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我看来,这只是她一个小姑娘的小把戏。洪老大不可能不知道她女儿的小把戏。不过以他对洪水的疼爱程度,这种级别的纵容却也不算什么。
洪云发现我在注意那条绳子,羞红了脸把它收了起来然后塞进了床底。
我没有吃晚饭,但是现在却没有任何要吃东西的想法。我看着她的脸。心想老祖宗真是了不得,秀色可餐并非虚言啊。
见我盯着她看,她恼火地瞪了我一眼说道:“别看了!给你你不要,不给了你又要看。”
我有些惭愧,因为虽然她说的直接,但确实是如此。
我低下了头,她纵身一跃跳到了床上。
我走到书桌旁边,坐了下来,随手翻看书架上的一本本厚重的书籍。我一本都没看过,光是那厚重的样子,就让我望而生畏。
要把这样的书都看完,这一辈子差不多也就都过去了吧?
我想。似乎又知道了我的心思,我身后的床上传来洪云的声音:“别想了,我也没看完。唉”
我没有回头,问道:“你喜欢看么?”
她哼了一声,有些无奈,有些畏怯,也有些欣慰和自豪。她说道:“爸爸别的都好,就是逼着我看书我不喜欢,其实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喜欢看书了。可一想到是被逼着看的,我就浑身不乐意。”
我有些好笑地说:“你喜欢的事情只要是让你做你就不想做了,你这不是叛逆是什么?”
她倒是满不在乎地笑道:“就是叛逆。你喜欢看么?我倒是可以送你几本,还可以给你讲。”
我摇摇头说道:“我才不喜欢,我
想想就怕。要是看还不吓死我。”
她一整无语道:“不喜欢你翻地那么起劲?”
我头都没回道:“不看书看什么。”
她轻轻叹息道:“我说着玩的啊,你怎么能真的不看我,哥哥,我愿意让你看。”
我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愿意,是我不敢看,看多了我的眼睛就没法看别的东西了。”
她轻声笑了,哼哼唧唧地问道:“会说话啊!说说看兰,为什么没法看别的东西?”
我实话实说:“看多了你那张脸,这世界上的其他东西啊,美好的不再有之前那么美丽,而丑陋的会变地更加丑陋。所以不敢看。”
她哼了一声,倒听不出是什么情绪。她开口道:“我不管那么多!你现在给我回过头来,看我。”
我之前说的不过也只是逗逗她而已,因为自从她看见我打碎那两个人的脑壳之后,我感觉得到她的情绪一直不太好。但我很能理解,实际上她的镇静已经很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了。她就是当场被吓晕过去我都不觉得奇怪。而之所以要让她看见,只是因为我觉得她接下来的生命中,杀戮已经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了。
能够在安全的时候早一点开始适应,对她而言,总还是有好处的。
我回过头,她从床上坐起,然后光着脚走在毛毯上,来到了我的身边,直接坐到了我的怀里。
我并不能坐怀不乱。只好轻轻地抱住她,她却没看我,大概只是把我当成了一个人肉的沙发垫一般。
她打开柜子,拿出了一张a4的纸,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很多的东西。有的是洪的控制的地产,酒店等等的产业,有的是方二家的人口,控制的刀客马仔数量等等。
我好奇地问道:“这个是什么?”
她看了我一眼笑道:“你以为我让你进来干什么呢?好哥哥。”
我挠挠头,看着她的脸,苦笑道:“我真不知道,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没想那么多。”
她有些恼怒地伸手在我的脸上捏了一下说道:“你今天打的人你知道是谁么?”
我说道:“我听见他们说了,是张三长老家的人吧。我打的是张三的大儿子。张鹤亭。”
她带着忧愁地点点头道:“对,张三。张三还有一个身份,你知道是什么么?”
我摇摇头,看着她,我知道她最终是会给我答案的。果不其然,一会儿她开口道:“爷爷死去之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把帮主的位置传给父亲,而是选择了传给我。而实际上无论是给我们父女之中的哪一个人,帮里都有很多人不同意。我们把这些人叫做反对派。而张三就是反对派中的一员。”
我点点头,看着她问道:“反对派还有哪些人呢?”
她淡淡道:“方家,张家,还有或明或暗六七家吧。”
我惊喜道:“那还好啊,那不是证明大多数还是控制在你们的手中的么?”
她苦笑着摇头道:“我一开始也是这样以为的。熏儿姐姐已经告诉我了,并不是这样的。我们这边,除了世代忠诚于我们洪家的两个小家之外,就只有贺薰儿姐姐是会全力帮我的,其余的你也看见了。”她颇带着些恨意道:“他们从真正支持哪一家,也从不真正发对哪一家。他们只喜欢在任何一个家族或者势力被灭亡之后上去分一杯羹而已。像食腐动物一样。”
我皱了皱眉头,本来以为有优势的,这样一看的话,并不存在什么优势。
“那你打算怎么做呢?”我静静地开口问她,看着近在咫尺的皱着眉头苦苦思索的小姑娘。
她半天没说话,最后轻轻冲我怀里挣脱了出去道:“父亲和他们的谈判已经进行了很久了,但是一直没有什么成果,我会让父亲进行最后一次谈判给我们拖延时间,等林家和李家的人手到齐,我们就开始吧。”
“青帮从诞生以来,内战就从来没少过,几乎每一次权利更迭都会有几个新的家族诞生,同时也会有旧的家族灭亡。我也没法改变这个规律”她看着我,脸上的稚气已经尽数退去,呈现出了一张我没有见过,却异常坚定的面容。
她看着我笑道:“樊力哥哥,我会很危险,你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我点了点头,看着眼前那清澈的眸子说道:“我会保护好你的。”
她淡淡笑道:“我们的敌人很强大,目前方家和张家实际上控制的长老群就有六家,虽然都是排行靠后的家族。但是实际的力量也还是很强的。”
我问道:“青帮的长老排名,就是看各自的实力么?”
她点点头,有点骄傲又有点无奈地说道:“对啊,就是这么现实,只看各家的实力。具体点说,你拥有多少产业,家族里的人数,能控制的武力数量。这些都会影响排名,排名越靠前,在长老会上你就拥有越大的话语权。赤裸裸地,却是最有力的保障。”
我点点头,这的确很现实。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小姐,樊先生的朋友们来了。”
洪云回到道:“知道了,让他们在大厅里等一下。”
门外应了一声是。然后来人就去了。
洪云:“那是吴阿姨,家里的长辈。”
我点点头,起身准备去接阿明他们。
洪云淡淡道:“他们的房间会有人安排,但是你就住在我对面的房间里。”
我点点头道:“那明天见,话说你明天准备做什么?”
她淡淡一哼,带着笑意说道:“目前的任务是爸爸的,他要准备召开长老会了,我的任务就是玩,像往常一样?”
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惊愕地说道:“这么危险的情况之下,是不是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