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承义的眼中没有丝毫的畏惧,在他眼里可不分什么惠王越王的,该杀就得杀!
太后的眼中闪过一抹赞赏,虽然这雪承义脾气臭,有时候很让人烦心,但是不得不说这份胆量值得人钦佩。
“爱卿言之有理!”上官婉容轻声应了一句,随即装模作样的将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哥哥:“上官大人的意思呢?”
“咳咳!”上官泰清咳嗽了几声,沉声道:“微臣以为周鹤确实罪当万死,雪尚书所言甚是!”
雪承义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今天这太后和上官泰清怎么这么好说话,三言两语就同意了自己的意见?
随即雪承义灵光一闪,想到了当初的越王之事,这才明白了太后的用意。
“原来是想借此事打压惠王。”雪承义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原来老子被他们利用了!”
不过反应过来的雪承义并没有半分懊恼,反正这是自己的应尽之责,管他什么利用不利用的,自己被当枪使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雪大人。”上官泰清突然喊了一声雪承义:“周鹤理当处斩不假,但是惠王毕竟是先帝的弟弟,贵为皇亲,不可处置过重,稍加责难一下就行了。”
上官泰清就怕雪承义说出一句株连全家,虽然他也很想杀了惠王,但是毕竟是周鹤犯法,不能牵扯太大。
动不动就株连全家对于树立天子的威信来说恐怕会适得其反。
雪承义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许的不快。
“雪尚书,这皇家的颜面,还是要考虑的。您说是吧?”上官泰清笑呵呵的点了雪承义一句。
雪承义终于点了点头,同意了上官泰清的意思。
“既然两位尚书大人意见都一致,那明天朝会之上商议过后就这么定了吧。”上官婉容轻轻摆了摆手。
“诺!微臣告退!”
随着两位尚书大人慢步退出偏殿,那位远在牢房里的周鹤算是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第二天的朝会之上,群众议论纷纷,个个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这桩新闻。
惠州的事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为之,短短一天的功夫就已经传遍了京城。
果然,雪承义在朝堂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意见,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所有人都暗自佩服雪承义的气魄。
这一次六部尚书惊人一致的都同意了处斩周鹤,就连经常与太后一方作对的宇文家也没有发表其他的意见。
不过上官泰清也没有多想,宇文家和惠王并没有什么交情,于情于理都不应该替他说话。
景泰四年夏
一道圣旨飞奔广安道安阳郡的经略使府中。
上面写着就地处斩周鹤,以正国法。惠王全家禁足三月,罚俸一年!
接到圣旨的康成孝满脸苦涩,他原本以为要把周鹤押送到京城处斩,这下好了,差事只能落在自己头上了。
自己砍了惠王独子的脑袋,以后肯定要被惠王记恨在心了。
就算周嘉祥他再失势,那也是一位王爷啊!
“康大人,这事怎么弄?”身旁的一位官员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怎么办?能怎么办!”康成孝气不打一处来:“这废物,自己讨死,就只能杀了!”
“那可是惠王独子啊?”这名官员脸色也很难看,谁不担心被惠王记恨。
“唉,圣命难违啊,派人通知惠王,十日后问斩,准许他们派人收尸。希望惠王能体谅我一下吧。”康成孝垂头丧气的说道。
“诺!”这名官员也是聋拉着脑袋走了下去,杀了人家独子还怎么让别人体谅你。
惠王府内,有一个女人正半跪在地上,拉扯着周嘉祥的衣角嚎啕大哭:“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看着他死啊!”
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周嘉祥满脸怒火,原本就烦躁的他一巴掌甩在了自己妻子的脸上:“哭!就知道哭!平时要不是你偏要惯着这个儿子,他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现在圣旨已经下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脸上出现一个鲜红掌印的妇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哭的更凶了,屋顶都快被掀翻了。
周嘉祥实在受不了了,朝着门外大喝道:“来人!给我把她关回屋子里,没有我的同意谁也别放她出来!”
话音刚落,就有几名丫鬟忙不迭的走了进来,连拉带哄的将周嘉祥的妻子给拽了出去。
“妈的,现在知道哭了,早干什么去了!”周嘉祥骂骂咧咧的坐回了椅子上,但眉宇间的担忧一点也没减少。
那到底是自己的独子啊,不管他犯了什么错,周嘉祥都不忍心看着他命丧黄泉。虽然周鹤做的事确实荒唐,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的想到了买凶杀人这一招。
就在周嘉祥眉头不展之时,一名白发老者端着一壶茶水走了进来,此人乃是王府中的师爷,同时还是王府的大管家。从周嘉祥被封藩王时他就跟着了,王府内外都称呼他一声宋管家,就算是惠州地面上的大家族也得给这位老管家三份薄面。
“王爷,喝点水吧。”宋管家将水杯斟满轻声喊了一句。
周嘉祥还在愣愣出神,浑然不觉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脑子里全是自己儿子的事。
“王爷?”宋管家又轻轻的唤了一声。
“嗯?”周嘉祥这才把自己的思绪拉了回来,揉了揉眉头说道:“原来是老宋啊,放下吧,现在哪还有心思喝茶。”
对于这位跟了自己十几二十年的管家,周嘉祥还是很喜欢的,这么些年功劳苦劳他样样都有,同时也是王府中他最信任的人。
“王爷还在想少爷的事?”宋管家将茶杯放在了桌上问道。
“唉!”周嘉祥深深的叹了口气:“可不是吗,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实在不愿意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屋子里陷入了沉寂,周嘉祥的心中已经认命了,圣旨都下来了,他已回天无力,此时他只恨当朝的太后一点也不顾念皇室情分,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位皇叔,竟然下如此狠手。
“王爷,或许我有个主意,能让少爷不死。”宋管家的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意味,在周嘉祥的耳旁低声说了一句。
“当真?”周嘉祥愕然抬头,眼中满是震惊,这圣旨都到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当真。”宋管家肯定的点了点头,只是脸色有点为难的说道:“但此计可是要犯下天大的罪,万一被旁人知晓可是会出**烦的,王爷要听吗?”
周嘉祥愣了一下,沉思了片刻的他轻手轻脚的将屋门关了起来,然后有些紧张的问道:“你说来看看有何计策?”
宋管家瞅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低声吐出四个字:“偷梁换柱!”
“偷梁换柱?”周嘉祥满脸疑惑:“你详细说来。”
宋管家沉声道:“我们找一个长相模样与少爷差不多的人顶替少爷去挨那一刀!”
“轰!”
周嘉祥顿时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结结巴巴的说道:“老宋,这个话可讲不得啊。私换死囚是何等大罪你不是不知道。”
饶是周嘉祥一个藩王,也被宋管家大胆的想法给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