白发苍苍.
最早的被绑来的已经在这里呆了近十天了,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落到了恨之不及的对头手里,这份惶恐自然是无以言表,眼看着庙里的人一天天多起来,心中更加惶然,这些被绑来的老头之中不乏有互相认得,交情莫逆之人,聚在一起,私下商量着将会遭遇什么样的下场,想到官方宣布的这些敌人的凶恶之处,不免更加恐怖.
听了官府的宣告,这些人激于一时义愤,啸聚乡里,成群结队而来,要用自己的身躯和热血来挡住蒙狗子的铁蹄,结果钢刀没有加颈,却成了对手的俘虏,如果是爽爽快快的一刀砍了便罢了,最怕的便是零零碎碎的折磨.
刚来之时,老头们不免仍然硬着脖子,扯着嗓子,痛骂一番征北军,想要激怒得对方一刀子捅过了,反倒痛快了,免得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但对方充耳不闻,只是看着他们的眼神,让老头子心里发毛,骂了几日,终是没了力气和心气儿,只得偃旗息鼓.
征北军将他们关在这里,每日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比起在家中的过活,不知要好了多少,每顿有酒有肉,但越是这样,老头子心中便越是不安,有些人甚至惴泽着,必然是征北军要在进攻之前,将他们绑起来驱在阵前,以使四乡八里的同乡们投鼠忌器,不敢再拦在征北军之前.
忧思过度,加上年纪大了,不免便有人病倒,碰到了这种情况,征北军中的军医便赶过来,木着脸,毫无表情地替病了的老头子们诊病,熬药,这些大夫手段高妙,三两付药下去,便药到病除.比起自己乡里的那些大夫却是要高明不少.
猜不透对方的心理,虽然看起来性命暂时是无忧,但总是心中惶惶.
外面铁蹄隆隆,有大队骑兵自远处而来,自窗口看出去,一队队的士兵在转眼之间,已经将这座山神庙围得严严实实,看这阵势,却是有大人物要来了.
果然,下一刻,便看见十数人策马而来,打头一人身着便服,身后却是一个个全副武装的将领.
“万胜!”先前到来的士兵一齐举起手中武器,齐声呐喊.
来人微微点头,翻身下马,对迎上去的一名军官低语几句,点点头,便大步走向了山神庙.
“来了,来了!”庙内,靠近窗口的老头声音有些颤抖,这些天来,没有人理会他们,他们心中不安,但看到真正有人来了,而且是很可能能决定他们命运的人,也中更是忐忑.
庙内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清,所有人的眼光都注视着庙门.
轰然声响之中,庙门被两名士兵推开,来人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大堂之内,站在门口的台阶之上,眼光横向掠过,没有只言片语,但自有一股强势的威压扑面而来,所有的老者虽然已经历经沧桑,但仍是不免发出咦的一声轻叹,向后稍稍退了一步.
“我就是云昭!”云昭站在那里,背负着双手,”将各位请到这里来,却有不得已的苦衷,这些天,各位还住得惯吗?”
云昭自十余年前便已名传大越,那时的他,是名震天下的抗蒙英雄,十年过去了,出现在老头们的面前的,却是一个让他们痛恨的侵略者.
看着气沉渊停地站在那里的云昭,众人虽然觉得有满腹的话要说,但竟是被对手的气势压住,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看到没有人做声,云昭微微一笑,”也是,你们被绑到这里,关押起来,如果说过得惯,倒是自欺人欺人罢了.今日云昭前来,倒也不是无事来看望大家,而是与你们当场做一个对质.”说到这里,云昭挥挥手,一名亲兵大步走上前来,手里捧着一卷公告.
“贴在墙上!”云昭大声道.
“是!”亲兵利**走到墙边,另一人捧着米汤,刷在墙上,两人合力,将这份布告贴到了墙上.
云昭笑着走到这张布告前,手里的马鞭轻轻地敲着布告,笑道:”你们的家都不应当在这里,但你们却出现在了这里,应当与这张布告有关吧?”
众人鸭雀无声,看着前面的云昭,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你们没有什么要问得么?”云昭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