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沙哑的叫了一句：“对不起，对不起……”我可以感觉到我心里那无尽的悲伤，只是眼泪却流不出来了。

伸出手，我怔怔的看着，这一双手的杀了我嫂子还有她未出世的孩子，还差点杀了我哥。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我眼神茫然的眨动着，恍惚中看到了两个孩童在夕阳下相互依偎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推着门，可由于我是挡在门里的，门只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俊哥向着里面往里一眼，用力的把门推开了。他把我从地上扶起来，点起一支烟，放进了我嘴里。

“鑫鑫，到底怎么了？”俊哥沉声问道。

嘴里的烟我都叼不住了，直接就掉落了下去，顺着地面滚出去很远，留下了一点淡淡的灰色。

俊哥一脚把烟踩灭，两只手扶着我的肩膀，正色的看着我：“到底怎么了？鑫鑫，有什么事情说出来，我们是兄弟，无论什么事，我们都一起扛。”

嘴唇触动了两下，可是我发现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特么的说，到底怎么了？”俊哥有些气急败坏的叫着：“这么多年，咱们风里雨里，刀山火海的，数次在死亡边盘旋，什么没有经历过。哪怕当时咱们背井离乡的，你也不会这样的。鑫鑫，我知道肯定出了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所以你才会这样，可是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咱们是兄弟，无论什么事都一起扛，哪怕是下地狱也要一起猖獗。”

我颤抖着伸出手来，怔怔的看着上面模糊的掌纹，我笑了起来：“我杀了我嫂子，还有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

俊哥直接就愣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林浩是我哥，贾菲菲是我嫂子。”我仿佛是在笑，又仿佛是在哭：“他是我哥，我亲手杀了我嫂子，我还差点杀了我哥。”我痛苦的抱住了自己的脑袋。

“怎么会这样？”俊哥喃喃一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凄厉的咆哮出声：“老天爷，为什么会这样呀……”

窗**霾笼罩，雪花纷飞，寒风凛冽，在不见星光的夜晚肆意的咆哮着着。

这天仿佛永远也不会亮了。

在悲痛我沉沉的睡了过去。

原本准备第二天和优然直接就对金哲动手的，可是因为我延迟了这一切。虽然现在救出了静静，但是同样也把我的弱点暴露了出去，当天夜晚金哲就给我打了电话，不过我没有接，他的意思我心知肚明。

与其等着他牵着我走，不如我化被动为主动。

我连自己嫂子都敢杀的人，还特么的在乎别人吗？我在心里自嘲一笑。

等我走出房间已经是三天后了，我整个人的样子憔悴不堪，胡子拉碴，头发乱糟糟的，仿佛一瞬间我苍老了数十岁。

所有人都在担忧的看着我，我从他们一张张熟悉的脸上掠过，我努力的牵动嘴角勉强一笑；“我没事。”我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了：“我去洗澡。”

说着我就走进了洗手间，打开了水龙头，把水调到了最凉，任由冰冷刺骨的水从我的头上倾斜而下，我浑身鸡皮疙瘩暴起，我仿佛自己一个人置身在冰冷的雪地中，感受着寒风掠过的痛苦，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我心里的悲痛。

许久之后，我才走了出去，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西装。我对着俊哥笑了笑：“我没事。”我看着狗子和阿振说道：“你俩和我走。”我拿起车钥匙在他们不解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狗子和阿振也不知道我干吗，又害怕我出事，只好木然的跟着我了。

我坐在副驾驶上，向外看去：“去墓地。”我无悲无喜的说道，声音平静的仿佛是一滩没有任何波澜的死水。

狗子一言不发，直接就将车子启动了，向着墓地而去。

今天是贾菲菲下葬的日子，她以烈士的名义，被葬入了公墓。在下面我买了一些祭祀用品，艰难的向上迈动着脚步，虽然我的不断接近，我却越发的感觉不到了悲痛，仿佛我所有身为人的情感，在冷冽的寒风中，都

被吹的烟消云散了。

几个人站在墓碑前一脸的悲痛，林浩和林玉宁无悲无喜的跪在墓碑前，林玉宁哽咽的都不能自已。

我勉强的笑了笑，让狗子和阿振站在原地等我。我拿着祭祀品走了过去。

他们看到我全部都愣了一下：“你来干什么？”林浩的声音夹杂着滔天的怒气：“给我滚。”

我没有说话，只是恭敬的跪在了贾菲菲的墓前，平静的拿过祭祀用品我打开，刚要把纸点着，林浩上来一脚就给我踢到在了地上。

“我特么杀了你。”林浩似乎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了，宛如一头疯牛一样，奔着我打了过来。

“是你杀了菲菲，是你杀了菲菲。”林玉宁疯狂的大叫了起来，和林浩一起打着我：“为什么要杀菲菲，为什么？”

我抱着脑袋，卷缩起了身子。任由他们疯狂的打着我。

“为什么你要杀了菲菲，为什么？”林玉宁一声声的质问着我。

砰，林浩的一拳打在了我的脑袋上，让我一阵眩晕。我看着他俩疯狂的打着我，可是我竟然笑了，这是我最亲的人，我的母亲和我的亲生哥哥……

曾经我无数次的幻想着有一天可以和妈妈哥哥再次相见，也许是老天可怜我了，终于让我们再次相聚了。可是一切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老天戏耍人的本事实在是太强了，哪怕我早一点点知道这一切，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了。

那几个丨警丨察急忙的把林浩拉到了一旁：“你们放开我，今天我打死他。”林浩不停的挣扎着。

狗子和阿振对视了一眼，转过了身，似是不忍再看了。

“浩子，冷静点。”其中另一个女丨警丨察对林浩低喝了一声。

咳咳，我低低的咳嗽了两声，用尽全力的跪起了身，把纸点着了，墓碑上贾菲菲的脸，在燃烧的火光中，渐渐的飘忽了起来，淡淡的笑意，仿佛是我们第一次刚见面时候的样子。

林浩上来一脚就把燃烧的纸踢开了，瞬间火光纷飞，在凛冽的寒风中渐渐飘荡向了远

方，熄灭在了此刻。

砰，林浩一脚就踢在了我的脑袋上，一下子就把我踢到了，我的脸紧贴着冰冷的地面，丝丝的寒冷渗入了骨髓。

“你给我滚，不许你来侮辱我的老婆。给我滚。”林浩撕心裂肺的大叫着。

我看着在恨意中狰狞扭曲起来的脸，对着林浩无力的笑了笑：“你真的这么恨我吗？”

“我一定会杀了你的，给我老婆和孩子报仇的。”林浩充满恨意的身影仿佛是一句凶恶的诅咒，让我的身体不由的颤抖了一下。

我侧头看向林玉宁，沙哑着开口：“你呢？你也恨我吗？”

“为什么你要杀了菲菲，还有我那未出世孙子，为什么？”林玉宁拉着我的衣襟疯狂的大吼着，一巴掌就扇在了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