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然正与司马衷喝酒聊天,也在商量着未来的战争局势。
他突然眉头一动,赶紧掐指一算,脸色突然一变。
“陛下大事不好,如果让石勒突破了北线,胡将害且不说了,他肯定是损失惨重,搞不好要命丧当场,阴转将军也要被他打个措手不及。”
司马衷听后大骇,赶紧询问应对策略,法然一扬拂尘道,“无量天尊,异族来了,虽然只是马前卒,可也预示着鲜卑人马上就可以投入战斗,他们显然马上就可以统一了鲜卑人。”
司马衷听后不解道,“我听阮平先生所说,鲜卑人内乱不止,慕容鲜卑不会那么容易投降,他们不会臣服于拓跋鲜卑的。”
法然却不一扬拂尘,“不,鲜卑人向来对外不对内,如果外部环境有重大转变,有利于他们民族向外扩张,他们会先联合起来共同对外,这是他们的民族本性,所以我们要当心了,不过眼下却不是担心鲜卑本部的时候,我们要换防石勒和他背后而来的其他藩王的势力。”
司马衷听后站了起来,持龙剑翘首看向东边,“道长所言极是,可是眼下如何调整,大军都已经到位。”
“陛下,不如这样,既然他们来势汹汹,正好又给我们扎了一个口袋,将形势反转,那么不如赶紧飞鸽传书,令阴转将军在后骚扰石勒,胡开将军才会逃出生天,然后胡开和阴转两位将军率领大军后撤,并洛阳北边的门户大开。”
“啊——”
司马衷听后大惊。
“啧个,啧个……如何使得?”
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
法然却是微微一笑,“陛下莫慌,臣自有计较,可再令文梁王三位将军急撤至洛阳北城以外三十里,敌人肯定会以为北方门户大开,所以他们必定会向南急进,司马颖,石勒和其他藩王都会抢夺先机,而这个时候咱们就有机会了。”
司马衷似乎是听明白了,法然的大概意思是有两点,一是让对方重新钻入口袋,二是他借助的是对方的互相纠缠,互相间抢夺利益,他们都想第一个到达洛阳。
他于是急召各路斥候,连续下了十几道急诏。
文丁这边最行得了命令,因为他先得的是飞鸽传书。
文丁看了梁达一眼,“我就说嘛,对方的行动不会这么明显,他们肯定会遇到不测境况的,陛下已经令我们后撤,看来是要再次将司马颖等人进行反包围的。”
梁达听后红着脸根本不敢反驳,他深知自已就是一个纯粹武将,并不懂得行军用兵之道。
王矩听后却道,“大将军所言极是,末将愿意殿后,大将军可和梁将军率领中军直抵阴将军身后,我则向北转折数十里,与你们形成三角崎角之势。”
文丁听后深以为然,于是二人分头行动。
阴转此时也接了密函,他看后大惊,后悔自已用兵没有灵活运用,差一点就害了胡开。
他与胡开早就商量好了,一个摆在明面攻击敌人,一个留在暗处进行伏击。
现在局面被破,胡开前后受敌,他却躲在暗处不知,要不是司马衷派人送来情报,胡开极有可能马上就要被歼灭。
他急得赶紧召回山中伏兵,然后集合起来猛攻黄河对岸。
石勒本来兴奋起来,他料定次此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他和司马颖左右夹击,胡开必定是要被团灭的。
可是正当他嚣张地鼻孔快要上天的时候,他的侧面却突然杀来一只军队。
他吓了一大跳,冷静下来一看却不认识。
此时。
司马颖却派人过来汇报,说他们也遭到了突袭。
于是场面再度混乱起来,胡开趁机跳出了包围圈。
阴转投入了战斗,虽然临时掌控了局面,但是此处地势狭窄,不利于大规模作战。
相要一举歼灭对方,对于双方来说都不容易。
何况,他得的怕报是,石勒的身后还有更多的联盟大军尾随而来。
石勒本人虽然不知,但是当这些军队到来时,石勒再反身追杀,自已这一方损失更将惨重。
所以他不得不和胡开执行了后撤策略。
二人率领北军和东北军便退至了黄河以南。
在南岸进行了短暂的休整之后,二人率领大军便向两侧退走。
他们并没有走远,只是让开了对方通向洛阳的大道。
如此一来。
司马颖和石勒同时渡过了黄河。
紧随其后的其他藩王大军和乌桓大军却不敢了,他们立马派人前来阻扰。
司马颖和石勒十分困惑,他们并不知道这些大军从何而来。
这说明这些联盟藩王,表面上虽然加入了联盟,其实就是想借助联盟的声势,达到他们的目的。
从他们联合了乌桓人的事情上来,他们的野心并不比司马颖和石勒小。
二人心中极为胆寒,于是真正地联合起来。
他们都知道如果只依靠自已,还真难以与这些藩王和乌桓人斗到底,何况他们是共同联盟,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的,就是打到洛阳去。
不论最后谁先到了,至少他们如果攻下了洛阳,便可以在这场势力瓜分下,获得他们想要的东西,无非不是多少而已。
但是至少现在他们还没有功成,他们之间便要保持联合的态势,否则他们之间随时都有可能让司马衷瓦解掉。
谁都不傻。
其他藩王和乌桓人也是,他们制止了司马颖和石勒之后,于是三方联合起来共同渡了黄河,这才一起奔向了洛阳。
这边且不说,再说南边的司马越,他被孙氏兄弟前后夹击,本以为也是走投无路了。
可谁曾想到,本以为是司马衷的铁打营盘的巩县方向,却突然冲过来一群军队。
司马越本来以为自已必死无疑,但就在紧要时刻,一向没有动静的巩县方向,此时却冲过来一大队人马,场面非常浩大。
等这些人到了眼前,司马越是大喜所望,原来这些军队正是联盟里东南方向的藩王军队。
他们来的正好。
司马越顿时心花怒放。
这人将死而未死,内心的感触是异于常人的,这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
确实,他的情况确实是死里逃生。
他应该高兴。
可是孙氏兄弟却惊骇不已,他们不知发生了什么。
他们看到司马越逃出生天,他们只知道任务没有完成,必定会影响到司马衷的全盘计划。
他们按照司马衷提前的布局,本以为这次是稳操胜券,必定会将司马越灭于薛郡。
那成想就在最后关头,有一只奇兵却救了他。
孙氏兄弟打死也没想明白,不过却也在这时,司马衷的飞鸽传书和斥候同时到了。
兄弟二人看了密函之后,心中涌起无限感叹,他们皆说这是上苍还不愿意让司马越灭亡。
兄弟二人于是收兵放司马越过了防线。
这其实是司马衷以法然之计故意而为。
法然认为司马越天命不可违,与其让司马颖和石勒他们先期到达洛阳,还不如让司马越到达。
无论最后双方胜负如何。
他们这个联盟最后都会开会研究一下,相互之间的利益瓜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