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提前告诉宋清姗我去找她了,打车来到她所在的医院后,我直接上楼到妇产科的住院部。
走到病房门口,我看见安正也正在里面,她们俩聊着天,就在我准备走进病房那一刻,我听到安正说了宋清漪三个字。
我顿时愣在门口,侧耳偷听起两人的对话来。
先是安正说:“姗姗,我觉得咱们还是把宋清漪的事告诉向兄吧,我看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他这人我挺了解的。”
接着又是宋清姗的声音:“不行啊!我姐说了,绝对不能告诉他。”
“你不知道,向兄现在很危险,他手上又尹天宇的犯罪证据,尹天宇会杀他灭口的,咱们得让他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听到安正这么一说,我心里便顿时一紧,看来他们俩真的瞒着我一些事,而且和我想的几乎一样。
我还是没有走进病房,继续在外面偷听。
宋清姗的声音接着又传了出来:“可是告诉他了,他能承受得住吗?”
“他都快三十岁的人了,又不是当初年少轻狂的时候,我相信他能承受的,再说不还有我陪着他么。”
“我还是觉得先别告诉他,等他哪天感觉出来了,咱们再告诉他实情,这也是我姐的意思。”
安正叹了口气,说:“好吧好吧,就听你的吧!”
我顿感不对劲,大步走进了病房,我突然的出现吓得两人都愣住了,纷纷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像是见到了鬼似的。
“你们俩聊什么?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我站在病房门口冷声问道。
“向、向兄,你……怎么来了?”安正看着我,说话的声音立刻就结巴了起来。
“回答我的问题,你们俩到底瞒着我什么?”我依旧冷眼看着俩人,冷冷的质问道。
安正和宋清姗对视了一眼,好像是在靠眼神交流,片刻后宋清姗才笑笑说:“我们是在聊你呢,安正说你最近遇到点麻烦,我和他正商量着让你去报警,没聊别的。”
“说实话,到底聊了什么?别以为我什么都没听到,你们提起了宋清漪,说是她想瞒着我,到底什么事?”我面无表情,继续追问。
“哎呀!”安正重重叹息一声道,“还是告诉你吧!反正早晚你会知道……”
“安正!”宋清姗急忙叫住了安正,她的脸色有点难看。
我转头盯着她,语气凝重的说:“别再瞒我了好吗?我现在已经快被搞得奔溃了,你们今天要是不说,我就从这窗户跳出去。”
我边说边向窗户走,我可不会真跳,只是为了吓唬他们而已。
显然宋清姗被我吓到了,她急忙喊住我说:“别、别跳……我告诉你,我都告诉你……”
说着她又对安正说道:“去把我包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给他看吧。”
安正犹豫了片刻,又是重重一声叹息,然后去打开宋清姗的包包,从里面拿出了一张a4纸。
宋清姗这才对我说道:“你先看看这个吧!”
我急忙上前从安正手中抓了过来,盯着这上面的字眼仔细看了起来……
只是第一行字就让我头皮发麻,这是人民医院开的病历表,上面的诊断结果清楚的写着“乳腺癌”三个字!
当“乳腺癌”这三个字出现在我的眼前时,我的心就剧烈颤抖了一下,头皮一阵阵发麻,不停地吞咽着口水,拿着这张病历表的手也开始颤抖起来。
直到病历表轻飘飘地从我手中滑落,我整个人还在不停颤抖,呼吸越来越急促起来,仿佛周遭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了。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宋清姗的声音响起:“向楠,我们不是故意瞒着你的,是我姐……她不让我们告诉你,她、他怕你难过……”
我依然愣在原地,根本听不清任何的声音,只感觉到自己耳朵里“嗡嗡”的响。
接着安正来到我身边,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也没有说话。
我猛地一把推开他,咆哮似的向他质问道:“什么意思……这是什么意思?回答我!这是什么意思……”
安正一脸为难,我冲过去双手抓着他的衣领,红着眼睛唾沫横飞的冲他咆哮着:“说话!这特么什么意思?”
安正还是没说话,他任由我抓着他的衣领,整个人像是被霜打的茄子。
“她死了,我姐死了……”
宋清姗突然爆发出的一句话犹如一把尖刀直**的心脏,我顿感心脏一疼,双手无力地松开了安正,整个人像是被人抽掉了筋骨似的,软倒在了地板上。
“向兄,向兄……你没事吧?你起来,你要振作起来……”安正立刻伸手来拉我。
我彻底听不见任何声音了,那一句“她死了”犹如霹雳,眼泪立刻破涌而出……
安正立刻将我紧紧抱住,他是怕我情绪失控,做出傻事。
可是他多虑了,因为我现在彻底岔气了,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力气去做傻事。
我不信,我不能信……
一个我曾经最爱的人,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美丽女人,就这样……被癌症判了死刑?
好像过了很久,我的耳朵里才能听见外界的一些声音,我听见安正在向我呼喊,听见病床上传来宋清姗的哭泣声。
我再一次抓住安正的双肩,向他问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这是你们在跟我开玩笑,你们还想骗我的,是不是?”
安正绝望地摇着头,说道:“向兄,没有,我们没有骗你……她真的死了,其实……我也才知道不久……”
“骗子,你们这两个骗子,大骗子!啊……”我双手紧抓安正的双肩,用力地摇晃着他。
安正一边又对我说道:“你还记得上次我们一起去宋清漪家里找她留下的线索吗?那张病历表就是我和姗姗在她书房里找到的……我们当时叫你来着,可是想着先别告诉你……”
“骗子!大骗子……”我依旧听不进任何话,依旧大声冲他嚎叫着。
最后我声嘶力竭,整个人再次倒在地板上,像条死鱼一样睡在地板上。
我真的不能相信这是真的,为什么会是这样呢?她怎么可以死呢?
她死了啊!意味着她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怎么可能呢?
我用力抓扯着自己的头发,仿佛头皮都快被自己撕扯下来,我无法相信,也无法去想象……
我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回忆我跟她之间的所有事,在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中,我寻到了些许片段。
当初我在医院和宋清漪偶遇过好几次,印象中最深的一次便是,那次我赔淼淼去妇产科检查,我在妇产科遇见了她,我当时还和她开玩笑来着,她说她感冒了,我当时还纳闷说感冒怎么会来妇产科?
那时候我为什么就没有多问她几句?为什么就没有想到她从那个时候就开始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