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等也有责任,太过轻敌!”喀尔丹二人齐齐说道。
“呵呵,北凉侯北凉侯啊。”完颜阿骨打自嘲的摇了摇头:“真是位好对手。”
大帐内的气氛有些沉闷。
“好了,败了就败了,没什么好推卸责任的。我们要把目光放在以后。”完颜阿骨打挥了挥手。
身为北金隆亲王的他,一生戎马,早就见惯了生死。要是一次失利就能让他一蹶不振那他也走不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父王的意思是我们下一步该当如何?”完颜弼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已经对北凉军已经产生了一丝畏惧之意。
“以我们的军力现在不足以和北凉军对峙了,就算有铁浮屠相助也不行,所以祁连山大营不能守了。”完颜阿骨打冷着脸看向地图说道。
几人心情沉重,北凉军力已经完全胜过他们了。
“陛下亲征平瀚道,国内仅剩的一点兵力也不能动了。我们的策略要变,不能再想着收复辽东了,只能坚守现有城池,等陛下亲征胜利,再收拾北凉军。”完颜阿骨打一锤定音。
“请王爷下令!”众人齐齐喝道。
“传令,大军退守锦阳关!”完颜阿骨打一指地图上的一处关隘说道。
“锦阳关?”完颜弼一脸愕然:“我们要弃守整个燕州吗?”
锦阳关位于燕州和云州的交界处,要是一路退到锦阳关相当于就把整个燕州拱手让给了北凉。
喀尔丹和蒲察荣保也面面相觑。
“对!”完颜阿骨打重重点头:“燕州已经无险要地势可以扼守,境内兵马也都随大军征战了。就让给北凉吧,日后我们再夺回来!”
完颜阿骨打看的很开,既然现在打不过你就不跟你打了,我撤还不行吗?
听完父亲的话完颜弼也默默点头,他知道弃守燕州是无奈之举。
“就这样定了!”完颜阿骨打起身说道:“收容燕州境内溃兵,全军退守锦阳关,再抽调云州所有兵力至锦阳关集结,那里就是我们阻挡北凉军脚步的最后一道屏障!”
“诺!谨遵王爷军令!”
数天之后,新川口
距离右骑军和北凉步卒的阻击战仅仅过去了一个多月,依稀可以看见黄沙中散落的铠甲军械,那么的荒凉肃穆。
“咚!咚!咚!”
巨大的战鼓声响彻而起,北凉军列阵整齐的缓缓穿过狭窄的谷口然后向北行军。
铁甲如洪流,奔腾不息。
不论是骑兵还是步卒,通过这片战场遗迹时都自发的举起了手中的北凉刀,满脸凝重。
有那么十余骑从军阵之中掠出,来到一座小土丘上翻身下马,身后是驻马不前的一万右骑军将士。
尘岳、褚玉成、薛天、步文山、辛疾的一众北凉道将领齐齐单膝跪地,在土丘之下就是上万北凉军战死的地方。
尘岳率先抱拳大喝:“家国永在,山河无恙。我北凉的将士们,他日扫平辽东,定当薄酒一碗,以告慰英灵!”
“嚯!”
步文山额头青筋暴露,怒喝道:
“抽刀!”
“蹭!”
万柄北凉刀尽皆出鞘。
“行军礼!”
“砰!”
所有人右手握拳,砸在左胸之前。
黄沙寥寥,看我北凉好男儿!
寒意凛凛,听那辽东起秋风!
北凉十余万大军过新川口之后一路向北,到得夜幕漆黑之时才扎营休息。
帅帐之内铠甲皑皑,灯火通明。
各军主帅分列而坐,每人脸上都带着雀跃。
“据游弩手探报,方圆百里之内已经没有金兵踪迹,完颜阿骨打怕是一口气退到了锦阳关。”褚玉成抄着手说道。
“这位隆亲王殿下是怕被我们在燕州境内吃掉啊。”史天恭捋着胡须轻笑道。
尘岳目光停留于地图之上:“若是北金放弃整个燕州对我们来说是个好事,燕州境内还有七八座城池,省的我们一个个去啃了。”
“是否占领燕州全境?马上就要入冬了,赶在入冬之前大军抵进至锦阳关?”褚玉成抬头问道。
“嗯,事不宜迟。大军兵分三路,我领一路,褚玉成一路,薛天一路、半个月之内大军占领燕州全境至锦阳关集结。沿途若遇到小股金兵就顺手灭了。”
“诺!”
“另外,从顺檀两地支援过来的五千骑兵划归右骑军管辖,由步文山统一节制!”
“诺!”步文山迈前一步应和道。
“催促雪泪寒、冷归南,尽可能多的运送粮草棉服随军前行,白雪卫沿途护送,防止有金兵袭扰。”
“诺!”于滨阳沉声喝道
“都下去准备吧!褚玉成留一下。”
“诺!”
随着一番命令下达,众将领纷纷离去。
尘岳一个人揉着额头坐在椅子上小憩着,目光放在了锦阳关的位置。
“怎么了,累了?辽东四州已收复三州,开心点。”褚玉成在旁边轻声道。
“我有种预感,锦阳关会是难啃的骨头,很可能会是收复辽东的最后一战,不费点功夫是打不下来的。”尘岳脸色平静的说道。
“我要是完颜阿骨打,目前唯一的策略就是集结能用的兵力摆出防守的态势,等北金大军在平瀚道打赢了再回过头来对付北凉。”褚玉成翘着二郎腿说道。
“对啊,这样一来想在野战中消灭金兵就难了。”尘岳双手交叉放于胸前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会赢的!”褚玉成目光坚定的说道。
“行吧。”尘岳扭着脖子站起了身:“走,陪我出去溜达溜达。”
“得嘞。”
两位北凉道上的最高军事统帅就这么漫步走出了营房,左看看右瞧瞧来到了中军大营的门口。
月明星稀,茫茫黑夜中吹拂的晚风还是颇为令人心旷神怡。
两人在营门口转悠了好一会,时不时的闲聊两句,就在两人准备回营之时有一道清脆的马蹄声从黑暗中传了出来。
“哒哒哒!”
尘岳疑惑的转头看去,只见一道银甲银袍的士卒身影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那一骑也看到了站在小路边的尘岳和褚玉成,径直行了过来翻身下马:“拜见侯爷!褚都护!”
“史宏?”
尘岳看着这道熟悉的身影一愣,来人正是天狼军主帅史天恭的孙子史宏,当初与尘岳不打不相识,而后被尘岳亲赠北凉刀入大凉龙骑成了一名北凉边军。
“嘿嘿,侯爷还记得我。”史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记得,怎么能不记得,你当初那跋扈的样子可是让我记忆犹新啊。哈哈!”尘岳笑着拍了拍史宏的肩膀。
“侯爷就别埋汰咱了。”史宏的脸颊红了起来。
“听钱将军说你在大凉龙骑表现不错啊,这一年多靠着军功硬是一步步走到了校尉的位置。”褚玉成呵呵笑道:“没给史老将军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