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隔离服的医生率先走出来,我立刻迎上前向他问道:“医生,情况怎么样?”
由于刚结束完手术,医生头上还留着密密麻麻的汗,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重重呼了一口气对我说:“你跟我来办公室。”
我点了点头便跟着医生来到了办公室,医生脱掉隔离服后,又取下口罩,然后用纸擦了擦头上的汗,又接了杯开水喝下后才对我说道:“你要有点心理准备。”
我当时心里就“咯噔”了一下,问说:“手术没成功吗?”
医生用力地抿了一下嘴唇,摇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虽然切除掉一小部分癌变的息肉,但大部分还没有切除掉,病人情况也很危险,我们也不敢再冒险,害怕……”
医生没再说下去,但我已经知道结果了,又急切地说:“你就直接告诉我,老头子还有多少时间?”
医生又摇头说:“这个说不准,看恢复的情况吧,配合治疗应该还能多活一段时间。”
我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本来手术前医生就说过手术风险很大,老头子的病情本身就已经十分恶化了,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虽然老头子不是我的亲人,但得知这个消息时,我还是头皮一阵发麻,感觉全身都软了下来。
医生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别太难过了,这段时间好好陪陪老头子吧!”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我不知道等明天张天出来后我该怎么告诉他这个结果,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后,我低头走出了办公室,回到重症监护室,我看见邓莉竟然在病房里陪着老头子。
我来到她身旁,向她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反正没什么事,就跟着一起过来了。医生怎么说?”
我满脸沮丧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邓莉自然明白了,她的脸色也暗了下去,低语道:“我刚看了老头子的病例,已经是晚期了,这个结果也并不意外。”
“我就是觉得挺那什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才造成这个结果,会不会不动这个手术,老头子还能活更久一点。”
在我的自责中,邓莉又向我安慰:“你可别这么说,我用专业的角度告诉你,老头子如果不做这个手术,可能今天就难熬过去,做了这个手术至少还能缓一段时间。”
如果邓莉说的是真的,那也还好,至少老头子还能再见他儿子一面,至少张天还能见他父亲最后一面,我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老头子一直没有再醒来,我一度认为他已经走了,好在邓莉在我旁边,她叫我放心,至少这几天都不会出现那种情况,但是这几天过后就不好说了。
邓莉在病房里待了一个小时后便被叫走了,因为她不是这家医院的职业护士,她的职业只是一名陪护,医院有需要她的时候才叫她。
邓莉离开后,就我一个人守着老头子,当然我也不可能一直守着他,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去做,天黑之前我便和医院打了招呼,暂时离开了医院。
思美建设分公司的事情被我拖延了一个月,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我也知道宋清漪这段时间挺忙的,也不打算找她帮忙,自己打电话联系了之前那位房产中介公司的人。
接到我的电话后,那工作人员挺意外,说一个月过去了还以为我已经找到好的房源了。
我说没有,这段时间出了点事,被拖延了,问他那个仓库还在不在。
他忙说还在,但是这边需要一次性缴清一年的租金,加上中介费和押金一共两万块钱。
若不是有思美的那笔资金,我现在是真拿不出这笔钱了。终于我还是和中介公司的那位工作人员见了面,我也不想再继续拖下去了,当时就和他签了合同,把两万块钱转给了他公司。
租下办公地点的这个晚上,我一个人坐在这个仓库的院子里,沉思着下一步又该怎么走?
首先是要将这个仓库整理出来,至少要像一个办公的地方,其次就是办公设备的问题,这也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然后思美这边只给了一百万的资金提供,这笔钱倒是足够我将公司开起来,但是后面运营就恼火了。
原本我自己还有大概十万块的,可因为张天父亲的事情,我垫付了八万多块,现在卡上就还剩一万多块了。
沉思着、沉思着,我突然想起我在书香世家的房子,当时可是花了我一百五十多万,听说那边的房价长得快,现在我那套房子至少可以卖出两百万的价格。
这笔钱可不少,房子对我来说只是个睡觉和躲避风雨的地方而已,因为没有女人的家并不算一个家。倒不如将这笔钱利用起来,投资到事业上,这才是我最明智的选择。
可是如今我并不是这套房子的拥有者,但是我一直以为自己能和王妍结婚,所以当初什么也没多想,便把她的名字也一起写在了房产证上,现在却有些后悔了。
后悔归后悔,这笔钱可不是一两万,我相信她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我打算去找她聊聊房子的事情。
考虑清楚之后,我便拿出手机给她发了一条微信,对她说道:“我已经从看守所出来了,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见一面行吗?”
大概一支烟的时间,王妍回复了过来:“你终于舍得给我发信息了,明天晚上吧,正好明天我妈过生日。”
“那改天吧!”
“怎么了?你不想面对我爸妈吗?”
“你觉得合适吗?”
“合适,太合适了,我还没有告诉我爸妈我们分手了。”
听她这么说,我才终于答应了下来,让她告诉了我地址,是在一个酒楼里面,约在明天晚上八点。
虽然我不想再见到她,但是房子的事情一定要和她掰扯清楚,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在我从仓库回家的路上,接到了马昊打来的电话,他问我什么时候从看守所出来的,还说和周波约着要和我吃顿饭。
正好我也没吃晚饭,于是便答应了下来,我们就约在九街区的大排档,很随便的点了几个江湖菜,我现在不敢喝太多酒,于是就要了一小杯低度酒。
坐下后我们边聊边喝,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工作的事情上,我告诉他们我现在已经将办公地点找到了,不出意外的话一个星期内就能开始正常办公。
周波也当即承诺等公司开业后他就第一时间过来,马昊也承诺说等天润的项目结束后他也第一时间过来,俩人顺便还问了我柳雪梅的事情。
他们似乎并不知道柳雪梅患了不治之症,我也没打算告诉他们,就说:“她现在生活挺好的,说不想再进职场了,我也没强迫她。”
马昊点头说道:“这样也好,她那个女人不靠谱,典型的墙头草,哪边吹风哪边倒。”
我笑了笑没再和他们继续说柳雪梅的事情,在别人背后议论别人本身就不应该,再说柳雪梅还是挺不错的,人家给我道歉了,还是她让我知道了王妍的真面目。
有时候人心就是这么难看透,柳雪梅虽然做着不那么光彩的事,她本身性格也比较开放,可她心眼却不坏;但是王妍有一个好的家庭,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殊不知她内心里却比谁都要肮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