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这里刚刚经历了起义军的反扑,地方军民损失惨重。
司马衷看到遍地哀鸿,腐尸满地,他不由地触景生情,眼泪不断地打着转,但他极力地强忍着不流出来。
毕竟他是皇帝,他就算再体谅百姓疾苦,也不能在民间痛苦流涕。
说好听点,他是关爱百姓,说不好听的,有人反而会抓住这个不放,说他假腥假意,以图获得百姓的口碑和支持。
所以他宁愿表面平静,而内心波涛汹涌。
这里刚刚经历了大战,无数条军士的尸体沉伏在地上,他便让王兴和梁达带人清理战场。
看来这仗打完之后,双方都没有收获战利品,这也说明双方都不是赢家。
这下可好了,反而让路过的司马衷捡了一个大便宜。
王兴和梁达的手下所剩无几,他们又不敢再从洛阳调兵过来,现在他们所率之兵,只有不到四分之一的兵力,每人手下只有数千兵马。
不过经过一番打扫之后,他们惊奇地发现,死尸堆中居然还有不和存活的人。
这些的军士,有人是诈死,有人是受伤之后昏迷,也有人是快要死了,总之什么情况都有。
司马衷便让人把这些活着的都收扰到一起。
然后他让人用一些大布围拢起来,建立了一个伤员收扰场。
他让所有的人都出去,以方便他进行施救。
他一个人能治疗这么多人吗?
当然能了。
他可是有治疗手段,当然还有从后世交易过来的先进的药品。
其实说到这里,有些人不仅要问了,司衷这个人到底是从什么时代穿越回西晋的。
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在这里要说,至少要比2022年晚好多年。
试想啊,到那个时代的药品,尤其是疗伤的药品,效果那不是一般的好。
那个年代的战争异常残酷,战士受的伤可不是一般的剑伤刀伤的,都是特殊的弹药造成的伤害。
所以他交易来的药品,对于这些刀剑之伤来说,简直就是跟玩似的。
他把药品摆放整齐,这边是消炎药,那边是处理伤口的药,那里是麻丨醉丨药,还有什么跌打损伤药,治疗神经炎的药,治疗心脏的药,治疗血液的药……
总之什么都有。
好了。
首先,他还是要给每个伤员查看伤情。
于是,他在南羌四美的帮助下,把每个战士的身体摆放平整之后,然后对症下药。
不出三日。
这些伤员基本上恢复正常,再过一些时日,他们便可以下地干活,并参加军事训练。
效果就是这么暴。
司马衷也没想到,他的系统治疗手段这么好,再配以后世的药品,效果更是出奇不意。
不过也有些重伤号,他们的伤需要更长的时日休养,这些人数也不少。
司马衷便安排人在这时建立了一个简易的休养所和训练基地。
他让孙会派人过来帮助伤员恢复和训练。
司马衷安排孙会负责恢复伤员,并对他们进行后期训练之后,他便让人弄来若干只大木桶,又从远处的黄河边上抬来了干净的水。
这里的水根本不能用了。
他要对这一带进行瘟疫清理,就必须使用干净的水。
药品足够。
清理起来就顺利地多了。
所有的军士集体出去,不出三五日,这一带便恢复如初。
羊献容看他做事井井有条,每天也跟着他东转西游地。
某日。
他们一起到了一个山村。
这里的人所剩无几,人数不过三五十人。
其中大多都是老弱病残,年轻男子都被抓去参军了。
女人们也死伤惨重,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缩影。
女子们在战争之中所遭受的迫害更为严重,她们不但要承受生命的危险,还要遭受各路大这经过时,那些残暴的军士们对其进行人身摧残。
有些女子被欺负之后,心里过不去那个坎便自杀身亡,有人甚至被欺负完之后当场就给杀了。
司马衷得知这些消息后,他的心思久久不能平静。
世道混乱,民不聊生。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难道真要让华夏民族再过三五百年,才能重新进入大一统时代,人们才能重新过上好日子。
那也不行啊!
他可是知道的很,就算是大一统时代,看似平稳的社会环境之下,也隐藏着若干暗流涌动,人们的日子其实过得也不算如意。
他在心里思良已久,其实也一直在思考这些问题。
他看到村头坐着两个老太太,于是上前问候,“老人家,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一个老砇眼花耳背,根本没有听到,另一个看上去状态还行,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身穿丝麻之衣,身后又跟着几个美娇娘,便把他当成了地方的大富豪大乡绅,吓得赶紧收拾针线萝筐便要回家。
羊献容含笑赶紧将其拦下,“大娘,我们是路过此地,想讨一杯水喝。”
那大娘的脸色迟滞了一会,这才叹息一声,“你们是大户人家,可知我们的辛苦,莫说是一杯水,就是一口水,我们也拿不出来,你看我的嘴唇已经干成什么模样了。”
怎么会是这样?
我不是派人已经在这一带地区,使用石灰水,双氧水和酒精之类的药品进行了各类消毒。
难道这一带还有瘟疫横行?
他便把疑惑说了出来。
那个老太一听便冷笑一声,“你们这些官老爷当然不懂了,就算消了毒,这里的水源也要经过一段时间之后才能饮用,因为水源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净化,否则还是无法饮用。”
司马衷一听老太说话不像是普通的山村老妇,于是非常好奇地问了一句,“听大娘说话,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他只好这么猜测,却不料老太根本并不遮掩,将手上的针线一扔,“你说对了,我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太太,我家祖上也是官老爷,可是三十年前,我家突遭横难,所以我们便逃至此地苟且偷生。”
这就是了。
司马衷心里一沉,心想果然如此,要不然她说起话来一头一道的。
看上去也是学过私书的。
于是他便再问,“那这里的水什么时候才能喝到?”
那老太一扭头看向远处的山峰,“你看到那座山了吗?”
司马衷闻声便也看去,发现她所指的山峰高大耸立,便道,“看到了又如何呢?”
“这一带的水源全是从那座山上流下来的,然后汇聚成数条小溪流,最终才形成旁边这条大河,如果那座山里的环境没有改变,这里的水仍是不能用的,这下你知道了吗?”
司马衷闻听之后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哎呀,多谢大娘指点,老朽知道了。”
他于是二话不说便骑马要向那山峰而去,那知他刚要上马,村子里冲出来三个人影,他定眼一看,发现这是三个女人。
跑在最前边的是一个年轻的女子,她跑得慌里懂张地。
老妇一看这个样子,喝斥道,“怎么地了?”
那少女满脸紧张惊恐,急道,“公师璠和清河太守冯熊的人又打起来,大军马上就冲过来了,我们又要遭殃了。”
啊——
听了此话之后。
最震惊的不是那个老妇,反而是司马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