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侧头有些愕然的看着他。不光是陈峰的事,还有上一次我进派出所的时候,我总感觉又一个人在暗中默默的帮助着我,但是这个人我却一直都不知道是谁?
王天把手里的矿泉水狠狠地率向了马路对面:“是乐乐。”
我从一开始就怀疑过,但是却没有确认。如今听王天直接说了出来,我扬起头,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
但是一滴控制不住的晶莹,闪着光,慢悠悠的从我的眼角滑落而下,滴落到地面上摔的粉色。
许久以后,我才涩声说道:“你怎么知道?”
“乐乐和陈小冉说过,陈小冉那时候无意间提起了一句。”王天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看的出来,虽然乐乐时常捉弄你,但是她是喜欢你的。”
我不傻,关于这些我早就已经明白了。但是我又能做什么呢?难道说为了补偿乐乐和优然分手吗?
不要说这对优然很不公平了,就连对乐乐也是同样的不公平。
而且我对乐乐究竟是什么感觉,就连我自己都不清楚。
我叹了口气:“我走了,改天打电话到时候出来喝点。”我有些不放心的叮嘱了一句:“你轻点嘚瑟吧。”这小子长的帅气,嘴还能说。基本上没有多少小姑娘能逃得出他的手心的。
曾经在初中的时候,我们还是好学生,他已经开始浪荡,游戏人生了。追求着望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境界了。
那时候我们初中的几个校花,他就祸害了好几个,为了这事这小子没少挨揍。
但是他偏偏有着一种不怕死的精神,他揍任他揍,只要打不死,我还玩我的。
“鑫鑫,我和你一起去吧。”王天在后面叫住了我。
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去看看。”我不知道王天看到的到底是不是乐乐,无论是不是我都必须去看看。
沿着街道,踏着昏
暗的路灯我向前走去。
呼啸的车子不时从身边掠过,带起了一丝微凉。
大概二十多分钟之后吧,我看到了那个肯德基。现在晚上七点多了,肯德基里面的人依然还不少。
我没有进去,就现在了床边向着里面望去。看着那服务员忙碌的身影。
视线寻找了好久,始终都没有看到那个让我熟悉的身影。
有些默然的叹了口气,难道说真的是王天认错人了吗?应该不会的,毕竟我们一起同学了两个年,肯定都极其的熟悉了。
向着一旁侧了侧身,躲避在了树荫之下,路灯照耀不到的黑暗,向着里面怔怔的望着……
许久以后,我有些失望的叹了口气,刚要离开,就在这是前台的一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由于刚刚人太多,将她挡住了,我并没有发现。
只见那个人并然有序的给人找钱,拿东西。
虽然她带着口罩,穿着一身肯德基的衣服。
但我一眼,依然还认出了她。
那是……乐乐呀。
铭刻在了我心里的样子,我怎么可能会忘记呢。
“小鑫鑫。”似乎我依然从岁月中听到了这样熟悉的话语,顺着微风,轻轻的飘荡了过来。
她就是这样叫我的,似乎可以叫到地老天荒,叫到海枯石烂,叫到苍海沧田……世界的尽头。
宇宙边缘,洪荒尽头。
仿佛……
剩下的仅存的温暖在轻轻的**。
“小鑫鑫,小鑫鑫……”
一声又一声……
为什么现在才发现原来这样的声音是生命中最沉重的呼唤。
她的眼中带着一丝我不熟悉的坚强和成熟。就好像是温室中的花朵被人遗弃在了天地间,任凭寒风暴雨,依然顽强的生长着,努力的绽放着。
她脸上带着一丝浅笑,似是和人在说着什么,她更是微微的弯了一下身,显的很是卑微。
她卑微的宛如一粒沙尘一样,微不足道。再也看不到以前身上高傲的痕迹了。
我隔着玻璃怔怔的望着那个谦卑的身影。
刹那之间,我泪如雨下。
我想要迈动脚步走过去,但是却挪不动脚步。
只能站在夜风之中怔怔的看着她,任凭她的脸在我眼中的晶莹璀璨中渐渐模糊。
闪烁下璀璨,是昔日的样子,最真挚的光阴。
就这么怔怔的看着她,我没有挪动脚步,看着她在灯光下孤寂的身影不停的忙碌着。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很久很久,也许是没有多久,其实我并不在乎是多久的。
她和人说了两句话,突然走向了一旁,我刚要仔细的巡视一下。她已经换好了衣服,从里面走了出来。
我急忙的把自己隐藏在了一旁的树后。
乐乐穿着的衣服显的很是廉价,但即使是这样也依然难以掩盖她身上带着的贵气。
有些东西是融入到骨子里的,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的。
随意的扎着一个马尾,显的清纯而又随意,只是双眼之中带着的不在是我熟悉的狡黠色彩了,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和坚强。
只是这样的成熟和坚强,背后所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她似是感觉到了什么,像我隐藏的这棵树格外的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她伫立片刻,轻叹了一声,身影有些落寞走到了旁边的公交站牌哪里。
没一会儿就上了公交车,我拦了一辆出租车:“跟上前面的公交车。”
司机淡淡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急忙的跟了上去。
在每一个车站我都留意着下车的人,我就怕乐乐突然下车。
我想看看这段时间她是怎么过的,或者说她是怎么样生活的。
失去了一切,只有自己,一定很难吧?
我什么都不敢去想刚刚在肯德基看到她的那个样子了,因为我怕,我怕我会直接就哭出来了。
曾经那个插着小蛮腰对我娇哼的人,似乎她的身影都已经在残酷的时光中,磨去了她本身的色彩。
跟着公交车,乐乐在十三中的车站下了车,走进了学校。
而我也在后面怔怔的看着她
的身影,许久以后默然一叹,我并没有回学校,而是就在旁边找了一个旅店住了下来。期间给狗子他们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们我不回去了。
狗子还告诉我别肾虚。我却没有闲心和他扯犊子,直接就挂了电话。
这里的宾馆正好可以看到十三中校门,整整一晚上我都站在黑暗之中,闪光的只是我指间的点点烟雾在幽夜中发着一闪一闪的,宛如鬼火在眨动的眼眸……
第二天就是周日了,一大早优然就打电话说让我出去玩,我给婉言拒绝了。
又在窗户边站了一会儿,才看到乐乐从校门口走了出来,我急忙的跑了下去,连开房的押金我都没要。
她上了公交车,我依然还在后面打车偷偷的跟着,注视着她。
上午的时候她在发着传单,而中午她去了银行。
后来在银行,我询问了一下,才知道她是往监狱转钱。
她父母都进去了,监狱里需要的钱比外面更要多,因为哪里的东西比外面贵了数倍不止。
而乐乐还在上学呢,所以她过的真的很艰难。需要的钱也很多。
从银行里走出来乐乐手里依然还拿着厚厚的传单,她在超市随便的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水就坐在街边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