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金兵当场毙命。
密林中,依旧保持弯弓搭箭状的林献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反应挺快啊。”
百夫长瞬间抽刀,厉喝出声:“小心!有伏兵!”
话音还未落,密密麻麻的羽箭就从两侧密林中射出,精准的命中不少金兵,惨叫声接连响起。
百夫长眼眶欲裂,双腿一夹马肚,掉头就走,大喝道:“逃出去,回檀州报信!”
在军中也算骁勇的这位百夫长此刻清楚,既然伏兵现身,就说明剑门关肯定出了问题,弄不好已经失守了,向檀州城方向突围是唯一一条活路。
金兵在经历短暂的失神后纷纷拨转马头,紧随百夫长身后飞奔而走。
就在众人行动时,阵阵马蹄声从四周响起,三三两两的白甲骑卒在金兵惊骇的目光中从密林中涌出。
林献右手握刀,直奔那名金兵百夫长。
百夫长也是满脸凶悍,抽刀迎面而上。
林献一刀挥出,北凉刀锋贴着百夫长的刀身滑了过去,百夫长一用力,想要隔开那柄弯刀,却发现自己的刀口已然出现了一丝缺口。
百夫长惊惧不已,看着直指自己咽喉的那一道寒光,微微一侧身子,北凉刀就错了过去,但依旧在他的胳膊上划拉出一个口子。
仅仅一个对冲,金兵就十损七八,剩余的二三十人也被困在了白雪卫的包围中。
唯一脱得性命冲出埋伏的百夫长回头看了一眼不断落马的麾下士卒,眼神中闪过一抹悲戚,然后就策马向前狂奔。
林献仅仅向前追了几步就勒住缰绳,收刀举弓,一箭射出,正中百夫长坐下战马。
“轰!”
那名中箭战马双腿弯折,轰然倒地,百夫长径直被甩飞了出去。
在地上连滚了好几圈的百夫长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也顾不得腰背上传来的痛意拔腿就跑,想要快速逃离战场。
林献却不紧不慢的看了一眼身后厮杀的战圈,发现眨眼间金兵已所剩无几,面对久候多时的白雪卫骑卒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一支雪白色箭矢又被搭在了弓弦上,林献张臂弯弓,向前方斜举出一个弧度。
“嗖!”
精铁利箭急速飞出,直奔那在官道上狂奔的百夫长。
一箭射出后,林献便收弓转身,看也不看那箭羽到底中不中,只是冷哼了一声:“还想跑?做梦!”
“嗤!”
箭矢从天而降,洞穿了百夫长的胸口,箭头深深嵌入泥地之中,巨大的冲击力让箭尾不断晃动。
一口鲜血出百夫长口中喷出。
“扑通!”
百夫长抽搐着跪在了地上,然后身躯无力的向前倒去,生机逐渐消散。
短短的截杀眨眼便过,同样的场景正陆续发生在剑门关南侧的广袤土地上。
龙函关已经被北凉军攻打了整整三日。
三门的城墙上都布满了箭痕和被投石车砸出来的深坑,只不过战死的守卒不是很多。
这三日内所有的龙函守军都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北凉军其实一直没有全力攻城,他们能明显的感受到每次北凉军停止攻击时都井然有序,体力充沛。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北凉军一直有所保留。
但饶是如此,城头守军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尤其是是红头兵的怯战惧战情况越来越严重。
在红头兵看来,这是北凉军给他们的一个警告,也是在给他们一个投降的机会。
所以很多时候红头兵防守时都是放空箭,应付差事,要不是一直有金兵督战队巡视,怕是早就有人要放下武器了。
而身为金兵主将的脱哈木自然是对这些情况清清楚楚,但又无计可施,只能派人监视几名红头兵的将领,防止他们叛变。
但是越派人监视,城中这股诡异的气氛就越加深重。
脱哈木的府中,他的副将满脸阴沉的说道:“将军,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出事,那些红头兵现在根本无心守城,尤其是南门的那帮家伙,昨天督战队砍了好几人他们才开始防守。”
这位副将对昨天发生的那一幕心有余悸,他感觉昨天差点就要发生火拼了。
“南门那群家伙,真把自己当成地头蛇了吗,只不过是我们养的一条狗而已!”脱哈木的脸上带着愠怒。
原来龙函关内的红头军分为好几股势力,一股是原来周边的山匪改编的,一直屯驻于龙函关中,也就是现在驻守南门的兵马,大约有两三千人。
一股是北凉攻入辽东后从其他城池抽调过来的,大约也是两三千人,防守西门。
最大的一股就是从顺州境内逃过来的,这批人重新整编后被安排在了东门。
目前在城头上防守的士卒都以红头兵为主,金兵的一万骑军则屯驻城内,只派出了少量的督战队在城头上督战。
“将军,我们得想个对策啊,要是任由情况这样发展下去,龙函关怕是得有危险了。”副将有些焦虑的说道:“城中红头兵有近万人,这要是真闹腾起来可不是小事。”
三股红头军虽然派别不同,但都出现了怯战的情况。
刚刚提到的西门,也就是一直驻扎在龙函关的这股人马情况最严重。
脱哈木皱眉不语,心中在不断盘算着。
片刻之后,脱哈木语气阴寒的低声道:“你派人去把南门主将石烈软禁起来,告诉他手下的人,好好守城,不然他们大哥的命就保不住了。也借此警告一下其他两门的守将!”
副将瞬间会意,邪笑着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办!”
当天,龙函关西门守将石烈的府宅便被金兵围了起来,府中人员全部禁足,不得出入。
好端端的囚禁了一门主将?这件事在城内引起了不小的动荡。
城外攻城三日的北凉大军终于停了下来,这让城中的脱哈木送了口气,正好让他有时间整顿一下城内的几股红头军。
北凉军大营内
褚玉成和左丘两人负手立于地图前,颇显儒雅。
“这几日攻城效果明显,城头上那些红头兵的战心越来越弱,我们的策略初见成效。”左丘颇为开心的笑道。
毕竟这方案是自己提出来的,要是一点用都没有就有点丢人了。
“攻心为上,攻心为上。”褚玉成轻声念叨了两遍:“多亏了左将军的好计策啊,哈哈。”
左丘自信的说道:“我们暂停攻城的这两天,城中就应该要出变故了。”
“那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褚玉成会心一笑。
夜色漆黑,没有了北凉军的攻城,龙函关迎来了难得的寂静,不少守卒都睡了个好觉。
紧邻南门处的某栋房屋内,四道人影正围坐在一起,明亮的烛光微微摇曳,照出了几人脸上的怒气,看他们身上的穿着就知道是红头兵中的将领。
“啪!”
一名满脸胡渣的男子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骂道:“他么的金人,凭什么把大哥扣起来,我今天要去探望都不行!那些个守卫还对老子拔刀!”
“无凭无据抓人!欺人太甚!得想个办法把大哥救出来!”
“对!把大哥救出来!”
三名男子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只有那名端坐在首位上的男子一直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