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司马衷当然明白。
但是他肯定不想。
因为原因很多,至少他感觉挑战的难度降低了。
他想做一个千古一帝,就必须要比大部分的皇帝做得好,克服的困难要多得多,这才能显出他的伟大之处。
再者说,大晋有他最想念的女人。
那是这里没有的。
他不知道,在这个时代里,两晋的皇陵仍在不在,而他是否死后与羊献容埋在了一起。
他于是有了一个想法,他想要在摆平了冯润和拓跋恂之后,在达成目的之后,他要去司马氏家族的皇陵看一眼。
但这个想法,他当然不会告诉黄宁。
“咳咳……她的贴身待女出来了,你快进去吧,你做什么我不管了,只要你不论在那个时代,都会带上我就好。”
她说完脸一红,然后一转身就跑了。
她长得人高马大的,身体又是结实异常,看得司马衷浑身热血沸腾起来。
他本就是喜欢她和她的姐妹们的。
这12个金钗,都像是他生命中按排好的棋子,也是他身边的重要的女人。
作为皇帝,本就是桃运不断,何况他的身边,多是正桃花,烂桃花出现的不多。
如果算一个,那眼前的这个冯润就是之一。
他已经做过比较了,冯润的作为,还真不如靳月光。
至少有一点,冯润是比不上的。
冯清和冯清也是同胞姐妹,但是她却不论姐妹情份,生生地将妹妹冯清逼得退位,最后的下场极惨。
然而,靳月光虽然也与人偷情,并且最后,她和冯润一样,都是受到了皇帝的极刑。
但是至少靳月华留下来了,她最终也成了皇后,并且得到了皇帝的信任,也成了历史上少有的贤后。
这说明什么。
这正说明了二者之间的巨大差距。
人心。
就是距离。
那么黄宁刚才所说的话,不体现出来了。
黄宁说了,她看重的是人心,而不是容貌。
美貌固可亲,情义更重要。
他走进了冯润的房间,她喝退了所有的待女和太监,整个院落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房间里的灯熄灭了。
传来了她欢悦的笑声。
夜色下。
黄宁站在院门之外,远远地望着这座冷清的宫殿,她狠狠地咬破了自已的嘴唇……
前线战事紧急。
拓跋宏忍受着伤痛,亲自召开了一次会议。
他要一举拿下南齐,并不想再给南齐任何喘息的机会。
说到底,北魏为了这次南征,已经付出了数代人的努力。
北魏政权到了他拓跋宏手里,已经积累起大量的人力物力,要不然他也不会将国都南迁洛阳,也不会彻底地进行汉化制度改革。
所以他要拿下南齐,进而一统中原,将原本的华夏国体完全纳入到鲜卑人的统治之下。
他的野心极大。
任何人是看得出来的。
对于虽然人心不齐的北魏统治者上层来说,大家虽然政见不和,反对他汉化的人为数不少,但是鲜卑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在民族对立面上,他们反而又会完全统一起来。
现在不是内部矛盾,他们现在面对的是敌我双方的矛盾,所以鲜卑人的血性马上被激发出来。
所有的将军,现在只想听到他一声令下,他们马上就会挥师南下,然后用他们的铁骑踏破建康城。
只不过他们的野心膨胀,却得到了南齐强有力的反击。
南齐也不是一只完全拿不起来的软杮子,他们有南宋留下的铁血班底,保留了足够的当初追随南宋雄主刘裕打江山时建立起来的虎狼之师。
当初刘裕推翻东晋之后,又灭了南燕和后秦等胡人之国,并且平定了孙恩,桓玄,刘毅和卢循等人的各方势力,建立起了强大的刘宋政权。
刘宋政权,也是南朝四代之中最强大的,来源正是刘裕的雄才伟略。
当然到了南齐手里,这只原本的虎狼之师,此时却弱化了若干。
当时一心打造的军队,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对付北方的胡族。
但是建立了刘宋之后,出于各种原因,再加上刘宋移国于肃齐,所以军队的建制和兵力也不大如从前。
司马衷当然清楚这一点。
他之所以鼓动拓跋恂劳军,就是考虑到这一点。
他知道南齐既不是北魏所灭,那不如就让拓跋氏父子二人,跑到长江边上惹一肚子的不痛快,然后又可以寻机灭掉父子二人。
此时。
拓跋恂已经到了,他也坐在了军营之中。
拓跋宏怒目而瞪,他怒斥其不守本分,不安国体,他一个太子不好好地待在洛阳监国理政,竟然在没有圣旨的情况下,他私自跑到扬州来。
说的好听是劳军,说的不好听则是欺君犯上,公然抢夺军事成果。
何况,现在北魏还没未立寸功,拓跋宏的军队虽然气势如虹,但也只是表面辉煌,实质上还没有支援南齐的根本。
拓跋宏所以有气,他于是一纸诏书,想要将拓跋恂打入冷宫,直接取消他的太子身份,并且进行终生禁足。
本来,他就因为拓跋恂极力反对汉化制度改革,他就想废掉这个太子从而另立他人。
现在正是良机。
这对于拓跋宏来说,反而是寻找到了借口。
拓跋恂这货色,他当然不知上了司马衷的当,他不一心想要表现。
直到此时,他才有些悔悟,但是他悔的是自已下手晚了。
其实,他之所以听司马衷的,当然也是利欲熏心,因为他确实想要推翻自已的父亲,从而可以直接掌控朝政,避免北魏因为汉化改革过于激烈,导致鲜卑人内部出现失控的局面。
说起来,拓跋恂这么做,从长远的角度来说是正确的。
他看得远看得明白。
拓跋宏其实也明白,但他更看重的是,统一中原和让汉人彻底臣服。
父子于是干上了。
其他的将军们吓坏了,于是有人全趁机寻找借口离开了。
只有拓跋氏家族内部的人留下来了。
北海王拓跋详是拓跋宏的亲信,兄弟二人极好,又是政见相和。
他看到场面无法控制,于是出的阻拦,“陛下不可废掉太子,难道要让远在洛阳的冯氏得逞?”
拓跋宏听后惊,“为何?”
拓跋详便道,“臣离洛阳之前,便已经听闻,冯氏久居宫闱不守妇道,前已经有与人野合之心,现在如果废掉了太子,陛下就算另立他人入主东宫,难道就会扭转大局?”
“啊——你从何处听说?”
拓跋宏听后气得胡子都立了起来。
他怒目而瞪拓跋恂,然后拔出剑来,“是这样的吗?你身份太子监国,难道就没听说过,难道只有朕一人被蒙蔽其中?”
拓跋恂听后冷笑一声,“父皇,儿臣以为你不是被蒙蔽,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这么大的事情,你身为天子陛下,你如果不知道,你就不配当这天下之主。”
鲜卑人到底是血性,族内的权力也不并不像汉人一样巩固。
当然,就算是汉人,在乱世之时,也是多有以下反上的情况出现,何况这种事出现在鲜卑或是匈奴等族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