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逃出公师璠的追击后,本来差点没了性命,最后好不容易和绿蒂一起逃回了老窝。
当时,他配合司马越挟司马衷东归,他并没有带多少兵马前往,故此他当时狼狈之极。
他现在是野猪重新长了獠牙,狐狸再续断尾,他便有持无恐了。
他听闻司马衷不断地调动兵马,他便急送书信于刘渊,并将自已的见解一并说了出来。
刘渊收信之后,他沉思半天,但根据自已掌握的情报,他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是事实。
他认为司马衷刚刚在山东遭受挫折,现在刚返回洛阳,他有这种举动,纯粹是惊弓之鸟,他是感觉害怕了,他是担心藩王们再次威胁到他的地位,于是这才装腔作势。
他觉得司马衷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实力,与他和司马颗的联合大军真正地来一次大决战。
于是他竟将石勒的话抛之脑后,这让后者大为光火,他在山东一带气坏了,于是率军便出师河北,他想要寻公师璠决战,他现在还敢前往洛阳,也不敢攻打其他的地方,因为各地都重要势力占据。
那么他只有先报仇,从公师璠身上再获得足够的力量。
石勒是在公师璠身上起家的。
他曾经尝到了甜头,从此便觉得普天之下,公师璠最好欺负。
所以他便要寻公师璠报仇,其实什么报仇,就是想要再抢他些人马来用一用。
其实真正要报仇的人家公师璠。
当然,这且不说他能不能做到,此时后话暂时不提。
却说,司马衷安排妥当一切,他则亲率文丁,王兴和梁达,身边只带梁达重新归整的一个军和一个禁卫营,一行人悄悄地从南城的暗道出来,然后绕过伊水河从城西南一带向西而行。
此行极是慎密,可以说又是在漆黑的深夜出行,根本无人察觉。
等到次日。
朝中大臣继续假装上朝,秘探们便更不知真假。
河东公主们却在这时沉默了,他们继续原来的生活,以保证消息不外露。
陆机早先一步,他亲率前军,也是从南城暗道出来,早在河洛东线一带秘密驻扎下来。
此时。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羊篇的西路军,本就是洛阳以西的河洛周边,所以进入河洛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司马颗得到消息后,他让吕朗去侦察军情,结果张方却派人暗中送信于郑先。
后者得了消息之后,立马派人在河洛周边投靠假象。
司马颗也上当了,他得到的消息,最后与刘渊通报后,二人合计了一番,都是觉得司马衷并没有大战的准备。
再加上河北的司马颖一点消息没有,东海的司马越更是按兵不动,他们更是确信他们的判断。
要是司马衷真的想要跟他们决战,那么司马颖和司马越不会坐视不理,至少他们会趁火打劫。
他们知道司马衷虽是个傻子皇帝,但是好像现在也学聪明了,况且身边现在拥有不少的名臣良将,尤其是陆机和文丁等人,他们的作战能力极强。
如此一番之后,刘渊便放下心来,准备登基称帝。
为了验证司马衷是否要攻打长安,刘渊已经推迟了登基的时间,如果他再不登基,便错过了最好的日子,这可是他们匈奴最有名的大法师查询出来的好日子。
次日。
刘渊登上了长安的未央宫大殿。
汉时的长安,当时的繁华,是现在代人也无法想象的。
但是经过了东汉的没落,三国时期的毁坏,再加上西晋的放弃,长安现在繁华不在。
长安的汉时宫殿也年久待修,他能找到的最好的宫殿,便是这座后来唯一重修的未央宫,这座宫殿其实与原来的汉朝宫殿已经完全不同。
他登高远望,头戴汉制皇冠,腰佩汉制长剑,一切礼仪服饰也学习汉制。
他要做的不是匈奴人的王,也不是大单于,他要做普天下的皇帝,更要统治中原,所以他就必须要依汉制。
这是任何异族入主中原必不可少的一环。
司马颗作为宾客观礼,他的内心如同刀绞一般。
他的本意,只是借助匈奴人的力量,以来控制西晋朝庭。
现在他有些后悔了,他没想到这么一来,已经变得强大的匈奴人,根本不满足于他的条件了,他们是想霸占中原。
这就是引狼入室。
司马颗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毕竟也是司马氏家族的成员,更是一方势力强大的诸候,大晋的江山没了,那他这个藩王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内斗只是存在于司马氏家族内部。
现在却越界了,大晋的战争,现在已经不是内战了,而是变成了内忧外患。
司马衷正是懂这个道理,攘外必先安内。
但他却一直否定这个道理,因为后世有许多鲜活的例子,都曾经证明过这是错误的。
一个民族和国家,在面对内忧外患之时,首先要将全国的百姓团结起来,然后所有的人一致对外。
这样做的最大的好处,不管战争的结果如何。
最后的收获都是自已人的,至少没有送给外敌。
“报!”
刘渊正在登基,长安城全城戒严。
未央宫周边更是里三层外三层戒备森严。
一只匈奴人的骑兵小队,从长安北城进来,一路狂奔直达未央宫。
但是到了这里,他们却无法入内。
斥候小队的队长便把密函递给看守宫门的将军。
可是将军也无法将此信送于刘渊,他只好交给了大军统帅的刘渊之子刘聪。
刘聪接过来一看,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但是他不动声色,怕是惊了正在登基的刘渊,于是便拿着密函细细着量起来。
北部的杂胡想要南下泾河,却受到了北羌的阻拦。
按道理讲,羌人是依附于匈奴人的,杂胡更是匈奴人的附庸,他们之间是不会打起来的,至少以现在的这种情况不会。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前来参加刘渊登基大典的杂胡首领们,远端地被挡在了陕北。
刘聪想不明白,于是便派人赶紧去再探,结果这时又有人来报,说汉中一带发现南羌和胡羌的队伍。
他一想这些羌人是怎么了,如果说北羌与杂胡不合,这一个情况还说得过去,那么在这个时候,南羌为何也出了情况。
南羌虽然人数没有北羌多,但是他知道南羌的战斗力要比北羌强大,因为南羌才是正宗的羌人。
北羌是经过了整合的,而胡杂基本上就是羌人等,多个民族整合的产物了。
他想到这里,立马又派人前往汉中探查。
送走这两队斥候,他赶紧回到大殿广场,他可不敢放松,因为今天这个日子太重要了。
刘渊称帝,无疑也预示着他要称帝,刘渊以后肯定会将皇位传于他的。
他现在可以说就是太子,是汉赵的储君。
靳准此时,正好也带着靳月华,正在观看登基大典。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急色匆匆地跑回来的刘聪,心里不由地联想起了什么。
他可是掌握着整个汉赵军事侦察权的人物,说到底他这个所谓的宰相,在当下国事未定,天下不稳的局面下,他的作用可不只是处理朝政,辅助皇帝完成各顶任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