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如果不是反贼,没有人敢拿着皇帝的玉佩到处乱转。
就算是反贼,却也没有必要冒充皇帝。
他于是悄悄地擦了擦冷汗,扭头看向霍蒙的兄弟,语气顿时就不善了,“大胆,你还不赶紧跪下,你可眼前之人是谁?”
他说完亲自带头跪下了。
他这一跪,身处的人条件反射,跟着他全跪了。
呼拉——
酒楼的地上跪了一大片。
那些食客全都惊了。
有些人傻了眼了,悄悄嘀咕起来,“瞧,那人是洛阳令唉,他竟然给那个黑老头下跪?”
“谁说不是呢,那人是什么来路,难道是大官还是王公贵族?”
“我看着不像,你看那人的穿着就是一普通地主乡绅,或者是商人。”
商人再尊贵。
在这个重士抑商的年代,商人再有钱,也不敢在世人面前穿得太豪华。
尤其是在有朝庭官员存在的场合下,商人更不能显摆。
这是不争的事实。
商人只有特殊的场合下才会穿得隆重一些。
“嗯,我看着像,不过此人虽黑,但一看就气势不凡,说不定是什么大人物的管家之类的。”
喝。
司马衷已经给这群食客定性了。
管家。
好嘛。
司马衷耳朵灵啊。
他一听就乐了。
“唉,他们说我是管家,你们却是大官,怎么可以这样!”
他一摆手一示眼神,周权顿时心领神会,于是行礼起身转身大堂,面向诸多食客,解释道,“大家休得胡言,休得胡乱猜测,本官这就跟你们解释一下,此人身份极是尊贵,就是当今天子见了他,也要敬他三分,你们说本官该不该跪?”
他这一说,所有的食客都闭嘴了。
是啊。
皇帝的身份可其尊贵,如果此人在皇帝身前,都要被礼让三分,这足已说明一切问题。
周权于是顺势道,“你们可知此人曾经三次救驾,还曾经救过天子的嫔妃们,这可是无上的荣耀!”
他说着底气更足了,真替自已可以将这个谎圆满了高兴。
司马衷一听就乐了。
但他默不作声。
羊献容和袁丽却是忍俊不禁,掩嘴喷笑出来。
周权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他作为一个堂堂的从四品官吧,自然是一眼看出来她们是司马衷的女人。
她们可是当今天子的嫔妃。
周权额头上的冷汗就冒了出来。
但他却不敢有任何表示,也不敢说什么,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就在这时,由于发生了这段插曲。
酒楼里的食客逐渐散去。
霍蒙的兄弟已经听傻眼了,愣在那里半天没反应过来。
周权上前狠狠地踹了他一脚,“该死的狗奴才,你是瞎了眼还是脑袋长歪了,见了当今天下最尊贵的人,竟是把宝贝错当成了石头,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还不赶紧安排最上好的酒席,本官要这里宴请贵人。”
他这一脚将霍蒙的兄弟踢醒,吓得他赶紧就从地上爬起来,掉头就要奔酒楼后堂去。
司马衷却厉声将他喝住,“慢着,我一介乡野士绅,那敢劳驾老板亲自动手,也不敢在你的地盘上饮宴上等酒席,我也花不起这个钱啊!”
霍蒙的兄弟尴尬极了,呆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周权的行为已经说明了一切,而且他已经将司马衷的身份解释的明明白白,现在就算给他三个脑袋,他也不敢再放肆了。
不过他也不是白长这么大的,毕竟他也是霍家人,头脑还是相当灵活的,这一点与霍蒙极是相似。
他转了转眼看向旁边的店小二,怒火便从心中生,于是抡起巴掌左右开弓就干上了。
好家伙。
这一顿拍。
就跟打蚊子似的,他将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
可以感想一下,人们对蚊子的痛恨,就在打蚊子的瞬间,恨不得将蚊子万段。
有人如果一时打不到蚊子,心里的恨之更甚,甚至是恨得牙根都痒痒。
店小二的脸顿时就像极了猪头,他的下巴刚才也被袁丽踢掉了,他正在想办法给按上。
老板的巴掌却将他按上的下巴又拍下来了。
这一下可更糟了。
刚合的伤口再被扯开,其痛可似万箭穿心。
据说他的下巴将成为永久性伤害,再也恢复不到原来的位置上了。
霍蒙的兄弟当着司马衷的面,想要找回面子,自然是要百般讨好了。
周权这么大的官见了司马衷跟见了皇上似的,他一介草民只是一个官商,要是再不知死活,那不但不用在霍蒙身边混了,他也不用在洛阳混了,甚至他都有性命之忧。
“嘿嘿……这位贵人说的恨了,小的我这就去安排,必定让您老人家在这里吃得舒舒服服,喝得高高兴兴……”
他说完像兔子见了鹰似的,再也不敢回头奔后堂去了。
这时。
不但是羊献容和袁丽看乐了,李录妙,连玲和其他嫔妃全看喷了。
噗哧——
刘嫣看得更来劲。
他自幼长在山中,自从追随司马衷出了深山,见识了外边的花花世界,又一直是在司马衷这个皇帝身边,所经历的事情神之又神。
不过像今天这种场面,她却是从来没有见识过。
这可真是增长见识啊!
她不无感叹着,内心里也逐渐地对这个世界有了更多的认知和见解。
她更加明白了人心险恶复杂。
不过由于霍蒙兄弟的反转来得太过离奇和离谱,就连她这种泄世未深的女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奈。
她的笑,笑得是霍蒙的兄弟的滑稽。
李录妙一看事情一罢,于是过来拉过司马衷的手,“老爷,咱们上去吧!”
司马衷笑了,“现在成了老他了,我这个公子真有那么老吗?”
他说笑间搂过李录妙的肩膀,痛爱地揽向怀里,然后左搂右抱着羊献容,一众人上了二楼。
周权眼珠子都不敢转,司马衷现在就算当着他的面与嫔妃们亲热,他也是充而不闻。
这就是了,古代的皇帝,临幸嫔妃时,就算身边的宫女太监的在外边听到,她们也是装作听不到的。
这且不算,一旦皇帝和嫔妃在里边出了事,他们还要在第一时间冲进去保护和处理。
“老爷,咱们今天没带自个的酒啊?丽儿心情好,想喝酒了。”
袁丽今天打痛快了,她将店小二收拾地惨了。
司马衷回头捏了她的鼻子一下,“你傻啊?这可咱们自家的酒楼,你说有没有咱们自已的酒?”
袁丽一听就呆了。
哎呀!
她看了看姐妹们,不好意思地扭着蛮腰跑在前边。
其实她的腰不细,但要说是蛮腰也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