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子默得意的挤眉弄眼,他是薛猛一手带出来的,所以性格与薛猛颇为相近。
“你们两也太虎了。”薛天直翻白眼的说道:“就算战力再强硬碰硬的打法总归是不可取的,会让大军多出无谓的伤亡,打仗要多动动脑子。”
“那你说怎么办,不就是骑兵对骑兵吗,没那么多花花头。”薛猛昂着脖子说道,一脸的不太服气。
“侯爷不是差人送来了在檀州缴获的北金皇旗吗?笨,这下明白了吗?”薛天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他在看到信中特意提到的北金皇旗时就已经有了主意。
薛猛先是一愣,然后就看到了王如松嘴角带着的笑意,有些犹豫的问道:“你是说骗城?”
钱子默经薛猛这么一点,当下也一拍大腿:“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有这面北金皇旗,咱在找一队金兵士卒的衣服换上,很有可能骗开绥城的城门。”
毕竟北金皇旗在金兵中的威望是很高的,况且金兵还不知道檀州城已经被攻破,所以很难会想到这皇旗是北凉军举着的。
薛天大笑着点了点头:“你们的脑袋瓜子还算灵光嘛。”
“骗开城门之后呢?小绥山的金兵才是主力啊。”薛猛皱眉问道,薛天的稍稍吹捧显然没让他得意过头。
肖尚文这时站了出来:“那骗开城门之后,绥城金兵定然会向小绥山驻军求援,小绥山距离绥城不过二三十里,骑兵转瞬即至,薛将军是想先打援还是先拿下小绥山大营?”
“哈哈哈,你们看看,尚文到底是将门之家,脑子比你们好使多了。”薛天大笑道。
薛猛和钱子默两人顿时鼓起了嘴巴。
“援兵和小绥山大营我们全都要!”薛天很是豪气的挥了挥手。
也不理睬薛猛二人错愕的表情,薛天伸手指向绥城与小绥山之间的平原地带:“这里地势开阔,适合骑兵作战,金兵匆忙之下出兵救援绥城定然阵型混乱,我们就要在这吃掉小绥山金兵的主力!”
“好!”薛猛大声喝彩着:“这气魄才像我哥说出来的话嘛。”
“行了你小子,少拍我马屁。”薛天无奈的摊了摊手。
“既然大致方针已定,那薛将军就下令吧,这两个多月兄弟们也憋坏了。”王如松笑着说。
薛猛一听这话就瞪起了眼睛:“王将军,既然是这样你为何不帮我说话,说不定我们还能早早的去厮杀一番。忒不够意思了,整天就知道看我笑话。”
“哈哈哈!”众人哄然大笑。
“薛猛!再啰嗦小心我这次不让你上阵!”薛天虎着脸说道。
“嘿嘿,不敢了不敢了,请薛将军下令。”薛猛憨厚的挠了挠脑袋,但是嘴角带着的笑容可是格外奸诈。
薛天看薛猛老实了下来,这才沉声道:“薛猛,你调一万左骑军于明夜开赴绥城,骗开城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可是骗城的行家了,没问题吧?”
“放心吧,没问题!”薛猛得意的拍了拍胸脯,当初他在南征战事中可没少骗开过福州军的城门,最经典的就是身着噬血卫的军服骗开了泸州城门。
“钱子默、肖尚文。左骑军划一万人归你们指挥,在平原山坡后设伏,待金人援兵一到酒伺机而动,至于具体怎么打两位将军应该不用**心吧?”
“诺!请薛将军放心!”钱子默和肖尚文齐齐应喝。
大凉龙骑的主帅要是连这点本身都没有那就真见了鬼了。
“王将军,这一万步卒就交由你指挥了,左骑军攻入城中后你紧随其后,待城中形势稳定就让薛猛腾出手来对付金人援兵,支援钱子默他们。”薛天极为客气的看向王如松说道。
“诺!”王如松笑着说道:“绥城就交给我了。”
虽然按资历薛天不如王如松,在这两个月里有什么情况两人都商量着来,但是王如松发现薛天比自己要沉稳的多,所以对于薛天的命令自然是没有异议。
“这剩下的五千左骑军就交给我了,我去拿下小绥山的大营。”薛天的嘴角挂起了一抹笑容。
“嘿嘿嘿。”
帐内响起了一阵阴笑声。
“诸位,切记无须赶尽杀绝,免得金兵狗急跳墙奋力反扑,我们的任务是攻破绥城,前往剑门关与大军汇合即可!”薛天最后又叮嘱了一句。
“诺!”
第二天深夜,薛猛的一万骑摸着夜色向西北方绕行而去。
紧随其后的是王如松率领的一万步卒,这一万人携带了一些简单的攻城器械,万一骗城失败就只能强行攻城了。
而有数标北凉游弩手已经先行一步替大军开路,防止遇到金兵巡哨斥候。
北凉大营的门口有几道人影矗立。站在首位的便是薛天,钱子默和萧尚文一左一右分别而立。
在三人的身后还站着两位大凉龙骑校尉,一人乃是史天恭老将军的孙子史宏,自从当初受尘岳赠刀入伍之后史宏就开始在北凉骑军中崭露头角。
本身武功不错,又自幼学了一些兵法,所以史宏硬生生靠着自己的能力成了大凉龙骑十名校尉之一。
另一位也是军中悍将,原葫芦营校尉王灵甫。
自从天狼关外一战,取消营号的葫芦营战死数千人,王灵甫及所剩士卒被编入大凉龙骑后就愈发勇猛,深受钱子默的重视。
两名大凉龙骑的校尉动作惊人的一致,单手扶住刀柄,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腰背挺直,一言不发,目光中尽是杀气。
“你们两临出发前我再叮嘱你们一句,小绥山金兵共三万人,他们出多少兵力支援绥城我们不得而知,所以你们务必要根据战场形势做出变化,我相信你们临机应变的能力!”薛天看向两人轻声道。
对于钱子默和萧尚文两人他还是很看好的,钱子默是从最底层士卒一步步攀爬上来的,几乎打遍了南征战事中每一场关键战事,战场经验那自然不必说。
而萧尚文更是一直跟在尘岳身边,也学了不少领兵之道,空降至大凉龙骑做副帅的这些日子里也向所有人证明了他可以胜任这个职位。
“诺!将军放心!”两人异常凝重的拱手道。
大战将起,几人的脸上已经收起了那副玩笑的神色,坚毅的面庞与白日里的他们简直判若两人。
星光点点,两万骑军拔营而起,开赴伏击之地,其中就有那一万名银甲银袍的大凉龙骑军。
绥城之外,有一队骑卒缓缓而行,约摸千余人,薛猛正穿着金兵将领的铠甲大摇大摆的混迹在其中。
骑队中有一辆马车,马车中躺着一名满脸血污的士卒,看不清容貌。
千余人清一色是金兵装饰,就连腰中佩刀都也换成了战场缴获来的金刀。不过在马鞍的隐蔽处,每个人都藏着一把北凉刀。
大家的衣服上都沾了不少血迹,看起来像是大战过一场的样子。
有一面绣着半轮圆月的北金皇旗正在夜空中飘扬着。
快到绥城时,薛猛轻喝了一声,千余士卒很快便装出了一幅溃败残兵的样子向绥城奔去。
待在绥城城头坐镇的是个矮个子千夫长。
正在打盹的他被一名士卒给叫醒了:“头,头,醒醒!城外来了一支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