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衷看了一眼靳月华,“你恨他吗?”
靳月华点点头,但又是摇了摇头,司马衷便道,“如果你真的恨他,那朕把剑交于你。”
他说完一把拉过靳月华,将右手之剑递于她手,然后换了手掌涌上九析拳,在旁边压制着靳准。
靳月华的嘴唇都咬破了,她上前看了一眼靳准,眼泪刷地就流了下来。
“你去死吧——”
她的手颤抖着,浑身也哆嗦了起来。
但是奇怪的是,她只是嘴上吆喝,手却丝毫未动,那把短剑仍是在原处不动。
唉——
司马衷在她身旁叹息一声。
“罢了,爱恨也罢,他总是你的父亲,如果你说一句话,朕便留他一命。”
可是靳月华却将手中的剑一丢,转头就向后走,然后掩面狂泣,痛苦地倒地哀嚎起来。
羊献容赶紧向前安慰,李录妙也过来了。
连玲等人则注意观察周围的动静。
不经意间,她却是看到了阮平。
他戴着一若大的斗笠遮面,一般人还认不出他来。
但是连玲也是见过他多次,每每他来见司马衷,他都曾经见过。
“皇上,那个人又出现了。”
本来。
靳月华将剑丢了之后,司马衷并没有去捡,只是用手掌抵住了靳准的后心,只要他敢动,照样弄死他。
可是连玲这一喊,司马衷便侧目看向阮平的方向。
靳准果然是老奸巨猾,他就是在等这个时机,他拼命地将司马衷一推,然后撒腿就向阮平那个方向跑。
既然那里有人吸引了司马衷的目光,何况是在这种时候,就说明那个人也是无比重要。
既然重要,司马衷的精力就要受到牵制,他逃跑的机率就大多了。
可是没跑几步,他就感觉脑后生风,司马衷那是何等的厉害,只是一个起跃便追上了他,然后飞起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阮平看到了司马衷出现,他意识到自已暴露了,于是仓促之间,他便向远处跑了。
连玲气得一跺脚,“陛下,他跑了。”
司马衷望着阮平远去的背影,“他跑就跑了,早晚要见我的,可是眼下朕要先收拾了他再说。”
他回头看了一眼靳月华,“朕待你们如同兄妹,待月华也是至亲,奈何他有如此父亲和姐姐,朕心甚痛啊!”
他说完一脚踢到了靳准的脑壳上,“老狗,奸贼,你还跑不跑,你口口声声说自已是大晋子民,却甘愿认异族为主,你难道不是在欺骗你的女儿,如果朕不是看在她的面子上,你早死八百遍了。”
此处。
已经接近了太仓的边缘。
再向前就是洛阳东城的内城城墙。
早先洛阳被攻,外城受损,内城也不太好,有些地方出现了断裂之处。
这些地方,便是敌人潜入潜出的地方。
不过司马衷整治天下之后,尤其是整顿了洛阳的城防,已经将这里完成了修补。
但是却仍然留下了一些地方,无法立马修补完整,所以这里仍是一些高手强者出入的地方,只能遮挡那些身手不佳之人。
靳准的目光异常凶狠,也是灵敏无比,他早就看到了,在那城墙之上落下了几个人,他看穿着本以为是中原人,可是仔细一看原来是几个匈奴人和鲜卑人。
这一下,连他也感觉奇怪了。
匈奴人和鲜卑人,他们什么时候联起手来了。
这两个民族可是水火不容,就算他们都在贪图中原的富饶和美色,他们之间却是仇敌。
这一点,与后世欧洲列强极其相似。
当年,八国可以联军。
但是离开华夏,他们又可以各自为政,相互之间大打出手,目的就是为了抢占地盘和利益。
利益。
是普天之下,谁都想要的。
靳准说起来是一个非常前卫,思想进步之人,但是他坏就坏在误入歧途,成了匈奴人的走狗。
司马衷已经看准了这一点,所以只要靳月华点点头,他秒秒钟便可以让靳准去西天报到。
然而,一切转机,有时来得太快。
就在匈奴人和鲜卑人的秘探落下城墙之际,他又看到了刚才那个神秘人也出现了,他不是入城而是跃上城楼出了城。
司马衷当然也看到了,他心下大急,一是急着要让自已的人在城中搜捕匈奴人和鲜卑人,更是着急于追赶阮平。
这一来一去。
在一这刻,似乎也决定了靳准的命运。
阮平跳上城墙,似乎还不想立马离开,他回头看向司马衷。
司马衷目力极好,他似乎看到阮平的眼神和神态,貌似是在将他引向一个地方,或是想与他在偏僻之处相见,或是要告诉他什么。
他的心思一乱,靳准看准了时机,于是挣扎一下便跑向了匈奴人落地之处。
那几个匈奴人和鲜卑人吓了一跳,他们立马抽出弯刀冲向靳准。
那知他竟学会了说匈奴话和鲜卑话,几句解释之后,那几个人便紧张地看向他身的。
司马衷一摆手,示意羊献容将女人们看好,然后他这才纵身一跃冲向了他们。
阿么丽一看紧张了,赶紧抽出自已的长剑。
东莫桑三人也摸出武器。
先前,司马衷只是注意过其他三人的武器,并不曾注意过古依农的武器。
那是因为她的武器又笨又短,竟是一把扁平的铁锤式武器,不过抡起来却是威力十足。
可以说论力气,她是四人之中最大的,可是论综合实力,她却是最弱的。
因为她靠的就是一身蛮力。
当初她们四人在大战司马莫时,古依农的实力就展现出不济的一面。
当时,她还差点让人给污了。
司马衷此时虽看了她的武器,但也顾不上了,闪身之间已经追至靳准身后,他可不想到了手的猎物再跑了。
可是转机就在这时。
那几个匈奴人和鲜卑人得知,眼前被俘的人是刘渊的重臣靳准,有两个匈奴人就从身后掏出弓箭,对着司马衷疾射如雨。
他们拼了命地射箭,一口气将箭袋射空,但也是保下了靳准。
好家伙。
司马衷面前的弓箭真像下雨一样,他左右躲闪,但却错过了捉到靳准的时机,于是让他跟在异族人身后上了城墙。
他一想反正要出城追击阮平,于是跟在身后也上了城墙。
可是他竟然忘记了身后的羊献容等人。
这里其实距离东城门不远,那里城外出现了一队黑衣人。
就在司马衷离开洛阳城墙之后,黑衣人平跳隐入了洛阳城内,并出现在羊献容等人的面前……
古依农抡起铁锤就冲上去了……
结果。
她突然大叫一声就倒地了……
东莫桑冲在其后,两把钢刺一摔,解决掉了最前边的两个敌人,却发现她的面前,正有两把铁弩对准了她。
原来。
古依农就是倒在了铁弩的攻击之下。
阿么丽极是谨慎,她没有冲向敌人,反而是将羊献容等人护在身后。
巴图朵此时也顾不上钱袋子了,她从腰间掏出双钩,虎视眈眈地盯着敌人,也将李录妙护在身后。
连玲等人赶紧也寻个地方躲了起来。
可是敌人太多,而这里一直没有出现巡城的卫队。
她们自然就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