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一认为这贡婆再不济也有喝血的本事,既然能喝就说明它有生命,那窥视她的也许就是贡婆,而血则是贡婆的维持生命的食物。伊一就想给她洗澡,把淋在上面的血洗出来自然会死掉,也就不会再监视她。
水龙头下哗哗的淋,伊一感觉那米粒般大小的眼睛好像射出一股戏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贡婆的嘴角也有微微翘起,摆出嘲讽笑容的意思,这一切都是她的感觉,其实贡婆还是原本的模样。
被心中的想法威吓,伊一更要灭了贡婆,光用水淋还不够,拿了鞋刷子开始刷,还沾了很多洗衣粉。
清水从贡婆头顶流到脚下后就变成血水,伊一虽然害怕却觉得这个方法不错,她就一直刷呀刷,刷了快一个小时,血水都没有变淡的趋势。
“那木头小人本是木头的颜色,怎么能洗出来那么多的红水?流下来虽然不是纯血,可看上去也很红,照那个速度,它给我的感觉就是还有好多血要流一样。”伊一的脑袋靠在我怀里,喃喃地说。
一个小时不够就两个小时,最后从早上七点一直刷到中午,伊一感觉双手都要被水泡化了,可贡婆的血液依然没有流尽,她感到有些害怕,再加上还要做午饭就没有继续,用卫生纸擦干了就放回原位。
入夜,矮男人回来,闲聊几句就开始睡觉,伊一忽然觉得被窥视的念头弱了许多,她认为白天的施为奏效,决定明天继续。可未来的几天生意忙碌,伊一没时间给贡婆洗澡,眼看着一天傍晚准备回家,一辆拉货的大车忽然冲进了矮男人家的水产铺子。
这一车是他家进的货,已经付了钱,铺子里的货物也是收了钱准备出售的,一场车祸导致矮男人家的生意血本无归,他还被货架砸断了一条腿。
入院治疗,伊一一直陪床,矮男人的母亲哭哭啼啼一番后居然回了云南老家的小村,说是要给儿子祈福。
老太婆走了两天,归来时满脸阴霾,什么也不说却对伊一冷若冰霜,就这样过了半月,矮男人出院,生意失败让他心蒙了一层阴影,回家后还在思考卖了房子和车子能不能赔偿损失时,老太婆忽然发难,尖声质问伊一对贡婆做了什么手脚。
伊一也不傻,当然不会实话实说,可老太婆自顾自的告诉矮男人,她回老家后去见神婆祈福,可神婆却不见她,在院子里跪了几个小时,神婆才现身说这是报应,有人毁了贡婆,大仙发怒就降下灾难。
老太婆是个迷信的人,对这种说法深信不疑,她没有解释反而立刻问谁对大仙不敬,神婆神神叨叨的跳舞唱歌,最后给了结论。大仙说:是你家媳妇做的。
矮男人听后便怒视伊一,伊一脸色惨白,只好嗫嚅着将一切说了,却没想到以前还很温柔的矮男人变成暴怒的疯狗,伤势还没痊愈就追着伊一,将就手里的拐杖,劈头盖脸的就来了一顿毒打。
矮男人的母亲冷眼旁观,并未劝阻。这一场家暴让伊一肝肠寸断,远嫁他乡却得到这样的待遇,万念俱灰之下连死的心都有了,萎靡在地上喊出离婚两个字。
老太婆却冷冷的说:“害了我家还想走?我已经求神婆帮忙,贡婆就附在你身上,不给我家生个儿子出来,你就等着死吧。”
伊一并不知道具体的术法是怎样,自那以后她被矮男人关在小屋子里,半个月是一个周期,不同房就会浑身难受。时而如火烤,时而如冰冷,而这种感觉并不是每半月爆发一次,是一天比一天重,如果她不想受折磨,就得夜夜陪他睡觉。
最开始伊一有了离婚的念头后拼死挣扎,宁可被锁在小黑屋也不上床,最长的一次抗了十天,她趁机会偷了钱和身份证逃跑,可第十一天就被刀割一般的疼痛折磨的昏死在路边,可又被相熟的人看见将她送回了家。
她明白自己已经陷入无法自拔的泥潭,矮男人和老太婆又说了许多恐吓的话,伊一只好认命。随着他们变卖家产后定居在小渔村,还开了一间小饭店讨生活。
伊一顶着老板娘的名头却干着服务员的活,为了摆脱苦楚,她用了许多办法,无论是**威胁,还是软语相求,都得不到这家人的怜悯,她本想真的**一了百了,可老太婆不知怎地忽然对她说:你可以死,死了的下场更惨,我会求神婆把你装进雕像里,用别人的经血来淋你。
当一个人克服了死亡的恐惧却发现死亡也无法得到救赎,此时只有只有一种结果,就是彻底失去灵魂,变成一副行尸走肉。她如木偶,被这家人操纵。
可男人喜欢的是女人而不是女木偶人,伊一在床上如同死鱼一般不会动弹,很快就让矮男人对她失去兴趣。与饭店里的一个女服务员打得火热,渐渐摸到了床上。
至于她的老婆伊一,就是个干活的机器,只要不让她死了就好。而伊一也无所谓,没人搭理真是再好不过的,干完活就过自己的小日子。
日子久了,见伊一这么乖巧听话,矮男人也由得她去了,反正伊一是离不开他的。伊一见矮男人没那么看得紧了,见机找了一个二百五大师,听到关二爷能辟邪就去纹上,可第二天起床后,背上的关二爷的脸竟然就变成老太太脸。
本还抱着一线希望的伊一,有了这一次的经历,彻底就放弃了抵抗,任劳任怨等着死去的那一天,甚至都没想过有机会获救。
矮男人见她越来越温顺,对她的态度也渐渐好起来,伊一的日子比以前舒服了许多,就这样眨眼间过了两年,我来了。
见到我后她初时欢喜随即就变得心情复杂,与矮男人说偶遇老同学,矮男人反而问她:所以呢?
伊一自嘲的笑着:没什么,就是告你一声。
矮男人也有些人性,告诉她:这样吧,给你的同学打个折。
之后的事就是那样,我拉着伊一一起吃饭,矮男人虽然不满却也没有阻拦,一来是陪老同学吃饭合情合理,再一个,我估计也是担心惹麻烦,伊一没亲人才能任他欺负,若是被我知道了,说不定会报警。
吃完饭伊一不要我的钱,可矮男人问她,伊一却说:回家后我把钱给你。
这一下惹急了矮男人,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子,他说伊一吃他的喝他的,现在还要拿他的钱养别的男人,既然她有钱,以后就不给零用钱了。
伊一早就心灰意冷,并没有争辩而是拿起扫把收拾,矮男人瞧不惯她毫不在乎的样子,当着服务员的面打老婆。
听伊一诉完苦水,我心里很不好受,像轻抚旧伤痕一样酸溜溜的。单从外表来说,她虽然不如红儿,幽栖,白洁,豆豆这些妖孽般的女人,可也是十分美丽的,哪怕给有钱人当情人,也是含在嘴里怕化的宝贝,她与矮男人在一起,说是委身下嫁也不为过,要是为了钱,完全可以当情妇,还不是觉得矮男人忠厚又喜欢自己,跟他结婚不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