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哪敢有什么指示?只想提醒你,想干好工作,以后就别把儿女私情带进工作里面,否则愧对把你放到如此重要的岗位上!”对面的语气显得有些不高兴地问道:“听说楚老送了你‘无欲则刚’四个字挂在了你的办公室?”
娄一鸣有些无语,没想到消息的传播速度这么快,上面这么快就知道了,也不知道是谁打的小报告。
对方既然能如此语气不善,显然已经因为这四个字猜到了楚老为什么会送字的原因,看来眼睛明亮脑子清醒的人不止他娄一鸣一人。
嘴上当然还是谦虚道:“上级,这是楚老的厚爱。”
“无欲则刚!看来楚老还真是对你厚爱,没事多看看这四个字给自己提提醒,楚老算计人的时候你连穿开裆裤的资格都没有,你敢做就别后悔,打起精神来吧,别辜负了楚老的一番美意!”对面说完就‘啪’地挂了电话。
显然对娄一鸣的所作所为很不满,然而做都做了,还能怎么样?只能是提个醒,让娄一鸣明白楚老没有老糊涂,不是那么好算计的,敢做就要承担后果,别以为就你一个人聪明。
娄一鸣慢慢挂掉电话,转身看着挂墙上的四个字,没看出有什么不对。
然而几天后,他便发现楚老的反击是来得如此之快,猝不及防,不需要有什么动作,就打他脸打得啪啪的。
杨辰这边一沟通,某些渠道便向文海转达了娄一鸣的意思,如果不想娄一鸣对三角大动干戈,就主动点投降做出牺牲交出一些该交出的东西,否则等到娄一鸣主动,就没有了商量的余地,三角会更惨。
情况已经很明显了,上面对三角的打压是势在必行的,人家是不想地面上出现大的混乱,才让你识相点。
面对雷霆之压,文海也只能做出丢卒保车的事情,该送进牢的弟兄要送出去做替罪羊,该压缩的势力要压缩,该充公的产业要充公,该牵连出的人也要牵连出来,主动点还能保护一些重要的东西。
这都是后话,小叶终于走出了地牢。
文海也不想在后面的风雨飘摇之际给儿子办喜事,到时候还不得闹得天怒人怨,和宁家也做好了沟通,今天出牢去了民政局登记,明天就办喜事,早点把这事情完结了,好专心应付后面的事情。
喜事办得很低调,这个时候也不好干那大摆筵席的张扬场面,不过不能委屈新娘子,该走的过程还是走齐了。
依古礼,连花轿都整出来了,抬着八抬大轿的壮汉,背上还背着明晃晃的大刀,头上扎着红绸一路雄壮地吆喝着号子,驱赶凶神恶煞或妖魔鬼怪让路之类的。
新郎官穿着大红袍子,戴双翅帽冠骑大白马,胸挂大红花,带着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热热闹闹。
晃悠在白马上的小叶一张脸僵笑着,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痛苦。
边上陪同骑了匹马的杨辰有点搞不懂自己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总之也斜肩披了朵大红花在胸前,也被这见所未见的场面闹得一脸腻味。
他还算是好的,一身的内力,普通的寒热不惧,可以自我调节。
身为新郎官的小叶就没那么好受了,这大夏天的,披红挂彩还穿袍子戴帽子,脸上的汗在往下流,不时扯开衣服领子抖落两下通风。
估计热都是次要的,只听他嘀嘀咕咕道:“早知道干脆把牢底坐穿算了。”
“得了便宜少卖乖,你他妈结个婚,老子忙前忙后跑断腿。”杨辰手抓缰绳,前后左右看了看,偏头问道:“这是哪来的规矩?怎么给新娘抬轿的人还背刀?场面够吓人的。”
小叶嘿嘿笑道:“这算什么,想当年宁蓉她爸娶她妈的时候,也就是上任帮主的儿子娶亲,那是八抬大轿游城,我们就在总舵的园子里转转,不太丢人。”
迎亲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到了宁家大门外,门外张灯结彩,候着的人已经放响了震耳欲聋的鞭炮迎接,喜庆的很。
接连不断的鞭炮声中,威武雄壮的汉子们齐声一个吆喝,八抬大轿落地,骑在马背上的两人也翻身下了马。
宁家大门紧闭,在姑婆的示意下,胸口披着大红花的杨辰走上台阶敲响了宁家的大门。
门内传来一阵女人的嬉笑声,“找谁呀?”
