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虽然是没有受过教育的农村人,可他们却很开明,又爱自己,他的人生还是过得去的,可如今在得知所有真相之后,他只感觉满心恶寒,恨不得逃离这个魔窟。
“混账,有你这么跟自己的父母说话的吗?你的书都白读了,如果不是为了你,我们何至于如此?”
赵强发狠的冲上去,狠狠的揍了他一拳,可没想到一向皮实的赵斌在挨了这一拳之后,脚下一个踉跄便直挺挺的晕死了过去,鼻子中还流出了鲜血,面色苍白如纸,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儿子,你怎么了?你可别吓我们,赶紧醒醒,大师,你快过来看看,刚才还好好的……”
赵强一把将我拉了过去,神情惶恐不安。
我蹲下身,查看了下他的情况,身子僵硬冰凉,如果不是还有起伏的呼吸,我甚至都认为自己面前的或许是一具死尸。
“不会出事了吧,快叫救护车!”
“别打了,他是中邪了。”
我叫住了他,他身形顿住,不可思议的看向我。
“中邪,到底是谁做的?是不是死去的那个丫头,她可真是好狠的心,自己的亲弟弟也害!”
赵强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我看他如今还不知悔改,有些不悦,
张老八义愤填膺,恨铁不成钢的看向两人。
他们自觉有愧,悲痛万分的垂下头去。
见我们还要走,两人干脆冲了过来,伸手拦住,一脸坚决之意。
“这是做什么?还想霸王硬上弓。”
张老八面露不悦,若两人再不识好歹,他不介意亲手将其斩杀。
夫妻俩自然感受到了他瞬间迸发而出的凌厉杀意,打了个寒颤,惊恐万分的摇了摇头。
“并非如此,我们只是想求您救命,我们自知罪孽深重,即便再想弥补,恐怕也无力回天,所以……”
两个人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一下,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我倒想看看,他们到如今还能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请两位大人救命!我们愿意以命换命!”
赵强跪地磕头,每一下都用足了劲,很快就破了,皮额头上更是鲜血淋漓,血肉模糊,可他依旧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死命的撞着。
“我也愿意!反正我们都已经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也不在乎那么多,只是孩子无辜,还请两位出手相助,无论要我们做什么我们都心甘情愿!”
张老八有些为难,转头看向我。
“你来决定吧,反正在得知此事之后,我是恨铁不成钢,没料到天下竟有如此丧心病狂的父母,置自己骨肉于不顾,如今我是多看一眼都嫌脏!”
他痛恨的瞪了他们一眼,转过身去。
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如今所承受的,是他们自己做的孽,我若插手必定会引得那貘婴痛恨,到时反倒得不偿失。
说不定,还会引火烧身。
正当我两难之时,赵强的心一横,惶恐不安地抓住了我,瞳孔瞪大,就如魔鬼附身了一般。
见他如此,我伸出手来点在了他的眉心,一丝若有若无的鬼气溢出,起初,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直到在他的眼睑下方看到了一根细小如钢丝的黑线,我便明白过来看来一切都是天注定。
“怎么样?到底要不要答应给个准话,依我看,咱们也不必再次僵持一切,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又何必多说?”
张老八气恼极了,完全觉得自己没必要再因为此事而发愁,他所做之事都是他自己造的孽,不值得同情。
“我想留下来帮助他们,你若是觉得不舒服,可以先行离开。”
我沉声说道,他懊恼的抡起拳头就要朝我砸来,可最终距离我面门只有咫尺之近时,他还是停了手。
他气恼无比,转过身去跺了跺脚,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何必要蹚这趟浑水,你不知道若是招惹那个女鬼,我们也未必能好过,倒不如就装作没看见!”
“不行,河图洛书在他的身上没有时间了,必须即刻做法。”
我知道他因此事,而怨怪于我,但是我没必要一直紧揪着不放。
“你说什么?河图洛书真就在此地?”
他哑口无言,起初还以为我在说笑,直到看见我面色阴沉透出一丝无奈之意,他明白过来,一拍脑门震惊无比的说,“我就说你为何执意要留在此地,原来是为了此事,既如此,我们绝不能再等!”
我看他着急忙慌的在前面忙活一阵无语,可如果真少了他,那还真是不行。
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如今这小赵身的重病体内又沾染了一丝阴邪之气,若不及时逼迫而出,只怕会成为傀儡。
我将此事与夫妇俩说了一番,他们听得云里雾里。
“可听懂了?时间不等人若是再晚一步,只怕他就真的无力回天了,这几样东西你们一一去找寻来绝不能有失,否则我也救不了你们。”
我给他们列了一串清单。
赵强常年上山采药,所以当看了一眼清单上的药材名字时,立马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些药材我们家常年都备着,也不缺,我现在就去给你找来,只是这一个龟付子以及蛇丹青又是什么?”
他拿着纸看了半天,实在不解才问我。
“一个龟壳一个蛇胆,蛇胆必须要现取。”
我面色凝重的看向他,他打了个寒颤,惊醒过来。
“我现在就去准备,只是这个天气哪里来活蛇,即便现在上山早恐怕也来不及了,能不能少一两样?”
他沮丧地望着我,眼里带了一丝悲痛之意。
“当然可以,可是若你真要这么做,你儿子即便到时候救了过来,恐怕也会成为一个三弊五缺之人。”
我话音刚落,阿芬就在一旁悲痛的
“这种事我何曾骗过你,我一直把你当兄弟,我是为了河图洛书,不是为了谁,况且此事我自有法子应付。”
我的倔脾气也上来了,不甘示弱,与之对峙。
他愤然翻了个白眼,“我就不该对你抱有希望!”
我懒得理会他,继续准备做法该用的东西,其实,我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只是那几味药材,必须得他亲自找来以此才能消除那貘婴的怨气。
张老八见我不开口,又舔着脸上前来,“我也不跟你争了,那你说这河图洛书在哪儿?”
“在小赵的身上,是他的护身符。”
我转过身来,气定神闲地盯着他。
他却惊得倒吸了口凉气,猛的退后,有些惊悚。
“这么说来,其实此事是他有意而为之?”
看着他的神色,我猜想到了什么,毕竟,方才我与他是一样的,只是此事艰难,不得不防。
我垂下头来,叹息一声,“的确,若非不是如此,我也不会轻易答应,是非曲直,我还是拎得清的,你不必再劝我。”