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被抓住的卫兵也是身负重伤,嘴里嗫嚅道:“我错了……兄弟行行好……饶了我吧……”
见状,蒲子轩调侃道:“胖墩,你也太硬了吧!听到那枪声,我还以为你不死也残了呢。”
祝元亮得意地大笑道:“哈哈,我也没想到,一段时间之后,我这金钟罩铁布衫已经达到了如此境界,看来,我天生就是块当肉盾的料啊!”
蒲子轩唏嘘一声道:“行了,别伤他们性命,他们不过是执行公务而已。”
“哼,我当然知道。我可是留了力的,地上那几个家伙,也不过是暂时昏迷过去罢了。”说完,祝元亮将手中的卫兵放下,喝道,“快滚!”
那卫兵哪里还敢造次,立即灰溜溜地往长城方向跑去。
待卫兵走远,蒲子轩这才叹道:“今日又惹人间事了,那卫兵回去后必然将此事告诉他们的人,就算我们不愿意伤害他们,但此地也绝非久留之地,得快些离开才是。”
“唉,不想打,那就走吧。”苏三娘略带失望神色,左顾右盼一番,愣道,“咦?光顾着胖墩,陈淑卿怎么不见了?”
祝元亮这才反应过来队伍中少了一人,纳闷道:“对啊,陈淑卿呢?”
蒲子轩淡然应道:“刚才她跟我意念传声了,说是让我们先走,她去捉拿那个卖假印票的男人了。”
正说着,陈淑卿果然从远处跑来,手里擒着一个男子。
待她赶到众人身前,便一把将男子扔在地上,正声道:“久等了。刚才,我循着那银两上的净化之力气息找到了这个人。”随后,对男人厉声道:“哼,想骗了钱就跑,没那么容易!”
隔得近了,众人这才看清楚男人的样貌——獐头鼠目,还是个斗鸡眼,一看就让人心生厌恶。
斗鸡眼见自己已身陷困境,无路可逃,赶紧跪地四下磕头告饶道:“各位大哥大姐们,我的确卖了过期的印票给你们!我错了,我认错!你们的银子,我还给你们,还望你们放我一马,别告官啊!”
“我们怎么可能告官啊……”蒲子轩尬笑一声,对陈淑卿不解道,“小九,不就是五两银子而已,你将他抓回来又有什么用?”
陈淑卿没好气道:“是没什么用,但我就是受不了这口气!若不是这个骗子捣鬼,我们又何须与那些官兵发生冲突?”
蒲子轩笑道:“行了,反正人已经抓回来了,咱们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吧。”
说完,由蒲子轩抓着斗鸡眼,七人迅速离开了原地。
待抵达安全地带后,蒲子轩将斗鸡眼放下,悠然道:“大家看看吧,怎么处理这骗子?”
不等他人回应,斗鸡眼主动将五两银子交出来,哆嗦道:“大哥大姐们,我知道你们的厉害了!这钱,我不要了!求你们放我回去……我……我家里,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身患重病,等着我照顾,我不能坐牢啊!”
蒲子轩冷笑道:“又是儿女患病,该不会是苦肉计吧?”
祝元亮嗤鼻道:“骗子的话,千万不能相信!这种人,自私自利,怎么可能为他人着想?再说了,哪有三个孩子一起患重病的道理?连撒谎也撒不好,真是没用!”
斗鸡眼愁眉苦脸道:“是真的,千真万确,若是有半句假话,我生个儿子没屁……不不不……反正,你们若是不信,你们可以跟我去家里看看。”
蒲子轩不屑道:“咱们赶路要紧,去你家干什么?”
斗鸡眼道:“我家不在这边,而在长城的那边……其实,这长城除了正式的关卡,还有一些地道可以通过,若不是本地人,根本就不知道!你们不是急着要过长城吗?我可以带你们钻地道过去啊!”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瞪圆了眼睛。蒲子轩赶紧问道:“什么?真有这样的地道?”
斗鸡眼忙不迭地点头道:“真的有,我骗你们干吗?”
苏三娘不以为然道:“哼,你们别信他的鬼话!若真有这样的地道,他完全可以收钱带我们过去,还需要卖假印票吗?”
“哼,三娘说得太对了!信不得这家伙!”祝元亮顿时如醍醐灌顶,朝斗鸡眼举起了金刚降魔腕。
祝元亮那条黑黝黝的铁臂太有威慑力,只不过在斗鸡眼头上晃了晃,斗鸡眼便吓得瑟瑟发抖,赶紧求饶道:“哎哟,大哥,我可真没骗你们,地道是确实存在的,只不过离这儿太远,起码有十里路,哪有卖假印票方便?你们若是不信,我可以马上带你们过去,若我有半句假话,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认了!”
祝元亮扯了扯嘴角,朝蒲子轩看去,见后者点了点头,便用金刚降魔腕一把将斗鸡眼身子抓起来,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周,叫周发宁……我家住在长城以北六里地的渭青乡冷号村,妻子早亡,家中就我和三个娃娃一起生活,家中尚有一头母猪……”
周发宁恨不得一股脑将自己所有的生平事迹都向众人介绍一遍,以获得对方信任,祝元亮却陡然喝道:“我只问你名字,你说那么多鸟东西干吗?”
“是是是,不说了不说了,我叫周发宁,我现在就带你们过去,行吗?”
蒲子轩笑道:“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只好信你了,走吧。”
说完,周发宁便带着七人沿着长城的走向往东出发,至始至终,老老实实,没有表现出任何要逃跑的倾向。行了一个多时辰后,八人来到一座山丘上,此地的长城比居庸关一带更加荒芜,杂草丛生、枝丫密布,至于城墙上是否还有清兵驻守,则不得而知。
“到了,就是这儿。”周发宁目光注视着长城墙脚下一处残枝堆积的地方道,“我们小时候,常常到长城附近玩耍,那个时候就发现这里有一个暗道,想来是长城开禁之前,有人为了通过长城,悄悄挖出来的。”
说完,周发宁俯下身去,一边抛开残枝,一边继续讲道:“今日一早,我就是从这地道钻过来的,只是,知道这条地道的人,都有一个默契——在通过地道之后,别忘了将它掩盖起来。”
片刻后,残枝被移开,墙脚下果然露出一个通道来。那通道并不宽敞规整,但其宽度,也足以让队伍中最大块头的祝元亮顺利通过。
周发宁让七人先行进入,自己则负责“断后”,于是,在周发宁最后一个进入地道后,又伸手将两侧的残枝给拨了过来。
待八人通过地道之后,周发宁也是如法炮制,挪动长城北侧墙脚下的残枝,将北侧的洞口给掩盖。
一切动作,一气呵成。看得出来,这周发宁,已不知在这通道中来回了多少次,并且如对待家珍一般,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好这一秘密。
终于过了长城,蒲子轩心情大好,长舒了一口气,对周发宁和颜悦色道:“早知如此,你一开始便带咱们走这条路,也不至于搞得这么剑拔弩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