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沙发上,我面无表情的摇晃着红酒杯。优然坐在我的对面,夹起两口菜,丢进了嘴里,她索然无味的嚼咽了两下;“还是没有金哲消息呀。”
我把酒喝了进去,沉吟了一下:“剩下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了。”
“为什么?”优然有些不解的挑了挑好看的眉头。
想了想,我言不由衷的说道;“剩下的事情,我足够解决了,你看着张强和小熊就好。我总感觉他们要有什么动作。”
优然半信半疑的看着我:“你真的会帮张强对付小熊吗?”
我笑了笑;“你猜呢?”
沉吟了一下,优然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已经看不透你了。你现在沉静的让人感觉到了恐惧,就好像是一座火山即将爆发的前兆,给人一种压制到了极点的感觉。”
“呵呵。”我淡淡一笑:“也许会吧。不过却不需要你插手了。如果我要是万一真的死了,还有你。”
优然注视了我许久,她突然伸过手来,触碰着我鬓角的头发,微弱的宛如蚊子叮过的阵痛一闪而逝。
她手里拿着一根白头发对我晃动了两下,就丢在了垃圾桶里:“你的头发白了,
很多。”她拿过酒杯再次给我倒上了一杯酒:“上两天林玉宁约见了我。”她看了我一眼,继续说道:“既然打听你的事情。”
握着酒杯的手,不由的颤抖了一下,点点微凉顺着杯壁,滑落到了我的手上。
“一切都是你做的吧?”优然叹了口气;“你把自己的资料通过上面的关系修改了,是吗?”
“我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我眼神掠过了一丝悲哀:“这样不好吗?就让他们认为我已经死了吧。”我已经没有勇气面对他们了,我更不希望,他们知道自己的儿子,弟弟就是杀害贾菲菲的真正凶手。
如果他们要是知道一切,到那时候痛苦的并不只是我,也许是我们三个人。既然这样还不如把一切都掩盖掉,由我自己来背负这份痛苦和悲哀。
林玉宁可以心安理得的恨我,林浩也可以想办法杀了我,然后为贾菲菲报仇。
优然有些心疼的看着我,片刻之后才幽幽的开口:“鑫鑫,你这是何必呢?”
“我已经没有资格告诉他们一切真相了。”仰起头,我把酒一口饮了进去:“我听说林玉宁的公司最近似乎出了一些问题,如果需要到时候我会把资金流入到你的手里,然后你偷偷的帮帮她。”
“我知道了。”优然淡淡的说道。
又倒上了一杯酒,我喝了进去,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了。开着车来到了人间天堂,往昔繁华宛如天上第二轮命运的辉煌也暗淡了下去。
所有的繁华辉煌也不过是瞬间倒塌的过往,最终淹没在岁月的河流中。
迈步都了进去,里面只有一些少数的人,在无所事事的喝着酒。
“鑫哥。”他们看着我急忙的站起来招呼了一声。
我淡淡的点了点头,从容的迈步走过,一步又一步,我的步伐很稳也很轻。仿佛和昔日那个少年的步伐在了融为了一体,在时光中,我俩同时的迈动着脚步。
那天留下的凌乱痕迹,被人简单的打扫了一下,但依然还可以看出地
上留下的暗红痕迹,在诉说的诉说着那一天的惊心动魄。
走到办公室门口,我伫立了很久,才轻轻的推开了门。里面的一切仿佛都没有变,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在办公椅后面,那两把交叉的武士刀上带着的红宝石,在幽幽的闪烁着光。
曾经这一切对我来说遥不可及,但现在我已经却已经戳手可得了。只是我却一点的欣喜的感觉都没有了,当你拼命所追求的东西,在得到的这一瞬间发现也不过如此。
伸出手去,我握住了一把刀,瞬间将刀抽了出去。清冷的刀刃倒映着我疲惫而又幽深的双目。
办公桌上早已经落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我不顾椅子上的灰尘,坐在了上面,向着下方扫视了一圈。
如今我走到了,走到了很多人遥不可及的一步。但是我却很想像过去的那一个少年一样。
也许真的就像李明媚说的,只有泪水才能闪现光亮,只有在血色中才能看见希望,我们都会习惯的。
依稀还记得,曾经站在下面少年的身影,都不敢抬头,凝视着坐在这个位置上高高在上的这个人。
我不由的笑了一下,站起身,把刀再次挂在了墙壁上。手指划过淡淡的灰尘,在办公桌上留下了几个浅浅的字迹‘我累了,金哲你出来吧,结束我这一生的痛苦和悲哀吧’。
我相信金哲哪怕是死,也会回到这里看一眼的,因为这里留下了他辉煌的见证。
那几个小子依然还在喝着酒,看到我出来,都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笑了笑:“鑫哥,这个没什么事,我们几个就喝点。”
看着他们几个的样子,明明看和我差不多大,但是我却发现再也无法和他们玩到一起去了。
桌子上只是一些熟食和两瓶有些廉价的二锅头。我笑了一下,随即就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刚要拿出酒给自己倒了上一杯,旁边一个小子很有眼力见的直接就给我倒上了。
看着他们几个有些拘谨的样子,我开口说道:“坐呀。”
“啊?”他们几个都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啊,坐坐,坐坐。”他们急忙的回过神来,坐在了旁边。
只是样子还有些拘谨,我不由的笑了笑,仿佛从他们身上看到了昔日那个站在金哲面前有些弱弱的少年身影。
如今我也只能从他人的身上去感受着昔日的我那些纯真的色彩了。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时光带走了它们,还是我亲手埋葬了?
“鑫哥,我敬你一杯。”其中一个小子举起杯,恭敬的说道。
我木然的拿起杯子和他轻轻的碰了一下,喝了一口,然后又抓起几粒花生米丢尽了嘴里,机械一般的嚼咽着。
“你们为什么想到出来做这行了?”我没话找话的说道。
“还能因为什么,穷呗。”王超叹了口气:“不过做这行有什么不好的,没人敢欺负咱,还能有钱拿。”他笑了笑:“现在以前看不起的那些人都开始羡慕我了,尤其是知道我跟了鑫哥你。不过现在我都不吊他们了,都什么玩意呀,我不行的时候,看不起我,现在看我行了,又贴上来了。”
我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鑫哥,刚刚我们几个还说你们呢。这辈子跟你们感觉挺幸运的,出来玩,最主要的就是跟对人。”
电话幽幽的铃声响彻了起来:“喂。”我有些疲惫的喂了一声。
一成不变充满了魅惑的笑声,从电话里传了过来;“咯咯,小男人,你个死没良心的,这么久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