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都过去了,咱们没事了,陛下已经收拾了他们。”
羊献容不亏是后宫之首,又是追随司马衷征战一时的马上皇后,她一点也没有难色,只是简单地拍拍身上的土,走到了徐放的身前,她从地上抓起一把大刀,然后举起来狠狠地劈了下去。
“且慢。”
突然。
身后传来一声娇喝。
羊献容举着刀抬头一看,原来是范长凤。
“姐姐?”
她疑惑地看向范长凤。
范长凤却紧走几步来到身前,一把握住她手中的大刀,然后神情有些激动地说,“皇后娘娘,让我来砍吧,我怕污了你的手。”
羊献容只是淡然地笑了笑,她立马便明白了什么,却说,“不,这第一刀就由本宫来做,然后再交与你,你看如何?”
范长凤有些犹豫,李媛却从后边凑了过来,“凤姐,皇后娘娘说的对,徐放对皇后不敬,这可是死罪,皇后的至尊地位受到了挑战,这也是关乎整个大晋王朝的体面之事。”
范长凤一听松了一口气,然后松开了握着刀的手。
羊献容重重地看了李媛一眼,目光中充满了肯定的意思,她于是二话没说,举起大刀就砍向了徐放的双腿。
她必定是要废了他的。
他就算是死了,她也要这样做。
竟然敢动这种心思,徐放真不天高地厚。
羊献容是何等的人物?
他介草民,竟也吞天?
所以李媛说的对。
司马衷和东莫桑很快解决了最后两个紫衣人,于是其他女人也凑了过来,大家都觉得李媛说的有理。
所有人也觉得羊献容此举非常有皇后风范,她不亏是后宫的精神领袖。
司马衷的后宫之所以这么稳定,与羊献容的亲历亲为,还有她对司马衷和大晋的忠心脱不开的。
噗——
一刀下去。
羊献容的手并没有哆嗦,她厉声喝道,“猪狗不如的东西,你就是死了,你也不能再当男人了。”
众人看到徐放的尸体,双腿之间完全不像样子了。
她们便也知道羊献容是做了什么。
司马衷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上前一把将羊献容搂于怀中,安抚道,“都是朕不好,没有保护好你。”
羊献容自下而上以手抚着他的胡须和下巴,柔声道,“妾身是皇上的,永世不变,妾身不容一点沾污,妾身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一个畜生得手,其实臣妾刚才已经做好了准备……”
羊献容亲手刀劈徐放尸体,并且伏在司马衷怀里说了一通忠义之话。
司马衷当然知道她在说什么,又是指的是什么。
就在羊献容与紫衣人斗时,徐放趁机凑上来要辱羊献容时,她悄悄地将一把小刀收于衣袖这中。
实在是万不得已,她都想好了,她就自杀而以明志,以示自已对司马衷的忠贞。
司马衷一时动容,紧紧地将其搂于怀中,他不觉地竟滴下了一行热泪。
得夫如此,复妇何求?
得妻如此,复夫何求?
有妻如此,人生足亦。
他的内心一片狂澜,越是动情,他越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于是便将扶着羊献容的李录妙也紧紧地搂了过来。
李录妙早也强忍不住,伏在他怀里失声痛哭。
不过他们的泣声不大,也是保持着帝后的尊严。
众女更是无不痛心疾首,于是范长凤发泄般地劈了徐放三刀之后,李媛也劈了一刀,其他诸妇每人也砍了一刀。
之后,她们将六个紫衣人和一众黑衣人的尸体,全部砍成了肉泥,然后抛于乱石之中。
徐举在山下左等不见徐放下山。
他派人上山寻找,却远远地看到了身穿皇族衣物的诸人。
这些世家豪族,自然还是懂得,于是手下的家丁赶紧跑回去汇报。
徐举一听大惊。
他却不敢再上山寻找。
徐放只是骗他,说是到了真武山,他要上山寻一味良药,说是可以辅助长生不老的。
徐举也是信道的,他知道有些药方可以延长生老病死。
只是此时,他等不到徐放,他心急如焚,于是派人严密地盯着下山之路。
可是等到夜色渐浓,他也没看到徐放,更没有见到一个身穿皇族衣物的人下来。
他便心中纳闷了,于是便亲自率人上山。
其实此时,司马衷已经带着嫔妃们,自山的另一侧下了山。
反正山中无路,从那里下山者行。
他们下了山。
徐举却是上了山,但他也没有寻找到徐放和那些黑衣家丁,于是他便无奈地只好下了山,返回了青城。
这边。
司马衷自真武山下来,恰好用暗号召来一只飞鸽。
真是太幸运了。
这只飞鸽正是郑先从中原派来的,本是传信于正在调度大军分布巴蜀的羊篇。
飞鸽传完信,正带着羊篇的手书返回中原。
司马衷于是改变了飞鸽的任务,让他传信于牧去风,立马率领禁卫两个营前来救驾。
他已经意识什么。
看来巴蜀仍不安稳。
徐放虽除,但是巴蜀像徐放这种人,肯定还不在少数。
更何况还有一个谢光华,还有他身后的蛮夷势力。
如果这些人仍不臣服,巴蜀不安且不说,他的巴蜀之行也不能结束。
至少,他要主动解决掉谢光华再说。
他不能再犯错,就像这次一样,他就是太大意了,让徐放钻了一个空子,徐放肯定是自他出了资阳之后,便在身后一路追踪。
要不然徐放怎么可能知道他上了真武山,而他的身边却没有带禁卫营。
说到这里,其实徐举派人上山搜寻,遇到的身穿皇宫衣物的人,正是司马衷当初上山之前,身后所带的一些禁卫待卫。
只是这些人,被他故意摔在了身后,并没有及时地追上他。
现在却好了,成了徐举怀疑的对象。
如果以后徐放一直回不了徐家,徐举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肯定会怀疑是司马衷派禁卫待卫杀了徐放。
但他却永远也不会知道,其实徐放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司马衷那里还顾得上这个,他在飞鸽将牧去风等两个禁卫营召来后,这才将羊篇的书信绑于飞鸽腿上,然后以密令传至,送飞鸽返回了中原。
牧去风已经吓破了胆,他自知保护不力,于是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司马衷上前一扶他,“你没有罪,何惧之有?”
牧去风仍是不起,“陛下,末将该死,不能追随陛下左右保护周全。”
司马衷淡然一笑,“呵,快起来吧,是朕大意了,没有让待卫们随我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