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想说，天虹也没多问，瞥到一旁斟茶倒水的长白真人后，天虹突然眼睛一亮，亲手端了杯茶递到杨卫手中，笑呵呵道：“老鬼，我正有事找你商量，想不到你主动找上门了，正好省了趟麻烦。”

杨卫问道：“什么事？”

天虹搓了搓手，乐呵呵道：“是这样的，我们长白掌门有个女儿，长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的漂亮，我看你徒弟老是在外面惹是生非也不是个办法，是该找个老婆好好管一下了，怎么样？如果你愿意的话，咱们两家结个亲？”

斟茶倒水的长白真人顿时脸色一僵，偷偷观察着杨卫的反应。

天意也捻着胡须默然，同样注意着杨卫的反应。

杨卫愣了半晌，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冒出这个话题来，愕然道：“现在好像不流行包办婚姻吧？这是年轻人自己的事，我们有必要插手这个吗？”

“怎么没必要？”天虹唏嘘感叹道：“其实有些事情你我都清楚，一般的世俗儿女很难和我们这些真传弟子过一辈子，差距在哪里你心里明白。不过我们长白掌门的女儿就不一样了，同样是获得真传的弟子，长得又漂亮，人品又好，多少小伙子想求都求不到，我是看在我们之间的关系上，才决定便宜你徒弟的。”

杨卫挑眉道：“牛鼻子，我怎么感觉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说的那个女娃娃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天虹瞪眼道：“怎么不好？如果不好的话，你徒弟能跟在灵丫头屁股后面跑？我一看就知道你徒弟没安好心。”

“跟她屁股后面跑？”杨卫愕然道：“他们认识？”

天虹提醒道：“你忘了？上次那混小子还把灵丫头给绑架了一次。”

杨卫顿时恍然大悟地看长白云真人，想起来了。

长白真人尴尬地笑了笑，他固然不想女儿再守寡下去，固然想女儿找个像杨卫这样的过硬靠山好好生活下去，可有些丑话他不得不说在前面，遂咳嗽一声插话道：“杨前辈，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他们两个小辈应该是相互之间有点意思，只是我女儿顾伊灵的身份有些尴尬，所以两人之间一直没捅破这层窗户纸。”

其实吧，上辈有几个清楚小辈私事的，那俩男女早就不知道把窗户纸给捅破几次了。

反正等着也是等着，杨卫闻言多少有些好奇地问道：“你女儿的身份怎么尴尬了？”

天虹朝长白真人一抬手，示意有些话我来说更方便，他摇头感叹道：“灵丫头命不好啊，老鬼，我们是真心想结这门亲，所以有些事情也不瞒你，灵丫头嫁过人......”他一摇三叹地把顾伊灵守寡的事情及其如今的处境做了说明。

听完后，杨卫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平气和地微笑道：“牛鼻子，这事得他们小年轻自己拿主意吧，万一他们拧不到一起，我们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还是问问他们自己的意思再说吧。”

他表面上没有露出什么端倪，但是心里已经骂开了，麻痹的，敢情是个寡妇，亏你们说得出口......

虽然他找的辛未就是寡妇，但是作为长辈的心情来说，可以理解，哪能看着一个好好的小伙子头婚就娶个寡妇，何况还是自己的爱徒，想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他哪知道杨辰也不是头好蒜，已经和慕晚晴把结婚证都给办了。

长白真人的脸色有些黯然，满嘴苦涩，隐隐察觉到了对方其实还是在嫌弃自己的女儿是寡妇。

天虹哼哼冷笑道：“老鬼，少说虚的，如果嫌弃灵丫头是寡妇就明说。”

“诶！”杨卫抬了抬手，虚伪道：“我真没这意思，我只是觉得这事我还要问问我徒弟......”话说到这，他突然愣住了，自己徒弟连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到哪问去？

“老鬼，明人眼前不说瞎话，只要你做出了决定，我就不信你徒弟敢不听你的，你如果不乐意他们在一起，他们就是想在一起，你徒弟也不敢有违师命，你如果希望他们在一起，你一开口，那小子敢不答应？”天虹拍了拍杨卫的肩膀，大声道：“老鬼，我现在只问你的意思，你给个痛快话，到底愿意不愿意？如果不愿意，从今天开始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别再有什么纠葛了，否则我开了这么大的口，丢不起那么大的人，武当的女儿又不是嫁不出，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

这话怎么听都有种威胁的味道。

默然了一会儿的杨卫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目光闪烁道：“我能做我徒弟的主，你们确定能做那丫头的主？”

长白真人一愣，三人都听出了这话里的转机。

‘啪’天虹一拍茶几，拍得茶杯咣当跳起，指着长白真人精神振奋道：“长白，只要你点头，灵丫头的这个媒我保定了，谁敢反悔我找谁算账。”

长白真人立刻欣喜拱手道：“一切全凭师祖的安排。”

天意是个少言寡语的人，一直在冷眼旁观。

而得到长白真人答复的天虹已然是搓着双手用肩膀撞了撞杨卫的肩膀，眉开眼笑道：“老鬼，要不咱们就把这喜事订下来？”

杨卫反复瞅瞅几人，又摸出了根烟叼嘴上，天虹顺手就从一旁的炉鼎拔了支燃烧的插香过来，吹了吹香头，帮他点上了火，再次催促道：“别跟个娘们似的，爽快点。”

杨卫面露傲然道：“有句丑话我说前面，别的什么我可以不在乎，但是有一点我很挑剔，我杨彦明的徒弟是人中龙凤，不可能娶个丑八怪......我说牛鼻子，那丫头守寡那么多年都没改嫁，你确定她真长得漂亮？你不会是在糊弄我吧？”

这点他的确很自负，他认为不管是自己还是自己徒弟，要找女人就得找美女，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没得商量。

“你这家伙，我还能骗你不成？那谁......”天虹指了指长白真人，问道：“山上有没有灵丫头的照片，去拿张来给老鬼开开眼。”

不用回去找，长白真人直接伸手到怀里掏出一本‘道士资格证’摊开，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夹着的照片送来，道：“杨前辈，这是我和小女的合影。”他对自己女儿的容貌还是有信心的。

杨卫接到手中一看，是长白真人和顾伊灵站在武当山上的合影照片，照片上的顾伊灵抱着父亲的胳膊嫣然轻笑，那叫一个水灵漂亮。

天虹脑袋凑了过来，笑嘿嘿道：“怎么样？这长像不辱没你徒弟吧？”

杨卫稍微端详了一会儿，微微颔首道：“还行。”

照片递还给长白真人后，他又一本正经地说道：“这门亲事我可以做主订下来，但是还有句丑话要说，既然是让我这老骨头做主，那么不从新规只依古法，一旦亲事订下来了，那么这丫头就是杨家的人了，除非我徒弟休妻，否则生是杨家的人，死是杨家的鬼，不得反悔，你们可要考虑清楚了。”

长白真人神情一僵，这样一来貌似自己女儿太吃亏了。

天虹也瞪眼道：“老鬼，你依古法我没意见，咱们这些老骨头也习惯古法，可你徒弟也不能想休妻就休妻啊，如果没犯‘七出’之罪，凭什么说休妻就休妻？”

杨卫点头道：“这是自然，没犯‘七出’不能休妻。”

“这还差不多。”天虹哼哼两声，长白真人也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