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饿着肚子折腾到西安，她精神更差了。
张雪娇虽然心疼，还得哄着：“姥姥，等你抽完血就能吃水晶饼啦。”
医院人很多，挂号，排队，等轮到王香梅抽血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
当针头从她血管里拔出来，张雪娇赶紧用棉签按着出血点：“姥姥咱坐下喝口水，吃点儿东西。”
王香梅跟个小孩似的，叨叨着：“路上买的水晶饼呢？我想吃。”
“好~不过你只能吃一个。”
张雪娇想起小时候，姥姥总是温声细语地哄自己。
时光流逝，现在两人的位置交换，姥姥变成了小孩，需要她的照顾。
看着姥姥喝了几口水，她才把水晶饼拿出来：“只能吃一个。”
王香梅点头如小鸡啄米。
到底是年纪大了，心心念念的食物，王香梅也只吃了半个，说太干了，吃不下了。
张雪娇眼眶有些痒，把剩下半个塞进嘴里，含含糊糊说道：“姥姥对我真好，还给我留半个呢。”
“小雪，你啥时候结婚？”
张雪娇一边想着姥姥是不是糊涂了，一边让她安心：“明年就领证呢，然后就办婚礼。”
“早点儿生个孩子，我还能帮你们带一带。”
“好嘞。”
张雪娇嘴上答应着，心里却在感叹，姥姥这么大年纪了，自理等都费劲，还惦记着帮自己带孩子。
林致远捏着一摞检查单走过来：“化验结果要下午才能出，先查别的吧？”
“好。”
花了几乎一天时间，给王香梅做了全套检查，除了血糖高，还有些骨质疏松。
剩下的项目大多数已经挨着正常范围的最低点，感觉随时都能掉出正常范围。
张雪娇拿着一摞单据，手抖着去问医生：“我姥姥这情况...”
医生每天见过的病人太多了，像王香梅这样没啥大毛病，只是身体机能老化的，在他眼里根本不算问题。
“都好着呢。”
张雪娇根本不信：“可这化验结果...”
“80岁的人了，不可能跟你一样。”
“可是，她最近精神越来越差，总是在睡觉。”
医生终于把视线从电脑屏幕挪到她脸上：“有些人年纪大了缺觉，有些反而睡不着，能睡个好觉的少。”
“那我们需要注意什么？”
医生眉毛动了动，可能觉得她啰嗦吧，不过还是回了话：“均衡饮食，少油少盐，控制糖分摄入，保持心情愉悦，适当地让老人家走一走。”
“就这些？”
“做到这些，老人家活到90没问题。”
张雪娇瞬间笑弯了眼：“谢谢医生，给您添麻烦了，再见。”
医生重新把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轻轻摇了摇头。
张雪娇连蹦带跳地走出来，声音很愉悦：“姥姥，咱们回家啦~”
林致远看她状态就知道没啥问题，扶着王香梅的胳膊：“姥姥想不想逛一逛？咱去回民街吃点儿啥。”
“我想吃军军绿豆糕。”
张雪娇连忙把检查单据塞进包里：“我也爱吃这个，咱多买几盒拿回去。”
“我还想吃八宝镜糕。”
“买~”张雪娇还不忘叮嘱：“不过都太甜了，姥姥得少吃点儿。”
王香梅的健康问题暂时放下了，张雪娇跟林致远再次投入到工作中。
林致远要招人，张雪娇也要招人，虽然工作内容不一样，可性质都差不多。
两人一合计，干脆让林致远在本地人才网上发了招聘信息，等有人联系再从中间挑一个去女装店。
结果等了三天，一个咨询电话都没有。
两人大眼瞪小眼，心里都挺纳闷。
他俩以前就是在招聘网站找工作，怎么招个人这么难？
张雪娇眼珠一转，决定去群里问一问，看看有没有人感兴趣。
没想到发私信的人还挺多。
她跟林致远坐在电脑前，一个一个看过去。
有些是给自己找工作，有些帮朋友询问，还有些是闲得无聊随口问问。
林致远关掉没用的，跟剩下那些聊了聊，发现这些人里面，竟然有好几个男的。
最过分的，其中有一个说了没几句，就问工作的时候，老板娘会不会帮忙擦汗。
林致远气的险些冒烟。
“老婆，群里有男人你知道吗？”
张雪娇盯着屏幕幽幽道：“估计是给女朋友买衣服的吧。”
“你是不是傻？”林致远用鼠标在消息上划拉：“你看这人说话的语气，明摆着在调戏你。”
“奇怪，以前没人这么说话。”
林致远翻了翻聊天记录，除了今天，以前还真没有。
他知道张雪娇为了减少纠纷，从来不会删聊天记录。
“我把他踢出去了。”
张雪娇没吭声。
林致远踢完骚扰的人，给每个群都发布了公告：禁止骚扰群主，私聊只谈生意。
剩下几个男的都挺正常，而且很年轻，最重要的，都有女朋友。
林致远花了一个小时，终于选出7个人，只有两个是女的，约好明天见面详谈。
“男的归我，女的归你。”
“嗯。”
林致远沟通的时候，她一直坐在旁边，也有给意见。
这两个女的，一个放在店里，一个放在办公室，能极大减轻张雪娇的工作量。
忙完招人的事，林致远站起来让开位置：“还得请几个搞卫生的阿姨。”
“这个好办，找个家政公司，签一份长约。”
张雪娇也不想看电脑了，干脆直接关了。
林致远本来以为她还要工作，多问一句：“不回消息了？”
“我觉得有必要调整一下工作范围。”
张雪娇走过去瘫在沙发上，一副混吃等死的样子。
“想通了？”
“嗯。”张雪娇有气无力地回道：“我在想，以后规模越来越大，每件事都要我亲力亲为，我肯定得累死。”
“所以呢？”
“以后选款、试穿这些我来做，卖货我就不管了。”
张雪娇说着侧躺下，顺手摸了个靠垫抱在怀里。
“你放心？”
“店里有李萍，办公室有林甜甜和左婷，都挺能干的。”
“先试试吧。”
林致远去了趟卫生间，回来坐在她脑袋旁边，捞起一缕头发绕着玩。
张雪娇能感觉到轻微的拉扯感，懒得说话也懒得动，只想放空大脑。
一天天想得太多，挺累的。
林致远瞅了她好几眼，稍稍用力扯了扯头发：“想什么呢？”
“啥都没想。”
“对了，你把董阿姨的电话给我。”
张雪娇伸手把头发从他手里拽回来：“自己去手机里找，我懒的动。”
“行~”
林致远点开张雪娇的手机，翻到董阿姨的电话，又用自己的手机拨了过去：“您好董会计，我是张雪娇的爱人，我叫林致远。您现在说话方便吗？”
张雪娇不由得仰头看他，心想“爱人”这种上古时期的称呼，现在听起来好别扭。
“您不是帮着我爱人管账嘛，我那边也要开始营业了，想让您再多赚一份钱。”
“行行行，您看您方便，有时间给我打电话。”
“对，就是这个号，要是找不到可以给我爱人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