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会是什么东西,张星星上楼又下楼,白布裹着剑柄,是一把红不红黑不黑做工粗糙的木剑。我接过来,轻微的动作居然将木剑碰的掉渣了,两块指甲盖大小的木屑片落下,再看剑身,皲裂出一道道交缠的纹路,完全是粗制滥造的残次品,一把五块都没人买,嫌脏手。
“伯父,这剑有什么玄机?”
张:“这两天我去祭拜父亲,这把剑就插在坟头。”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说他父亲的坟头插了把剑,简单的如同早上喝的是稀饭。张今天是他父亲的忌日,于是昨日就逶迤出发,与村里的亲戚一一见面后今早去祭拜,然后就看到了黑剑就插在父亲的坟头,他问了所有亲戚们,没一个知道究竟怎么回事,但用不用想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张天泉不敢贸然祭拜,交代了几句就回来,他知道我在所以着急打问消息。
看着这把黑色木剑,我恨不得把它盯出花来,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一把不起眼木剑,甚至没有打磨刷漆,好像是用木头刻出个形状扔进黑红墨水再捞出来晒干,但为什么要做成黑不黑红不红的颜色,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王,这剑插在坟头上是什么意思?”
“啊?”张家父子都等着答案,我如实相告:“不知道。”
张天泉面色一僵,苦笑起来:“听小星说,很厉害的人物都栽在你手里,如今却依然有对付不了的敌人,看来家里要有难了。”
“伯父,也不是没办法,我只是不知道这把剑代表什么而已。”毛巾裹着剑柄,我递还给他。
“这样说来,祖坟上的剑,可能有你不知道的办法可以害人。”
为了安他们的心,我说:“但是没必要担心,见招拆招,等他露出马脚就能动手了。”
张星星说:“万一等到死人了呢?”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张天泉替我回答了张星星:“你陪小王和豆豆四处逛逛,这里虽然偏僻可风景还不错,其余的不要担心,有我在,那些牛鬼蛇神不敢造次。”
张星星不敢再多说,他爹与我们聊了几句就说路途疲惫,要上去休息一下,吃晚饭时再见。
他带着方子涵上楼,张星星像是恭送太君的狗汉奸一般尊重,等人走了,又是死狗模样横躺在沙发上:“妈的,刚见面就打我,疼死了!从小到大,只要有不好的事发生,无论我是对是错都必须挨一顿打,然后跪在地上挑自己毛病,避免下一次再犯。”
“所以你很畏惧你爸?以至于见了面就没了智商?”
张星星不理解的看我,我见那两个保姆都在厨房忙活,客厅没有外人,便小声对他说:“你就没察觉到诡异?家里挖出你爷爷的尸骨,他的坟头又被插了一把黑剑,可你爸只关心这把剑能否带来危险,并不在意尸骨的事,如果他不是知道内幕,就是与你爷爷毫无感情!”
“不可能。”张星星断言道:“爷爷留给我爸留了一只钢笔,这么些年来我爸当宝贝供着,绝不可能不关心爷爷的事。”
“那就是知道内幕不对你说。”
张星星苦着脸道:“可是我也不敢问啊,问了他也不会说!”
“这个不重要,咱们回来的目的是找出要害你的人,家里的秘密可以日后再想办法,你现在找个借口带我见见阿霞婆婆,如果不方便,就去见你的堂哥堂姐。”
将豆豆关在张星星屋里玩电脑,我和张星星过去。婆婆的屋子在围墙角落,阴冷潮湿不说,常年照不到阳光,这是她要求的,就连盖房子的材料也是普通红砖水泥,不过毕竟是张家出手,外面看就是破败民房,可内里装修的颇为豪华,几乎与我家差不多了。
敲门,婆婆拉开一条缝隙,我还没说明来意她就抢先道:“是小王呀,你稍等。我得先收拾一下,有些东西你们不小心碰到了,对你们就不好了。”
开门见山,她并不隐藏自己。我和张星星在门外站了快十分钟她便开门迎客,屋里装修的很好,家具也很新潮,只是空气中飘着一股不是很好闻的味道。
婆婆让我们坐下,双手捧着茶壶倒水,在她这个年纪,一只手端不动满水的壶。做完了待客的礼貌,她就搬椅子坐在我们面前,双手规矩的放在腿上,实实在在的老太太模样,并无任何的阴狠和怪癖。
“小王,你来找我应该有事吧?”婆婆的牙掉光了,光秃秃的牙床尽显老态:“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帮到你的?”
“婆婆,我是想向您打问一些事。”没见面时还有些怀疑,可如今却觉得她慈眉善目,老的让人心疼:“您平时睡觉容易醒吗?比如说有人在外面挖挖土,您能否听到响动?”
婆婆摇头:“我听不到,夜里也起不来,但我既然住在这里就不会让人伤害到小星的家人,所以我很确定那五具骨头不是被人趁夜埋进去的。”
她的意思应该是有自己的办法守护着院子。
“您是什么时候住进来的?”
“哎,小星出国的第二年。”泪花在浑浊的眼窝里翻滚,那一年她的孙女阿霞去世,此时想起不免有些伤感,她抹了两下眼睛,“不过,就算我不住这里,也会经常在这里来玩的。”
按照张星星的说法,他在时家里从没有大规模动土,唯一是离开的这几年,虽然张星星不在可保安还在,如果连住在前面的保安都能隐瞒,瞒过他也不是难事。唯一能肯定的是,一定是婆婆住进来以前发生的事。
说完了这个,我又问起最关键的:“婆婆,小星最近遇见点麻烦事,我看不出来所以猜测会不会是巫术一类,他总感觉有人害他。”
事关张星星,婆婆不得不郑重起来,她让张星星脱了鞋平躺在床上,翻看着衣服里面的胸膛,敲打脚心,最后从抽屉里取出十几厘米的细针扎在面皮上,更有两根是从太阳穴插进去的,我不知道有什么用却看的头皮发麻,总感觉扎在我身上一般恐惧。
折腾了十几分钟,婆婆微微冒汗,从床下拖出一个腥臭扑鼻的罐子,将里面黑稠稠的液体倒进他嘴里,抹了把苍白的头发居然捏出一个指头大小,肉呼呼的小虫子。
虫子有两粒小米一般的眸子,我都不确定那是不是眸子,反正转来转去好像看人的模样,而婆婆掰开张星星的嘴扔了进去,这一切他都没有反应,好像睡着一般。
两分钟后,张星星干呕着跳下床,跑出门外将午饭都吐了出来,这才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的回屋,我眼尖,看见一只肉虫子一蠕一蠕的跟着他进门,钻进了柜子下消失。
婆婆出门检查呕吐物,回来后担忧的望了他一眼:“小星没有中巫术,但是被草鬼缠住了。”
居然是草鬼!这可是只听过没见过的怪物,我急忙问她怎么看出来的。
“被草鬼跟上的人会散发一种很特别的香味,你们闻不出来。”说起草鬼,婆婆终于露出了狰狞的一面:“小星,你放心,那只草鬼要是再敢来,婆婆给你灭了他,不会让你受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