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行啊。”陈淑卿坏笑一番,盯着孙小树道,“不过,咱们队伍里,可有个专业人士啊。”
孙小树故作苦笑道:“行行行,我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任务,早晚会落在我的头上,你们就等着吧。”
说完,孙小树略微做法,身体泛起红光,从容地向树干走去,直到融入乔木中。
喜浪顿时惊呼道:“哇,果然术业有专攻啊!”
余向笛侧脸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小树的风语瞬间消失了。”
“别急,一会儿又会出现了。”陈淑卿看着一股红光迅速沿着树干往上抬升,便知那是孙小树正在急速向上移动,少倾,红光由于太高而离开了众人视线,三人便在树下默默等候。
又过了一时半会儿,红光再度出现,沿着树干从上往下移动,待到达底部,孙小树从乔木中走了出来,头部泛起细密的汗珠,兴奋地叹道:“哥哥姐姐们,太厉害了,这树,太厉害了啊!”
“怎么样?上面有什么东西吗?”喜浪的眼神中满是期待的光芒。
孙小树咽了咽口水道:“这棵树,果然不是一般的树,而是具有灵性的神木,那上面,长着一颗巨大的红色果实,微微泛着红光,而且如人头一般长着五官,我刚走近想看个究竟,那人脸果实就张大了嘴巴,吓得我赶紧下来。”
“巨大的红色果实?”陈淑卿想了想道,“难道,这是帝屋树?”
喜浪转而问陈淑卿道:“淑卿姐姐,你已经有答案了吗?”
“嗯……”陈淑卿又思忖了片刻,讲道,“结合目前调查的情况来看,此树应是帝屋树无疑,《山海经·中山经》中有记载:‘有木焉,名曰帝屋,叶状如椒,反伤赤实,可以御凶。’也就是说,它的树叶是辣椒形状,果实为红色,张着大口像上古时期三皇五帝这些神仙居住的屋子,故名‘帝屋树’。”
孙小树激动地应道:“对,它的树叶,的确就是辣椒状,尖尖的。”
陈淑卿分析道:“像帝屋树这种罕见的神树,断然不可能出现在这种普通的山头,更不可能环绕着湖而生长,因此,我们可以推断它为人为种植。而其特性,是‘可以御凶’,至于怎么‘御凶’,《山海经》中并未交代,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此树,便不得而知它和‘龙吸水’之间有何关系了。”
“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来毁了它。”说完,喜浪已发动起妖气,大喝一声,一拳击向帝屋树。
帝屋树受了重击,摇摇晃晃了一番,无数的椒状树叶顿时如雪花般飘落。
虽不能一击断其树干,然而喜浪能凭一己之力撼动如此参天乔木,也可见其功力之深厚。余向笛也忍不住赞叹道:“帝屋树内部应当已经出现了裂缝,厉害,厉害!”
“呵呵,看我这次给它来个透心凉!”喜浪得意地应道。
正要挥出第二拳,却听见孙小树惊慌失措地劝阻道:“等等,喜浪哥哥,你的背上,似乎有什么东西!”
此时,只见一个小小的树妖,如同婴儿吊着父母般,正伸出树枝,紧紧抓住喜浪的背部。
树妖不分脑袋躯干,只是一截三五寸的树桩伸出四肢般的茎须。而之所以说这个树妖像婴儿,不光是因为其只有巴掌大小,而且其头上长着三根嫩绿的幼芽,倒向三方,宛如婴儿的发髻,更重要的是,他的整个五官如同婴儿般带着无邪的稚笑,双目失焦,本能般伸出细长的茎须,紧紧吊住喜浪的后背,乍一看去正是背在背篓中的婴儿那般可爱。
不过,婴儿的可怕之处,也正在于没有智慧,一切凭借着本能行事,断无对话谈判的可能。
此时,树婴嘴巴中伸出锋利的舌头,扎向喜浪的后背。
幸运的是,喜浪作为鼍族,变为人型时背上始终有着一层坚固的鳞甲,那树婴的舌头扎到硬壳上,无功而返,又不甘地连续扎了三下,终于放弃,转而上移了些许,改为扎喜浪的左肩。
这一次,树婴的舌头成功插入了喜浪的左肩,顿时如同婴儿吮吸母乳般,无论是茎须还是舌头,都使出极大的力气,将自己与喜浪牢牢捆住。
“啊——”喜浪疼痛难忍,失声惊呼道,“这鬼东西,好像在吸我的血啊!”
一边说着,喜浪已一边伸手反向去抓树婴,扯着他的身子,欲将他拉出来。不过,树婴的舌头进入喜浪肩部后,便发生了形态上的变化,越是强拉,越是疼痛,喜浪又道:“这东西的舌头上产生了倒钩,我没办法拉他出来。”
一旁,孙小树问陈淑卿道:“这是什么妖怪?是帝屋树的一部分吗?”
陈淑卿道:“我也搞不清楚,《山海经》中对帝屋树的描述就那几句话,也许,帝屋树还有自我保护的能力,一旦有人攻击它,便会放出这种小鬼来保护自己。”
余向笛道:“管他什么小鬼,敢找麻烦的,宰了便是。”说完,已运用起净化之力,双手光剑顿显,要往喜浪的背部刺去。
喜浪从未见余向笛出过手,心里泛起了一阵嘀咕,连声道:“别别别,向笛大哥,这个任务,还是交给那两位来完成吧。”
余向笛听出了弦外之音,不悦道:“哦,莫非,你是嫌我眼瞎,怕我误伤了你?告诉你,我这肉眼虽然看不见,可我这心眼……”
话音未落,陈淑卿已向树婴吹了一口气,在一阵烟雾中,树婴变成一块没有舌头和茎须的纯树干,顿时失去了攀附能力,可怜巴巴地掉在了地上。
喜浪其实也未曾想过问题的解决方式会如此简单,见状,仿佛找到了台阶下一般,嗤笑道:“嘿嘿,向笛大哥,明白了吧,这才是我的本意。”
余向笛这才收起了净化之力,冷哼了一声:“切!”
树婴虽失去了凶悍的攻击态势,然而凭着刚才猛吸一番血,已经长大了一倍有余,此时倒在地上,不知所措地发出些人类难以辨认的咿咿呀呀声。
陈淑卿走上前去,将树婴拾起,拿在手中端详一番,又认真看了看旁边的帝屋树,纳闷道:“奇怪,帝屋树自己尚未完成妖化,何来如此生龙活虎的后代?而且,虽说这只是刚出生的树婴,可其木质和枝叶形态也与帝屋树完全不同,或许,是另有来龙去脉也说不定。”随后,又看了孙小树一眼,半开玩笑半认真道:“没准,是小树你的同类也说不定呢。”
“啊?”孙小树愣道,“淑卿姐姐这说的哪里话,我们小叶红豆家族可没有吸血的嗜好啊!要不,你们离我远一点,让向笛哥哥去探探这树婴身上是否有妖气。”
陈淑卿微微点头道:“有道理……”
喜浪捂着左肩的伤口道:“哎呀呀,你们这会儿就别研究了,我失血过多,还是快给我治疗治疗吧!”
“哦,对对对,还有这号伤员呢。”孙小树说完,便开始打坐凝神,伸出藤蔓缠住喜浪,替他疗起伤来。
陈淑卿则不无忧虑地带着树婴走出几丈远,又将树婴扔到更远处,朝余向笛道:“差不多了,余向笛,你快试试,能否探到他的妖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