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爷子当然是一口答应下来,翻来覆去将那几个小物件在手里来回翻看。
末了抬头对陈北伐道:“这些东西都有明显的唐代制式的印记,不过你去的不是西北么,怎么西北会有这么典型的唐墓?”
陈北伐道:“算是唐墓,但也不完全是唐墓,墓里甚至还有些汉代的元素,比如黄肠题凑,包括汉白玉的大量使用,除此之外,也有西北小国的印记。”
接着,他将古墓里的东西挑拣了一些能说的同宋老爷子讲了,但避开了九眼凤的部分。
毕竟这九眼凤到底是个什么状况陈北伐自己都还没太搞明白,就没说。
听完陈北伐的话,宋老爷子伸手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点头沉吟道:“这个墓有趣,有意思。”
他将那几样小东西还给陈北伐:“这些东西贵重自然是贵重的,不过并不是稀世珍宝,能换两套宅子。”
这些陈北伐当然清楚,他来找宋老爷子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从这些东西上看出这个古墓的来历,如今老爷子说得却都是些他自己早已经知道的东西,陈北伐不免觉得有些失望。
出了宋府,陈北伐便开始思考起下面该做的事情。
现在顾家的来历他已经清楚了,说起来,他跟顾家还要算是同门,眼下顾家是肯定不会再为难赵家了。
徐菲然那个祸害现在也被抓进局子里了,估计要在里面呆上一段时间,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段日子应该都是风平浪静的,正好给他时间去调查他想调查的事。
首当其冲的就是安菁这个人。
先前老李告诉他的线索只有安菁的丈夫,一个姓王的男人有一家叫绵发的服装厂,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要想讲事情查个水落石出,知道到底事谁想害老太太,那这一趟就是必走不可。
陈北伐当即便做出了决定,于是一个电话打给老李,问道:“之前找你差的那个人,就是安静的丈夫,他现在人在什么地方?”
老李想了想:“这我可不大清楚啊,不过他五年前,就是安菁还没死的时候,和安菁一起住在临川市,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那,对了,他那家服装厂也在临川。”
陈北发点点头道:“知道了,多谢你了,老李。”
“这算多大点事儿啊,值得你跟我说句谢谢。”老李笑道。
回到家中后,陈北伐对赵思晴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赵思晴对于陈北伐刚一到家就又要出门这件事情略微有些不满,嘴唇微撅得样子格外娇憨,惹得陈北伐心忍不住一软。
他上前抱住赵思晴道:“我这不都是为了能将事情给差个明白么,有人都害到老太太的头上来了,你说咱们能不管么,你放心,只要事情查清楚了我就马上回来。”
赵思晴闻言,只得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它心里当然知道陈北伐说得是对的,不过女人家的那点心思还是想让陈北伐留在自己身边。
她叮嘱陈北伐道:“千万注意安全,他们能把事情做的这么隐秘,应该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不管怎么样,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陈北伐点点头,霎时间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胸前划过。
腕上他又独自驱车去了一趟医院,将后背上的伤口做了彻底的处理。他天生身体底子就比别人好,遇上这种皮肉伤恢复的速度更是比旁人快了许多。
医生看到他背上的伤口时,大部分地方都已经结痂并且长出了心肉。
哪怕是医生,也很少见到这么惨烈的伤口,忍不住开口教育他:“也就是现在天气冷,你这个伤口才能恢复成这样,要是天气热点,照你这么个拖发,发炎流脓早就要了你的命了!”
陈北伐也没法解释什么,总不能说这伤是怎么来得吧,于是他只好陪着笑脸连连点头。
交代好了家里的事情之后,陈北伐稍微收拾了一下东西,叮嘱赵思晴不要将他不在家的消息说出去,对外只说是他受了伤要静养就好。
接着他带上安菁送给老太太的那块玉佩和其他一些必要的东西,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去了临川市。
到达临川市之后,陈北伐没有多做耽搁,当天就开始打听有没有人知道绵发服装厂这么个地方。
因为是五年之前的旧事了,陈北伐也懒得挨个向路人打听询问,那样的话很容易就会被对方察觉。
于是陈北伐干脆找了个卖旧书的书摊子,问老板有没有五六年前的关于临川市的介绍。
老板挠了挠头:“现在要这种书的可是不多了,我得回去仓库里给你找找,不过那可就费大功夫了,这价钱嘛,得涨。”
陈北伐伸出五个手指头,老板看了脸上浮起一丝喜色,不过还是继续道:“一本五十可不行,仓库那么大,我得给你找多久,六十,六十一本咱这生意就做!”
陈北伐淡淡道:“我的意思是,一本五百,你这里关于临川的旧书,有多少我要多少。”
老板听了喜上眉梢,连连道:“没问题,没问题,我这有多少指定一本不落地都给您找出来,您住那?我还能给您送货上门。”
陈北伐留下他下榻的小宾馆的地址。
当晚,书店的老板果然信守承诺,给他抱了厚厚地一摞关于临川的旧书到他的宾馆来。
老板道:“就这么些了,您挑挑哪些您要留下,剩下不要的我再给拿回去。”
陈北伐道:“不用挑了,我全都要。”
接着,他给老板付了钱,转身抱着那一摞书回到房间里,开始挨个翻看。
这书店老板收集旧书还真的挺有一套,居然真的让陈北伐从这么些书里面翻到了关于绵发服装厂的消息。
书店老板送来的书里甚至还有一本七年前的企业老档案,陈北伐翻开那本陈旧的档案。
在第二页就看到了绵发服装厂的名字,在法人代表那一栏,陈北伐看见一个名字:王宽。
这和老李给他的情报完全吻合,绵发的老板确实是一个姓王的男人。大约十年之前,绵发还是当地的龙头企业。后来不知怎么的,从安菁死之前五年开始,绵发服装厂开始每况愈下。
陈北伐从档案的记载中看出来,绵发服装厂在七年之前的大部分投资并不在服装生产这一项上,而是在中成药研究开发上。
这就很诡异了,服装生产和中成药开发研究根本就是两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项目,好好的一家服装厂,干什么要投资中草药?
因为老板诡异的投资方向,绵发的衰败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于是在五年之前,恰好也就是安菁死的那年,绵发欠了数百万的外债,公司也肢解倒闭了。
这在当时的临川也算的上是轰动一时的大新闻了,在老板送来的很多份报纸中也都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