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卫回头看了眼埋头吃豆花的杨辰，淡然道：“他都这么大人了，还要陪什么。”

“那也不能再打了，快给我磨豆腐去，豆腐快不够用了。”老板娘瞪眼道。

杨卫苦笑，走回来敲了敲桌子，对杨辰说道：“吃完了，就去给你辛姨磨豆腐，我再去玩两把。”

杨辰抬头无语，心想，我刚来，你就让我干这个，也太过分了吧

‘凭什么啊’已经到了嘴边，可看到和杨卫关系暧昧的老板娘后，又憋了回去，神情抽搐地对着老板娘点了点头。

杨卫笑嘻嘻地摆脱了老板娘，窜回了楼上。

于是不久后，杨辰就一个人坐在了豆腐店的后屋，发挥着老黄牛的精神，搅动着一块大石磨，嗡嗡磨起了豆腐。

半下午的时候，小镇集市上的人不多了，豆腐店里也没了生意，开始提前关门了。

杨卫不知道从哪里赶了辆马车来，不是y国女王坐的那款类型，就是一只邋遢马，拉着一辆板车的那种。

辛未，也就是豆腐店老板娘，买了鸡鸭鱼肉和各种蔬菜放在车上。

杨卫把赶车的马鞭扔给了杨辰，杨辰看辛未的面子不跟他计较，挥着鞭子赶着马车出了小镇，在杨卫的指点下，沿着山峦间的小路而去。

辛未倒是有点诧异杨辰会赶马车，因为她觉得杨辰是城里人，如今的城里年轻人哪里还有会赶马车的。

青山蔼蔼，绿水长流，鼓楼风情别样，马车穿过跨小河的风雨桥，马车上不断传来杨卫和辛未打情骂俏的声音。

杨辰坐在前面挥个马鞭，光听声音不用看也知道，手脚不干净的肯定是杨卫，低声说有人让杨卫老实点的是辛未。

杨辰无语了，暗骂老不正经。

马车爬过山坡，夕阳火红刺眼，马车上的杨卫忽然粗狂着嗓子，对着夕阳放声高歌：“天亮了，日出了，儿子打仗回来了，苦吃了，人瘦了，儿把大功立下了，官做了，钱有了，儿来孝敬老娘了，酒打了，肉割了，老娘头发白完了，儿不好，儿不孝，为儿给您磕头了......”

辛未拍打了他两下，啐骂道：“瞎唱什么，天都快黑了，哪来的天亮了。”

不过从她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她挺喜欢听的。

杨卫左右看看没人，笑嘻嘻道：“管他天黑，还是天亮，有太阳就好......天黑了更好。”

辛未顿时俏脸一红，心虚地回头看了眼杨辰。

杨辰继续赶自己的车，继续当什么都不知道，继续当什么都听不懂。

马车在一个山脚下的农家停了下来，这里正是辛未的家，不过家里只有她一人。

杨辰之前在豆腐店隐约听杨卫提过一下，这辛未早年丧夫，杨卫来后，就把她给接管了，属于不结婚，只解决生理需要的那种，辛未好像还有个女儿在外面读书。

马车进家门后，三人又沿着山间小路向山上爬去，杨卫搭建的房子抬头能见，就在半山腰一处飞溅的小溪旁，一座木头房子，远远看去，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隐没在林木间。

爬到山腰一看，环境不错，有开阔的平台，虽然不大，但是平台的视野不错，能看到远处的村落，山缘上几棵老树盘根。

辛未一上来就立刻忙碌起来，提着买来的菜到飞溅的小溪旁洗漱起来。

杨卫则提了两张竹椅往山缘边一放，俩师徒并排而坐，吹着习习山风远眺，偶尔几片落叶打着旋地落下。

杨辰看了眼远处要胸有胸、要屁股有屁股、水灵灵的辛未，郁闷道：“老头，我到底要不要叫她师娘？”

“什么师娘？别吓着人家，叫人家辛姨就行了。”杨卫瞪了他一眼，随手扔了根烟给他。

杨辰哭笑不得道：“那我当她面，就继续叫你大伯吧，哎这叫什么事，我说老头，我记得你以前也不好女色啊怎么现在好起这口来了？”

“当年是为了你练功方便，才足足为你守了十几年的活寡，这世上最大的悲哀，莫过于男人没女人，女人没男人，你懂什么。”

“感情你当年要死要活的把我赶到国外去，就是为了自己能早点跟女人快活啊！”

“胡说八道什么。”杨卫叼着烟，看着远方缓缓说道：“时代发展太快了，我们这辈人已经和时代脱节了，把你赶出去，是为了更好的了解这个时代，顺应潮流，也是为了我们这一脉能更好的传承下去，不至于碰到问题什么都不懂，那是迟早要灭亡的。”

“就算你说的有理吧。”杨辰瞥了眼辛未，低声道：“你现在好像有一百五六十岁了吧，还在活蹦乱跳的，人家不能跟你这老怪物比啊，她迟早要人老色衰的，到时候你们怎么办？”

“这有什么不好办的，我找个理由消失就行了，只要在她身边的时候让她开心就好。”杨卫目露沧桑地看着远方，微微一声轻叹道：“这辈子，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第一次干了，有过好几次了吧，哎有人求长生不老，却不知道长生不老的疼，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吧。”

师徒两人间一阵沉默，杨辰抽完一根烟后，苦笑道：“老头，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很担心我的将来啊！”

“就你？”杨卫诧异地回头看来，露出一脸不屑道：“就你这平庸的资质也配跟我比？我看你这修炼速度，就算修炼到六十岁，内功也未必能达到延缓衰老驻颜的地步。”

“不是吧，我跟你比起来有这么逊？”杨辰难以置信地上下摸摸自己的胸口，他可是一直觉得自己还算不错的。

杨卫没有回答，只是嗤笑一声，露出一副你自己掂量去的样子。

起身站了起来，跟在了洗好菜的辛未屁股后面，双双钻进了灶房，一个开始烧火，一个开始做饭。

用的还是土灶，烧柴火的那种。

剩下杨辰一个人看着落日的余晖，有点小郁闷。

晚餐很丰盛，大鱼大肉的那种丰盛，乡下特色。

辛未的家常菜手艺也还过得去，对杨辰也很热情，不断往他碗里夹菜，招呼他多吃点，有点女主人的味道。

杨辰乐呵呵奉承着，只是眼神老是有些怪怪地看杨卫的反应，老家伙悠然自得的很。

当然，辛未热情还有另外个原因，因为听说杨辰在宜城，恰好她女儿在宜城读书。

杨卫也发话了，“你小子有空去看看人家，看人家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杨卫对着辛未傻笑着应了下来，于是辛未又很热情地往他碗里添了块鸡腿。

晚饭后，三人边看电视边聊天，杨卫基本上不说话，辛未一直在问话，问的都是有关宜城的情况，看得出来很关心女儿的生活环境。

杨辰脸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在那认真回答。

聊到半夜，辛未还意犹未尽，最后还是杨卫拍板，把她拖进了房间里，杨辰这才松了口气，赶紧躲回了屋里睡觉。

谁知，没多久隔壁屋里便传来了颠鸾倒凤地激战声，山中静谧，加上房子的隔音效果不好，夜晚有动静听得很清楚。

杨辰那叫一个无语，心想老家伙也太无耻了，有客人来了也不知道收敛点。

一两个小时后，那不堪入耳的声音才偃旗息鼓，杨辰终于能安心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