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子的命可比你们金贵多了。”脱哈木冷笑一声,随即手一挥大喝道:“谁杀了他们两,立刻官升百夫长!”
这一句话顿时让周围的金兵红了眼,不要命的对着石烈二人涌去。
石烈和孙昌兄弟二人眨眼间就陷入了重围之中,看着站在战场之外的脱哈木恨得咬牙切齿。
脱哈木冷笑着注视着战场,他可不急着进去和石烈搏命,等打的差不多了再说。
不过脱哈木还是有点忧心的看向了远处的城门方向,只要解决了这两人才能去守住城门。
只见王守仁和臧城二人带着剩下的士卒疯狂的扑向城门口,他两知道大哥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了。
只要他们早一点拿下城门,大哥和五弟活下来的几率就更大一点。
仅剩的数百名金兵用盾牌和长枪在城门口围成了一个半圆形的防线,将城门护在身后,挡住北凉军的攻击。
两边都知道这城门口的战事是关键,个个都拼了命,战事陷入了焦灼状态。
夜半子时,月明星稀。
整个檀州城外云鼓声不绝,喊杀声更是震耳欲聋。
先登营主将曹闻昭手持圆盾,背上绑着一把北凉刀,行动敏捷的他已经攀至城墙边。
沿着宽广的东城墙,有零零散散的先登营和挽辽营士卒跃上了城楼,开始和金兵展开近身肉搏。
内外夹击下的东门守军很明显有些应付不过来了,被脱哈木留下来防守的偏将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而通过另外两条地道钻出的士卒也开始在城中各处放火,制造混乱。
其余三门的守军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隐约听到北凉大军入城的呐喊声。
这一喊可是让军心动摇了不少。
檀州城的四门都陷入了风雨飘摇的状态,就差压倒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檀州城内城的议事厅
有着北金皇族血统的完颜宗承正焦急的在大厅里转来转去,手下的乌林纥等一干副将也脸色阴沉的分坐在两侧。
这大半夜的,一群金兵将领全都没睡,而是聚集在这议事厅中。
不是他们不想睡,而是夜晚北凉军开始攻城时他们就意识到了情况有些不对劲。
原本还以为可能是小股骚扰,没想到现在是越打声势越大,一夜鼓声都没停过。
最让完颜宗承心烦的是派去脱哈木处询问消息的士卒一个都没回来,外城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完全不清楚,但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城中到处在起火。
“大军动员的怎么样了?”完颜宗承坐回了椅子上问道。
乌林纥拱手答道:“内城中两万余骑军已有半数动员完毕,剩下的还在集结之中。”
“还没有斥候回来吗?”完颜宗承脸色黑的已经要滴出水了。
乌林纥微微摇了摇头:“还没有,我估计前面的战事不容乐观。”
“报~”
就在众将眉头紧锁之时,一名气喘吁吁的士卒连滚带爬的闯了进来:“将军,脱哈木将军派我来传信。”
“说!城内情况怎么样了!”完颜宗承大喝着站了起来。
“有数千北凉军掘地道入城,现在正在强攻东城门,其余三门形势也不容乐观,请将军速派援兵!”
此话一出,大厅内顿时响起阵阵惊呼之声。
这一个多月来北凉军的攻势算不得多凶猛,也让诸位将领放下了戒心。
没想到在这一个寻常的深夜他们就这么闯进来了,原来一直在挖地道。
“别吵!慌什么!”完颜宗承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稳住了众将的情绪。
这位五十余岁的北金皇族将领在此刻展现出了自己沉着的一面。
大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完颜宗承沉声道:“也就是说城门还没有失守,北凉军只有小股士卒入城?”
“对!”报信的士卒点了点头:“至少在卑职离开城门前还没有失守,脱哈木将军亲自带着人去围剿攻入城中的北凉军了。”
“乌林纥!”完颜宗承大喝一声。
“末将在!”
“你率五千骑立刻奔赴东门,务必守住外城。”
“诺!”
完颜宗承又看向侧边的三位将领:“你们三人各率两千骑奔赴其余三门,不得有误!”
“诺!”
作为完颜宗承最得力副手的乌林纥犹豫了一下说道:“将军,抽调一万多兵力去外城,那内城中就只剩下了万余人,若是外城失守……”?
乌林纥的意思不言而喻,假如现在外城失守,内城中的两万多人再加上逃回来的残兵还可以据城坚守。若是派出援兵依旧战败,那靠着一万多人守内城,面对北凉的十万大军怕是很难守住了。
“我明白。”完颜宗承一抬手,止住了乌林纥的话:“但北凉军还没有攻进城,四门守军也足足有两万余人,我们不能就这么直接放弃了。失去外城的内城相当于成了无水之源,很难坚持太久,所以外城能守住还是要守的!坚守内城是最后不得已而为之!”
乌林纥和几位将军默默点头。
“去吧!一定要守住!”完颜宗承一挥手。
“诺!”
没一会,四队骑军从内城中狂奔而出,而衣服上绣着皇族图案的完颜宗承站在城楼上默然不语。
他知道是生是死就看今夜了。
东城门口处
短短半炷香的功夫地上就已经躺满了尸体,有金兵的,有北凉军的,留下来阻挡援兵的千余士卒更是已经折损过半。
“咚~咚~咚~”
城外那激昂的云鼓之声是支撑城内士卒奋战的动力,哪怕浑身浴血也没有一人退缩。
王守仁回头看见了远处的战事惨烈,再看看前面围成一圈的金兵盾牌,知道再也不能拖了,焦急的四处张望着,突然灵光一闪,拾起了地上的一面圆盾,身体半蹲,将盾牌搭在肩上,怒喝一声:“臧城!”
几步外的臧城扭头一看王守仁这个姿势瞬间会意,大步跑了过来,然后一脚踏在盾牌之上,王守仁同时用力将在臧城往上抬。
“喝!”
借力弹跳而出的臧城在空中怒喝一声,弯刀横劈而下,在一名金兵惊恐的眼神中砰然落地,一刀将其砍成了两截。
从天而降的臧城独自一人在金兵防线中左冲右突,仅仅几个眨眼臧城的身上就多了两处刀伤。
其余北凉士卒纷纷有样学样,踩着同袍的身体跃上空中,跳入金兵盾牌阵的后方。
有的人顺利落地,开始搅乱金兵的阵型,而有的士卒则直接被金兵高举的长枪捅穿,血肉模糊的尸体就那么滴着鲜血挂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