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略微稚嫩的脸上显现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晴朗。他没有应我的话，反而问我道：“你觉得体能的极限在哪里？”

我微微一愣，我一不是运动员，而不是科学家，怎么问我这么深奥的问题。我想了想说道：“我不是很清楚，但像我们这种练家子，可以拥有比运动员更大的力量，比博尔特还快的速度。但是人体的极限在哪里，我的确不知道，也没想过这个问题。”

他点点头，脸上露出了微笑道：“是啊，你们现在的力量和速度已经是普通人所难以想象的了。我之前做过测试，就白虎一个人，他的力量就已经超过了世界上最强的运动员。而他爆发的时候，几千斤的力量都可以轻松得到。”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白虎内外兼修，身体素质已经达到了人类的巅峰，他那一双铁戟重达八十多斤。可在他手中就如同是小孩手中的木棍一样，使用起来迅猛如雷霆。举重若轻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词汇。

而且不说他，哪怕是不以力量见长的青龙，他那条凉亮银枪也重达四十多斤，可弹动起来可以在一瞬间绽放无数枪花，没有千斤的力气也是不可能做到的壮举。

阿明似乎不打算直接告诉我如何治我的手，他继续问道：“那你觉得，在古时候，是不是真的有吕布项羽这种万人敌呢？”

我笑了起来，阿明虽然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说话

做事却一向老成持重，如今信誓旦旦地和我说这些如同是神话一般的故事，实在是有些违和。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管别人怎么说，但以我所经历的，所看到的，所想到的，我不觉得真的有人可以成为所谓的万人敌。”我这么说是有依据的。因为哪怕是像白虎这种猛人，手持冷兵器和人对战，哪怕对方只是普通人，也只需要百来人就可以把他围死。等他的体力消耗过度，无法保持巅峰状态的时候，一拥而上，他也只能是被乱刀砍死的结局。

在古代战场上，或许战马速度快，可以让一个人不轻易被围困，但是像书里写的那样，面对上万人的军阵，直接突杀进去还如入无人之地，实在是匪夷所思，天方夜谭。我是绝对不信的。

可阿明却不这么认为。见我摇头，他却哈哈大笑地望着天空，眼神清澈，我却在他年轻的脸上看到了些许狂热。

他的视线不知道已经看到了哪里，他轻轻开口说道：“是有的，凡人的极限，究竟在哪里，我还不清楚，但我知道，的确有方法可以突破人类极限，做到万人敌！”

我震惊无比。阿明看着我说道：“我师门名古，正是因为我这一门，一直一来研究的就是如何重塑身体，达到人体的极限。仿效古人所说的那种万人敌！”

重塑身体？我突然想起了秋蛇用他那神奇的药水给我的关节重塑的过往。或许真的可行，如果这样的话，也就是说，我的右手或许真的可以重塑。我也就有了重回巅峰的可能，不！甚至比之前更强！

我连忙请求阿明帮我，可他脸上再次浮现出了那种为难的颜色。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说道：“不是我有意藏私，而是师傅临终之前有交代，这门绝学是我师门的绝密，不是我古医门人，是不可以传授的”

我知道他说的话是认真的，也知道他身不由己，并没打算怪他。

可刚刚燃起的希望，就这样在转瞬间被熄灭掉，就好像把我从火山口一下子丢到冰川之中一样。落差太大，我一时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沮丧，无力地坐倒在地，默默地点燃香烟抽了起来。

阿明沉默了许久，或许他也在承受着某种煎熬，终于他还是开口了。

他说道：“我不能违反师门的规矩。”

我点点头说道：“我明白的，难为你了。其实不要紧的，你看，我的手虽然说不能让我再上战场。但也能夹烟的。”我苦笑着把手中的烟扬起。

他仿佛没听见我说的话，有些懊恼地说：“我不能违背师门规矩，所以，你得拜我为师，入我古医一门。”

我震惊无比，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既然绝学只能教授给自己的门人，那么只要我拜他为师，那么我就是古医门下一员，自然就可以学到这门绝学，然后治好我的手了。

可是，我比他还大这么多岁，让我拜一个半大小子为老师，感觉又十分怪异。

见我一脸怪异地看着他，阿明的脸也有些尴尬地红了起来，他说道：“不是我逼你拜我为师，实在是师门规矩不能破。我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

片刻之间，我心中也下了决定。不就是拜一个比自己小的人为师么？孔子都能问道于普通人，我又为什么不能拜阿明为师？何况我要治好我的右手，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承受，又何况只是拜师！

我深深一鞠躬说道：“师傅在上，受弟子樊力一拜。”

他脸色更加红了，急忙从我身前让开，说道：“徒弟，不是我不让你拜师，可拜师要三跪九叩，鞠躬是不做数的。”

听到这，我心里闷呼卧槽。不仅要拜比自己小这么多的人做老师，还得按照封建的那一套规矩三跪九叩？

我觉得脸都有些僵**，生硬地对他挤出了一个微笑说道：“师傅说的算。”

我最终还是屈服在了千年压抑国人的礼法之下。我对着阿明三跪九叩之后，正式成为古医门下第三十二代门人。

而阿明也告诉我了师门的一些规矩，比如师门的绝学只能传男不传女，每一代弟子只能收两个弟子等等。

而最重要的，身为古医门人，阿明的师傅，也就是我现在的师祖的大仇，则责无旁贷地落在了我和阿明的肩膀上。不过我对这个倒不如何在意，在一开始的时候我心里就有为阿**仇的想法，此刻只不过是把一个主观的愿望变成实实在在的责任而已。

一系列的师门规矩，义务和责任交代清楚之后，天已擦黑。

阿明和我一起朝我们隐藏的小村落走去。这个时候阿明告诉我，在人前，他还是以力哥称呼我，我不用喊他师傅，但是人后，规矩还是不能破坏，我依旧要对他以师傅称谓。

这不仅是顾及到我的颜面问题。更重要的是他脸皮薄，也承受不住别人奇怪的眼神和问题。

在回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傅，我这手应该如何医治啊？”

阿明却哈哈一笑道：“我不知道啊！”

我脸一黑，我拜师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挽回我这只手，现在告诉我你不知道，是要逼我欺师灭祖么？但我也知道他只是开玩笑，肯定还是有办法的。我急忙又问道：“师傅别闹，告诉我吧，我该如何做。”

这个时候，阿明才终于严肃了些开口道：“我确实是不知道的。”见我脸色已经一变再变，他才继续说道：“古医一门，所学驳杂，多是医学，和对人体改造的学问。我年纪小，加上对江湖中的事情并不在意，所以我只学了医术。如何改造你的右手，让它完好如初，还得你自己学。”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线装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