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办公室，方浩先是见到张玲到来。
“博源的情况如何？”
张玲直接询问，毕竟苏博源是她的儿子，她再为张家着想，可依旧难以摆脱对亲生骨肉的关心。
方浩将病情给张玲，道：“问题有点严重，你们家属做好思想准备。”
“你也没办法了吗？”
“还是那句话，我并不是神仙。你是医生，你应该见多了这种情形，怎么还会问这种问题？”
“那就按照你的能力，尽力抢救吧。”
张玲见方浩口风一直都没有改变，没有给她任何的保证，便知道儿子的问题真的很大。
她又问了别的情况，然后直接问：“你那个抗衰老阶段研究成果，你何时公布？”
“还在收集数据中，目前来看，数据还是乐观的，但还不足够。你们不要着急，我整理好了之后，我会公布的。”
方浩就没有将现阶段的数据给张玲，也没有再在这方面再聊。
随后，苏柔电话到来，说周芬来了，希望方浩陪一陪，免得出现问题。
方浩让秘书进来，安排一些事，又再去住院部。
进入苏博源的病房，见没有外人，很明显是苏柔将无关的人都支走了。
方浩就对周芬道：“妈，你现在说的话，苏教授能听到一些，但他不能给你回应。要不要我和苏柔先出去，你们说会？”
苏柔道：“妈，你跟我爸说会话吧。”
“哎，没什么好说的，我也来看过他了，就这样吧。”
周芬知道方浩不会骗她，既然苏博源现在只剩下被动的意识，说再多都没用。
她既然来，自然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但是见到苏博源需要各种设备才能维持性命，惨不忍睹，命不久矣，她突然什么都不想说。
一切，让尘归尘，土归土，过去的情情事事，就随风去吧。
方浩和苏柔对视一眼，都没有忤逆，跟着走出病房。
周芬支走苏柔，她单独和方浩过去办公室，在廊桥上，她道：“老苏还能坚持几天？”
“这个情况，怎么说呢？如果是在差一点的医院，或者不是苏教授的身份，恐怕我们医院都放弃，会陆续撤走设备，刚才或者今晚，他就走了。哎，纵然我们尽力了，可也不能维持太久。我已经让苏柔在接下来两天内做好思想准备了。”
“还有两天吗？”
周芬喃喃自语，脸上很平静，可心里还是不由得叹息一声。
方浩道：“其实，苏教授如果不折腾，那以他的身体状态，还是能够颐养天年的。在现在的基础上，活到张玲的年纪，也并非没可能。”
“他要是有你那样的自制力，便不是他了。”
“妈，我怎么觉得你是在骂我，毕竟，我现在就两个老婆了。”
“你比他强出不知道多少倍，你只要保养好，你能活一百多岁。当然，在数学概率上，一百多岁的概率并不大。”
“我活不了那么久！你看我孩子多，很快就要操心孩子教育，等他们长大成人后，还要操心他们的婚事，他们的孩子，工作，生活，哎，我可以预见，不久的将来，会有无数个操心等着我。”
“你别一个人大包大揽，让小柔也帮帮你。”
“好嘛，你在这等着我呢。”
送走周芬之后，方浩见前妻苏柔又过来。
“老公，你跟咱妈聊什么了，她的精神好像利索不少。”
“老生常谈呗，我说以后我会照顾她，她就开心了。苏柔，你别让你妈妈气着了，她年纪不小，身体也欠佳。”
“嗯，那我妈就没谈别的事？”
“没有，她的目的不是来找我谈事，也知道我不会管她老周家的事，所以没有谈钱谈利益。她只是来看你爸爸的，见情况如她所料，那她来一遭，也算尽了一份心。她对这段感情，有了交代。”
“也是，我妈不会跟你谈周家项目的事，她都不关心那些事。你更不会关心。不谈我妈了，我爸真的不行了吗？”
“苏柔，你……算了，一切顺其自然吧。”
方浩都不止一次跟苏柔说苏博源不行了，她似乎并不相信他，她依旧想让他去继续救治苏博源，做到让苏博源康复出院，这让他就很为难了。
“老公，我说错话了吗？”
苏柔顿时装出可怜楚楚的样子。
“不谈对错！我现在发现，事情根本就没有对错，只有立场不同，选择不同罢了。”
“那等会下班，我跟你一起回家。”
“哦，你不说这事，我还差点忘记跟你提。这些天，你先不用来我家，因为郭兰来了一个朋友和闺蜜，她原先单位的直属领导。那个大姐要是知道你破坏郭兰的婚姻，她会直接把你抓起来的。那样的话，你背后的人也保不了你。我也保不了你。”
“郭兰的领导？哦，我知道她，还真是个铁娘子，来头也不小，我虽然不怵她，但也没必要让你难做。”
苏柔权衡一下，还是先退让，再接着道：“她不是去调防沪海了吗，她来江东做什么？”
“休假，探望和照顾一下郭兰，毕竟郭兰现在行动不方便，身边没人照顾不行。最主要的，我帮了她忙，她是来表达谢意的。”
方浩严肃一点道：“所以，这段时间你不要给我添乱！”
“好吧，你有时间就去我妈那边，我等你。”
苏柔知道方浩的话不是儿戏，只好先妥协。
方浩再忙一会，见医院没有要紧事，便跟李晓曦交代一下，也就下班。
回家，方浩发现儿子天天跟领导大姐已经很熟了，这让他很看好儿子将来从戎的可能。
饭后，大姐跟方浩进书房，神情严肃一点，问：“听说你这里的电脑被人拷贝过，损失严重吗？”
“我电脑没有发动机和耐高温材料的数据，数学组的也没有，都是一些日常病例论文，有一点损失，但可以忽略不计。”
方浩能知道，自然是郭兰跟大姐谈的，他就怀疑大姐来的目的，可能并不仅仅是休假那么简单。
大姐继续问：“有怀疑的对象吗？除了你前妻。”
方浩顿时感受到了咄咄逼人。
他知道苏柔有小动作，可考虑到自己损失不大，苏柔也是孩子们的妈妈，他就很难对苏柔下手。
但是大姐不同，她如果知道苏柔在做危害国家安全的事，她会直接对苏柔下手。
面前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比如说苏柔拷贝走了发动机等资料，那就能冤枉苏柔叛国间谍等罪责。
就算苏柔证明了清白，她也会在很长时间内被国家监控，很多人都会对她避之不及。她没有盟友，时势不站在她这一边，她也不能做事。
如果是张玉，那方浩就会这样做了。
他道：“没有。不过我的目标不是盯着我数据的人，而是另外一个，郭兰跟你说过吧。”
“张玉？”
“没错，就是她，现在对我构成最大危机的，或者对所有人，只有她了。”
“她的作为，我也有所耳闻。这次郭兰让我过来，也有这层意思。方浩，看来，我们目标一致，那就更办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