杨辰还没开口,身后一群光着膀子的背刀汉子已经是齐声吼道:“迎亲!”真是平地一声雷,差点没吓杨辰一跳。
门内的女人们又七嘴八舌地笑道:“新郎官带了东西来打发我们没有?”
两名汉子走回轿子,掀开帘子,好事成双,两只大皮箱子提了出来,在门口打开了,一万块一叠的红票子也不知道有多少叠,估计得几百万。
杨辰左看右看的功夫,一群汉子们抓起一叠叠的钱就直接往院墙里面扔,一阵红影在头上飞,还真是‘红’运当头。
门后面传来一阵乱七八糟的尖叫声,有人被钱给砸了,估计抢钱也抢乱了套。
门口的小叶歪个嘴巴直乐,他就喜欢看用钱砸人的场面。
“开门!”一群汉子冲到门口乒乒乓乓拍响了门,一个个又背着明晃晃的大刀,跟下山打劫的土匪没什么区别,硬是把杨辰给挤得东倒西歪,从门口败下阵来。
大门嘎吱敞开,管家马不停和儿子马贱都穿得喜庆,父子俩各开一扇门,都是一脸的笑容。
马贱目光直盯盯看向了门外身穿大红袍的小叶,脸上笑着,心里却在滴血。
马不停笑道:“请新姑爷进门。”
里面一群女人还在地上抢钱,一个个抢得口袋鼓鼓的,可谓发了笔横财。
杨辰就纳闷了,上次来宁家还冷清着,哪里突然跑出一群女人来?
小叶本有点蔫蔫的,一看到门口的马贱后,立刻变得精神抖擞起来,那叫一个抬头挺胸趾高气昂。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进了宁家大门。
张灯结彩的正堂,童阿紫一身华丽装束高坐,小叶在姑婆的指引下跪拜见礼喊出‘妈’,看得出来,小叶挺怕童阿紫的。
一番繁文缛节后,一身红妆遮着红盖头的新娘子,举止羞涩地被人牵了出来,和小叶牵手在一起听童阿紫训话。
无非是一番两人好好过之类的,挥手送走一对新人之际,童阿紫抹了抹依依不舍的眼泪。
大门外又是鞭炮声震天,威武雄壮的汉子压轿,请了新娘子入内。
新郎上马调头,八抬大轿起轿,敲锣打鼓,两名汉子甩着响鞭开路。
手扶大门的马贱,五指直接在门板上刮出了痕迹,眼睛里是无边的怨恨之意,他老子在旁微微叹息一声。
一路的鞭炮连绵不断地响着,一路的吹吹打打,赤着膀子的汉子一路吆喝声震天,还不时喝醉了酒般有节奏地左右剧烈摇晃轿子,这娶亲的架势真他妈不一般,搞得土匪抢了压寨夫人回来一样,看着有些吓人,不知道里面的新娘子吃不吃的消。
一路上不断有捣蛋的家伙点燃响炮,直接往轿子上扔,硬是砰砰砸响。
杨辰不时回头看看,忍不住咋舌,这娶亲的场面够新鲜也够吓人的,新娘子哪是抬回去的,简直是一路炸回去的。
换了一般人只怕做不了这新娘子,估计得吓哭了。
其实也就是这么个意思,喻意道不同,想做三角龙头的媳妇就是要有那个胆量,这种人家不像普通人家那么太平,要经得起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